次日上午,明錚剛剛拜見完皇上出宮,便看到文靖泊等在宮門口。
他直接走過去,還沒站穩,就結結實實的挨了文靖泊一拳頭。文靖泊這一拳可是沒有手下留情,砸在他胸口上發出一聲悶響,讓明錚險些吐出一口酸水來。
完全沒想到自己剛剛見到文靖泊,他就下如此狠手,要知曉文靖泊當初剛剛知曉他們一行人是中了明錚的陣法,才困在雪山之中的,都沒有這樣的動手。
看著明錚一臉渾然不知,文靖泊當即冷笑,然后示意明錚與他走,他解釋給明錚聽。
見他這模樣,明錚只能跟著,知曉文靖泊這是真的有事要與他說。
剛剛到了一側,文靖泊就直接開口:“你好生風流,剛剛回到都城,就與你那老情人大搖大擺的睡了,你可知曉這事明眼人一瞧就能瞧出來?”
明錚不以為意的揉了揉胸口,不高興的罵:“就為了這個,我之前不也是這樣的,誰不知道?”
“若是兩年前,你的確可以這樣,都城之中無人不知你是紈绔子弟。可是如今不同,因為你要娶煙兒!”文靖泊說著,便直接呸了一口,這才繼續說道:“你可知曉,趁你兩年未歸,你大可以賣乖來博得姚家的重新看待,讓他們看到你如今已經改過自新,成了一個好男兒,他們說不定還能接納你,讓你娶煙兒為妻。可是你剛剛回來。就做了這般荒唐的事情,姚家不是傻的,自然是會知曉!姚家知曉你還有這么一位相好的,怎么還會將煙兒嫁給你?你這兩年可真是沒有什么長進,還是與當年一樣!”
明錚被罵得一噎,當即說道:“若是如此,不娶煙兒也罷,她根本就不在意我,還直接與姚將軍說出不喜歡我,我的顏面何在?依我看星虐 。還是傾兒最關心我,她還說不要我再委屈自己,只想我成才。有這樣知心女子陪伴,我又何求?”
兩年多沒有過房事的明錚經歷了昨天那一夜的快活,大為滿足,此時正是神清氣爽的時候,被文靖泊這般說了。當然會感覺不悅。
誰知文靖泊聽了之后竟然笑了,且笑得極為諷刺。
“呵――好一知心女子,然后碰上了你這個癡的傻的!”文靖泊罵了這一句,就直接抬手揪著明錚胸前的衣襟,罵道:“你可知煙兒與那些需要刻意討好你的女子不同。以煙兒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去對誰殷勤。不需要對誰虛偽的關心,她的父母自然會為她安排好極好的親事。若是她還未嫁人,就已經表示對一名男子傾心。這樣的閨女也夠沒有規矩的,簡直就是下賤!而慕容傾不同,她是一介庶女,慕容家算個屁,哪里上的了臺面。她慕容傾不討好你,就只能嫁個鄉野村夫去!你說她關心你。可是真夠關心的,你剛剛回來,便做出了留你過夜這種荒唐的事情,她當真有為你考慮過嗎?她若是還在意你的名聲,就會跪著哭著求你離開,莫要因為女色而被人非議。”
明錚被文靖泊說的嘴唇蠕動,卻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
他微微低下頭,思量了片刻才道:“傾兒只是因為太思念我…”
“她思不思念你,我是不清楚。我只知曉她留下你,就已經對太皇太后表了態度,就是你喜歡她,你在意她,她是有可能做正妻的人!若是太皇太后真的喜歡你,也喜歡她,就能成全了你們這對有情人。還有就是,經此一事,正經家的女兒你是娶不到了,誰會將自家的寶貝女兒送來做正妻,與一個已經得寵了的貴妾搶男人?”
這一席話說得極為難聽,明錚卻反駁不出。他喉嚨的地方好似哽住了一口氣,吞不下吐不出,十分難受。
見明錚這一臉的糾結,文靖泊已經再次輕笑了,說道:“這樣也是正好,我也不想煙兒嫁給你受委屈呢!你且看著吧,姚家與范家這兩日就能將親事定下,你走的這兩年多范澤秋可是未娶,卻是與姚家走得頻繁的。姚芷煙年歲也大了,卻不見與范澤秋如何避諱,聽說這兩年時間里,姚芷煙還在與范澤秋學算盤,范澤秋可是陪著煙兒長大的呢!”
文靖泊的話幾乎是帶刺的,扎得明錚心口疼。
在姚芷煙承認自己對白谷有意之時,明錚的心中也曾如此揪緊過,此時卻要比那時更疼。因為姚芷煙當時怕是在說氣話,真的喜歡白谷可能是極小的。但是范澤秋不同,范澤秋人規矩,也得姚家人喜歡,這些年身邊也是干凈的,竟然連個通房都沒有,楊宛白就算如何的不喜歡鰥夫,如今看著范澤秋也是順眼了。
范澤秋這兩年都在忙于公事,沒有時間接近女色,偏偏能夠擠出時間來教姚芷煙算盤,這說明了什么誰都能看出來。
姚家與范家走得極近,范澤秋這般一個人,能入得了姚家的眼也不奇怪,都城許多貴族后來都放棄與范澤秋說親了,因為他們都看出了,范澤秋這是在等姚芷煙長大呢。
原本,范澤秋再等兩年,等姚芷煙及笄了再成親也是不遲的,偏偏明錚對姚芷煙表示了情誼,姚家人有所警惕,怕明錚勸太皇太后賜婚,先將這事定下了,預防一番也是好的,太皇太后就算如何霸道,也不能硬拆散了人家定好了的親事。
見明錚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文靖泊這才又說道:“若是你真真喜歡姚家的姑娘,也不是不成的,如今姚家二房與三房都有十二歲的嫡女待嫁呢,你不如尋思尋思,怕是姚家的閨女都如煙兒那般爽朗吧。”
明錚當即垮了一張臉,說道:“姚家二房的女兒得丑成什么樣?!”至于三房的,他還沒見過。
文靖泊想起姚家二房太太那血貧大口,也忍不住笑,這才說道:“你看著辦吧。”
明錚當即站在那里思量了起來,不得不說,從慕容傾那里離開的時候,明錚是真的動搖了的重生之改天換地。偏偏聽了文靖泊說的,又想到姚芷煙要嫁給別人,便又是心中惱火,恨不得拿刀去砍了范澤秋。
他確定,他不肯姚芷煙嫁給別人,他心中有一種想法在叫囂,若是姚芷煙嫁了別人,他就能瘋,他能心口疼得窒息而亡。
吃醋!
明錚終于知曉,這種感覺叫吃醋。
他幾乎是當即就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大罵了一句:“明明師父與我談了的,我怎得還忘記了分寸,見傾兒楚楚可憐了幾句,之前是心思就全沒了!”明錚說著,便急匆匆的要走,想起什么似的,又回身捧著文靖泊的老臉就親了一口,這才說:“謝了,兄弟!”
文靖泊之前是氣惱的,此時被明錚親了一口,反而愣了,左右看了看,見周圍小廝表情古怪,便準備追著明錚踢他一腳,誰知文靖泊竟然沒跑過明錚這瘸子,讓他給溜了。
明錚回了明家,象征性的到了自己父親的門口敲了敲門,人都沒看到,就說了一句:“明大人,我回來了”人便走了。
接著,按照這種方法又去了曹氏那里,又去了祖母那里,最后去了明音那里。
這回不等明錚敲門,明音就眼巴巴的等在院子門口了,她剛剛看到明錚,就興沖沖地跑了過去,抱住了明錚的脖子,高興是說道:“哥!你總算回來了!我都想死你了,聽聞你那里雪崩,我還哭了幾場呢!”
明錚一聽就樂了,說道:“有你那威武的煙兒姐姐保護我呢,哥哥安全著呢!”
“我就知道煙兒姐姐那么厲害,她若是去了,你一準沒事。”明音說著,就來回打量明錚,然后退后了幾步又瞧了瞧,這才道:“哥哥真是越來越俊了!比三哥哥還俊。”
明錚一聽,就一陣揚眉,笑瞇瞇的說:“音兒也是高了不少,也漂亮了,怕是整個遼國找,也尋不到比你更美的。”
明音聽了小臉一紅,當即嗔怒的瞪了哥哥一眼,便道:“不理哥哥了,你就知道取笑我。”
明錚當即去哄,與明音笑鬧了一會,才蹲在那里問明音:“你說我要去姚家道謝,送什么好?”
這是明錚的想法,與其讓姚家有所行動,干脆就直接挑明了,讓姚家抹不開面子與范澤秋定親。他這一次的確要去姚家送禮,還要去與姚家表達心意,讓他們知曉自己是喜歡姚芷煙的。若是他們知曉了,還與范澤秋定親,明錚也是有由頭鬧一通,讓太皇太后撐腰的。
明錚也就這么點優點,足夠無賴,足夠無恥,足夠臉皮厚。
他早早就不要什么名聲了,他也不在乎別人如何看他。他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得不到他是會心煩的,他心煩也是不會讓別人好過的,既然大家都不好過,還不如省點事,讓大家都好過,皆大歡喜不是?
“送兵器。”明音認認真真的說道。
“來點有內涵的。”
“呃…送菜刀。”
“菜刀有內涵?”明錚暗驚,心道自己妹妹果然不簡單。
“是啊,大刀是踢出去打架用的。菜刀是留在家中切菜自己用的,屬于內在的東西,很內涵…”
明錚點了點頭,很是認真的說道:“待我回來,定然是尋你的先生好好談談你的課程。”明錚說完,便起身離開了。
耍無賴這種事情也是宜早不宜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