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是兄妹之間的胡鬧,此番一來,反而讓場面陷入了尷尬。
范澤秋收回手,用來外一只手去輕輕撫摸自己的指尖,上面還有著細膩的濕潤,讓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姚芷煙大窘,清咳了一聲,這才問道:“你母親何時歸家?”
范澤秋的母親原本也是都城的,怎奈夫君調任,到了省城去做知府,她不得不跟著過去。如今是楊宛白長子過世,才得以回來看望姐姐,過些日子就要回到家中的,后又因為范澤秋突然在都城任職,她需要幫助范澤秋這個單身漢照顧一下府邸以及一些事宜,不然也不會留下這么久。
聽到這個問題,他毫不猶豫的回答:“怕是下月初就要回去的,今年難得與外祖父一同過年,母親歡喜著呢。”
“也就是說,過完年就要啟程了?”
“嗯,怎么了?”
“我與母親想跟著去那邊游玩一番呢,不知可否方便同行?”
范澤秋沒有什么疑義,反而豁達的點了點頭,同時說道:“我在那邊有幾處莊園,都是景色優美,是絕對的避寒佳處,有一處還有溫泉呢!”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若是表妹喜歡,我可以送予你做嫁妝。”
姚芷煙聽著也是眼睛一亮,當即問道:“溫泉?這在遼國當真罕有呢。”
“你表哥我在徐州省城之時可是逍遙著呢。若是表妹與姨母想去,我這就吩咐下去多布置一輛溫暖的馬車,我打賭,你們娘倆坐在馬車里面就覺得車外是春天。”
其實范澤秋這個人的主要特點就是財大氣粗。舍得花錢,人也極為講究,什么都要好的,眼睛還十分的毒,是不是好的隨便看一看就能分辨出來,所以想要得到什么好東西,就來范澤秋這里,一眼能看到一堆,說不定她現在身下坐著的椅子,都是什么什么師傅精心雕刻的。
見他這模樣。姚芷煙也有些許放心了,這才長長呼出一口氣,隨即。就聽到范澤秋的聲音:“姨母她身體…還好吧?”
姚芷煙一怔,當即去瞧范澤秋,發現他笑得極為狡黠,她當即就打了一個寒噤末世之勝者為王 原本可愛的小姑娘,一瞬間變為了警惕的小貓。范澤秋微微瞇了瞇眸子,隨即說道:“煙兒,莫要以為我不生氣,我就真的什么都不在意了。我與你說過,我會護著你,護著你的家人。所以你只需好好的生存就好。”
她知道他說的是哪一件事,不過是余氏與姚子明的事情。這件事情…說來也是姚芷煙偏激,將事情做絕了。范澤秋是個明眼人,一看就知曉了情況,當然會猜到這是誰搞的鬼。
范澤秋不喜歡女子心術變壞,定然也是不喜歡姚芷煙的處理方式,此時這般說話。便是表示,其實他也是生氣了的。只是這件事情事出有因,他便不計較了。他畢竟是一個外人,不好參與姚家的家事,這事若是讓姚文海知曉范澤秋是知情人,怕是會覺得顏面無存,如此一來,最后能夠將這件事情挑明的,就只有姚芷煙了。
這是一件十分難以兩全的事情,姚芷煙不可能做到讓范澤秋滿意,同時還能解恨。她不后悔自己做的,就算是日后都不得范澤秋喜歡了。
此時看范澤秋的反應就能看出,他對她無疑是縱容的,他并沒有計較,只是說不許有下次。
姚芷煙笑了起來,顯得賊兮兮的。
范澤秋單手拄著下巴,盯著對面的姚芷煙看,也忍不住跟著她笑。兩個人明明只是面對面坐在那里,卻彼此忍不住笑,且一笑就止不住。
院外的侍女看著坐在里面的兩個人,聽不清他們都說了些什么,卻能夠看清兩個人的樣子,兩個笑顏如花的人,此時坐在那里,竟然都是那樣的耀眼。
聽雨看了一眼其他三名侍女,突然忍不住皺起了眉心來。
最近小姐的秘密越來越多了,也不知夫人與老爺這幾日究竟是為了什么愁云慘淡?她該不該將這些事情告訴二夫人?抿了抿嘴,追后還是忍了回去,她最近越來越懼怕姚芷煙了,不為別的,就為了那雙慵懶卻好似能夠看透一切的眸子。
姚芷煙在范澤秋這里留了半個時辰便直接離開了,回到府中就直奔楊宛白的房間,與楊宛白聊了許久,到了深夜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晚間并不是聽雨守夜,她卻在門外來回踱步了許久,最后還是回了自己的屋子。
姚家的新年沒有如何大辦,剛剛生了孩子的長女都沒有回門,只是自家人聚在一起吃了大飯而已。
待到了過完年,姚芷煙與楊宛白、姚芷珊整理行裝,跟著楊宛蘭去了徐州省城修養。
姚子卿與姚子顏兄弟二人一同去魯國幫明泉迎親。
待到兩兄弟迎親回來,明家明泉成親之后,徐州省城突然傳來了楊宛白病重了的消息,姚文海直接告假,去了徐州省城尋自己的妻子與女兒,待過了三個月,才獨身回來,說是楊宛白身體已經無恙,只是不適宜舟車勞頓,便不方便回來了。
旁人終于放下了心,只是等待著楊宛白母女從徐州省城歸來。
又過了三個月,徐州省城派來使者傳話說楊宛白有喜了,這個消息傳遍了姚家,姚文海終于露出了喜色,甚至直接跪在自己的父母身前連連磕頭。有人想挑事,怎奈余氏已經去世半年多了,此事無從挑起。
沒人知曉,因為避開了諸多事情,姚芷煙這位未出生的弟弟或者妹妹生日整整延后了五個月,雖然有些委屈,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姚文海無疑是著急的,因為他要晚五個月才能知曉孩子的性別,待他聽說楊宛白誕下了健康的男嬰之時,險些喜極而泣。
姚家也是一派喜氣洋洋,除了二房笑容有些發虛之外,其他的人都是打心眼里覺得高興,他們覺得,姚家的霉運怕是要因為這個孩子的誕生結束了基因帥哥。
待楊宛白帶著孩子回去的時候,孩子已經滿一周歲了,在其他人眼中,這孩子卻是八個月大的,因為孩子的大小不能預測,所以并沒有人懷疑。
剛剛回去的那日,姚家極為歡喜,祖父、祖母抱著孫子就舍不得放手,瞧得出他們是極為喜歡這個孩子的,于是取名叫姚子康,只要這孩子健健康康的就是極好。
回去之后的聽雨顯得極為不安,姚芷煙不以為意的將她獨自一個人留在了房中,用極為平靜的聲音說道:“其實你將這事告訴二房也是沒用的,二嬸不會愚蠢到自爆家丑,畢竟大房才是他們的依靠。你就算告訴了二嬸子康的真正生日,也只是引來二嬸的一頓責罵罷了。”
姚芷煙說得直白,聽雨卻是嚇丟了魂。
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姚芷煙這才開口說道:“貝嬤嬤那邊我已經警告過了,你不用擔憂她會說。”
聽雨身體戰栗,最后干脆連連磕頭。
姚芷煙看著聽雨懼怕的模樣,這才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會想辦法將你弟弟帶出來的,你是相信我,還是相信二嬸?”
“小姐…我相信小姐!”
“這就好。”
姚芷煙早早就知曉聽雨與二嬸是一條心的,她在前一世就知曉,可是她不想為難這個女孩子,她是個單純的,所有的事情也只是被逼無奈罷了。
此事便就此揭過。
時光荏苒,歲月匆匆,距離明錚離開都城已有兩年的時間,卻遲遲不見明錚歸來。
明家歡喜,太皇太后卻是等不了了,尤其是陪在她身邊兩年的慕容傾,已經開始以淚洗面了。
太皇太后著急,派人去調查,這才知曉,綿雪崖雪崩,擋住了去路,這是唯一的通路,若是此路不同,明錚是不能離開的。
一聽到這個消息,太皇太后就直接病了,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皇上幾乎日日守在床邊,為了能夠讓太皇太后沒了心病,當即派人去綿雪崖通路,無論如何也要在太皇太后八十歲大壽之時救出明錚。
文靖泊在這個時候主動請命,皇上不放心,還派去了姚家的姚子卿同去。
兩個人領命,整理的人馬,便直接取了綿雪崖,兩個月之后依舊是了無音訊,再派人去調查,竟然發現這一批人離奇失蹤。
這一回牽連進去了文家與姚家,皇上大覺不妙,慌亂的連夜傳姚千棟與姚文海兄弟三人進宮商議。
姚家的人無疑是緊張的,尤其是姚千棟老爺子,眾多子孫之中,他最看重的有兩個人,一個是姚子英,一個就是姚子卿,如今姚子卿失蹤,他怎么能不著急,當即表示會帶著姚家軍前去看看。
姚芷煙知曉了消息,當即擔憂了起來,主動去祖父那里要求跟著同去,畢竟那個失蹤是人是姚子卿,她最為尊敬的四哥!
姚千棟當即拒絕了,首先姚芷煙是一介女流,隨即便是因為他再也不敢讓姚芷煙前去了,若是姚芷煙也沒了,可讓他這身老骨頭如何再去訓練出一個杰出的子孫?
姚芷煙卻要求強烈,她表示:“姚家子女不懼生死!”
她定要保護下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