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賜婚。
明家去了兩批傳旨的人,一批人是去給予明泉賜婚的,另外一批則是明語。
文家也派去了傳旨的人,圣旨下達,沒有任何的歡喜的氣氛,兩大世家都很平靜,那淡漠的模樣,就好似這根本不是喜事,而是一件需要承擔的責任。偏偏沒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這是賜婚,文靖泊有骨氣反抗,卻沒有骨氣連累整個家族,甚至是皇后與兩位皇子。
至于明泉,不過是一個在明錚面前愿意逞威風,實際上還沒有文靖泊一半的霸氣,只能將這件事情的仇恨,記在了明錚的身上。恐怕明家的人早已恨得牙癢癢,恨不得太皇太后早些駕鶴西去,明錚沒了靠山,就什么也不是。
這樣的風波動靜不小,傳的滿城風語,姚家也聽到了動靜,姚芷煙知曉之后,也只是松了一口氣。文家公子終于有家了,應該不會再來想與她成親了吧,圣旨已經頒布了,這事就是定了,若是文靖泊悔婚,文家、明家、皇室都不好看,這可是極大的事情。
“三日后設宴慶,姐姐你要不要去?”姚芷珊就好像一只小豬一樣,晨昏定省之后,便想要回去補覺,怎奈身邊嬤嬤不讓,非要讓她練習寫字,她只好跑到了姚芷煙這里,說是要與姚芷煙說貼己的話。待其他的人一出去,就要求姚芷煙給她鋪床。
姚芷煙沒辦法,只好留在房間里面練習書法,誰知這小懶豬進了她的被子里面還不安生,時不時的還探出頭來問姚芷煙問題。
“不過是一場歡送會,我為何要去。”
被賜婚的兩家,要象征性的交換庚帖,其實測到未來為兇,也要對外宣稱是吉,這是對皇室最起碼的尊重。至于送雁與聘禮之類的。就由這兩家去張羅了,主要是看他們什么時候執行罷了。
文靖泊這對要比明泉這對早一些。
文家與名家都在都城,還都是大戶世家。門當戶對,如此一來,就方便許多。如此隆重的賜婚,應該是在半年內就會將成親的日子定下,若是還加了皇后的關系。應該是三個月內就能完婚。
至于跨刀郡主與明家,則是要復雜一些。
再過幾日,魯國的人就會離開,跨刀郡主雖然訂了親,也是會離開的軍寵――首長好生猛。待跨刀郡主回到了魯國,需要在魯國在經過一系列的流程。接著,遼國以及明家送去聘禮,魯帝接收。回函。待回函收到,遼國便要派出去人馬迎親,然后跨刀郡主帶著嫁妝趕往遼國,這么一來幾個回合,待辛詩棋二十歲之前。只能堪堪嫁出去的。
想來,明泉在這兩年里面。也能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
明家三子先被賜婚,二子卻沒有任何動靜,這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偏生沒人敢問。知道一些內情的人,都知曉人家跨刀郡主看上的是明錚,最后娶了這女子的,卻是明泉,有些見識的都能猜到是太皇太后做的主。
這明泉也真真是天見憐的。
“姐姐,聽聞皇上最近開始幫秋表哥張羅婚事呢,結果秋表哥只說了一句:不急。”姚芷珊縮在被子里面,不大的小人成了一團,只露出一個圓滾滾的小腦袋來,煞是可愛。
“不大的年紀,卻哪都有你。”姚芷煙嗔怒道,接著便話語一轉:“一會先生就要來了,我先把簾子給你放下,我要去書房了。”
“別讓花嬤嬤看到你!不然她該來逮我了!”姚芷珊驚慌的大叫。
“如今你才六歲,嬤嬤不會那般嚴厲,待你七歲之時,就要開始讀《女戒》了,你可知曉?到時啊…”
“我睡了,我睡了,姐姐不要再吵我了。”
姚芷煙覺得好笑,卻也沒說什么,只是將簾子放下,叫進來侍女,將東西整理一番,便去了書房。
剛剛出去,就碰到聽霜一臉興奮的回來,說道:“小姐,小姐。”
姚芷煙側頭看她,便見她湊過來,神秘兮兮的說:“這一次的迎親隊伍,怕是二少爺與四少爺獨當一面了。”
姚芷煙并不驚訝,迎親隊伍,有武將前去才算安全。姚子行與姚子卿還沒有經歷過什么風浪,出去鍛煉一番也是好的,怕是自己父親主動為他們請的命。隨即,她揚了揚嘴角,冷笑。
如今楊宛白身子也硬朗了,開始張羅著管理家事了,父親的情緒也已經穩定,完全是在考慮這該培養下一輩而努力。這樣的情況下,姚子行與余氏的那筆帳,也是該算了吧…
她一邊掂量著一邊向書房走,心中思索的,全然是一些陰暗的東西,這些事,若是范澤秋知曉了的話,怕是會暴怒吧…
盡管如此,她還是要做,她不會容忍任何一個渣在她周圍出現。
要么死,要么滾,要么永遠永世不得翻身。
她做得到!
姚家知曉賜婚的消息是平靜的,宮中卻亂作一團。壁寧皇妃暴斃,明顯是因為中毒而亡,后宮人心惶惶,都知道她的殞命與她產下皇子有關。偏生此時在兩國聯姻的檔口,她的故去,只能被隱瞞下來,宮中的諸多貴妃、佳麗都成了懷疑的對象,皇后也不例外。
而六皇子則是匆匆的在這個檔口出了宮,去到了文家。
在他過去的時候,文靖泊已經在屋中酗酒了,身體頹然的好似沒有骨架支撐一般。見到六皇子過來,他也不行禮,而是笑瞇瞇的招呼六皇子坐下。
六皇子向來是好脾氣,今日也不知是怎得,竟然抬起腳來。照著文靖泊就是一腳,隨即還拿拿酒杯丟他,怒罵:“你看你現在是什么鬼樣子,不過是不能娶心儀的女子,就鬧成這樣,你日后若是大志不成,你是不是要跳崖去?!”
“你不懂我…”文靖泊癱在地面上,努力的爬起來,卻好似爛泥一樣,糊在了地面上命犯桃花――極品女世子。掙扎不起來。
他一邊掙扎,一邊咧嘴哭起來,還用拳頭去砸自己的胸口。悲憤的說道:“我的心好痛,不僅僅是因為煙兒…”
六皇子當即一臉荒唐,抬腳就又踢了文靖泊一腳,踢得他一聲悶哼,身體縮成一團。帶著一身的酒氣,骯臟不堪。
“你可知曉,昨日明錚為了你的事情,在慈寧宮殿外跪了一個多時辰,回來的時候已經幾乎走不了路了,他還是來了你這里。結果呢!你…”六皇子恨鐵不成鋼的又接連踢了幾腳。這才隨便找了一個椅子坐下,說道:“明錚要去師父那里了,說是會走兩年才歸。明日啟程,你要不要去見他?”
因為明錚是太皇太后在意的孩子,她老人家還老怕看不到明錚出息,便讓明錚八歲就舉行了拜師禮,尋來的乃是遼國第一才士南宮先生。此人乃是世外高人。常年居于雪山之上,只有偶爾才來遼國都城。對明錚教導一二。卻也是極大的恩惠了,這世間恐怕也只有太皇太后能夠請得動南宮先生。
如今明錚說要去師父那里,便是整理行囊去南宮先生的住所,也就是說,明錚即將長年與雪山為伴了,按照明錚嬌氣的身子,去那里就是受苦,怕是一年當中有九個月的時間是在病重。
文靖泊躺在地面上,被六皇子踢了那么多腳,依舊是沒有任何怨言,他也知曉自己現在的不爭氣,六皇子踢得沒錯。
只是…
他怔愣的看著前方,隨即又痛哭起來,整個人就好似崩潰了的堤壩,哭得不成樣子。
他知曉,自己誤會了明錚,他在那種極度悲憤的情況下,竟然將明錚想得那般不堪。明錚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他早該知曉,明錚身邊美人如云,這是姚家女兒不能容忍的,剛剛嫁過去,就能處理了一大批,就算明錚真的瞧著姚芷煙順眼,也是不舍得身邊的美人。
明錚最討厭的就是束縛,而姚家的女兒的,最擅長的就是奴夫,又是極為不相稱的。
在他們與姚芷煙交好的日子里面,明錚自從知曉自己的心意之后,便故意疏遠了姚芷煙,如若自己表現出任何不高興的地方,明錚立即會變臉,不是去惹怒姚芷煙,就是故意變得極為紈绔,做姚芷煙不喜歡的事情。
他都知曉的,都知曉的,怎得就范了混?
他泣不成聲,然后拼命的搖頭,道:“我不去…我沒臉去…”
他沒臉再見明錚,他就是一個小氣的男人,竟然連自己的哥們都懷疑。竟然為一個女子,連兄弟情義都放下了,他是混了,是傻了,是癡了,怎得就在當時想歪了整件事情?
“明錚怕是不能參加你的婚禮了。”
“他…是故意的…”
“那你準備怎么辦?就再也不與他聯系了?兩年之后…你們還能和好嗎?”六皇子思考了一番,才道:“不行,就算綁著你,我也會帶你去的。”
“沒用的,他若是不想見我…我去了也是沒用的。”
文靖泊苦笑著,將眼淚吞進嘴里,竟然是這般的苦澀。
兩年啊…兩年后…會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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