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葭葭等人看來蕭白夜這動作很是刻意,但是明顯梵天很是受用,竟是點頭應了下來。
這么撇腳的理由可不像梵天這樣的女人會信服的,說到底還是蕭白夜的男色起了莫大的作用。
一出手就將梵天安撫的穩穩當當,不管是真信也好,假信也罷,總之葭葭一時半刻是不會被他二人送到少辛那里去了。
說來這二人也是奇怪,竟懶到將她挪個地方也不高興的地步了,就這般大大咧咧的將五花大綁的葭葭扔在大堂中央的地上。蕭白夜不在,梵天還會動手碰碰她,現下蕭白夜一在,梵天那模樣,當真是恨不得整日整夜的眼睛盯著蕭白夜,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因著這等狀況,葭葭也趁著蕭白夜出去走走,梵天也跟著出去走走的空當,成功的傳訊了秦雅。
這一回秦雅的回復異常迅速:“為師知道了,你一切小心。”
傳訊過后,葭葭大定,師尊還能傳訊于她,想來晴霞谷那頭沒有出什么大的岔子。
就這般過了幾日,梵天似是漸漸從蕭白夜若有似無的曖昧驚喜中回過神來了,在短短一炷香的時間之內連著看了她三次之后,葭葭心中一緊:估摸著梵天開始懷疑了。
梵天是什么人,即便面前的是蕭白夜,有什么她也不會壓在肚子里不說,是以很快便皺眉,指向葭葭:“蕭白夜,我總覺得有些問題,還是將她交給少辛好了,沒必要整日帶著連葭葭走來走去啊!還有,你要在此地待多久,這里荒郊野外的,我可沒看出有什么美景可看,竟讓你逗留了那么久?”
蕭白夜順著她的指向,看了一眼葭葭,很快便收回了目光,搖了搖頭:“不妥。”
“有何不妥?”梵天不知為何,突然動怒了,狠狠的瞪了葭葭一眼,見葭葭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更是怒從心起,伸手指向葭葭,“今日怎么說,你都要給我個信服的理由?不然,我定然要將她交給少辛。”
“我不是與你說過了么?不要這般無理取鬧!”蕭白夜皺眉,似是來了脾氣,一下子站了起來,“我去外頭走走,你莫跟來了。”
“彭——”一聲巨響,一只凳子被梵天踢了個底朝天,奈何蕭白夜看也不看她便推門而出了。
暗自生了半日悶氣的梵天突地冷笑一聲,望了過來,葭葭本能的打了個寒噤:“不關我的事。”
“若非你,我二人怎么會吵起來?”
“我…”葭葭方要辨別,梵天卻懶得給她機會,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你的存在總是提醒著他昆侖二字,他是聰明人,應當早知道在離開昆侖的那一剎那,便回不了頭了,既然如此,何必三番兩次手軟?”
“你好好勸誡他就是了。”葭葭語重心長的模樣。
梵天正說到興頭上,冷不防葭葭突然這么來了一句,不由一愣,而后冷笑了起來:“不需要你假好心,以為順著我的話說便沒事了?我告訴你,當真落入少辛手中,有的是好滋味讓你嘗!”
“…”葭葭低頭裝死,心中卻是一緊:我怎的覺得梵天會偷偷摸摸的將我帶出去交給少辛。
“不是覺得,應當就是如此。”“他”吐了句風涼話,“你看著吧,時機巧合便逃吧!以你現在的實力還是不要見少辛的好。”
“那我覺得我現在就該逃,把自己搭進去,便得不償失了。”葭葭說著心念一動。
眼見她當真動了逃走的心思,“他”連忙勸道:“你要逃可以,但是好歹也套些話出來。”
葭葭原本的動作一滯,轉了轉眼珠:“你該不會是想瞞著蕭白夜,偷偷將我帶走吧!你以為你是誰,少辛未必會見你吧!”
“只要有你在我手中,不愁他不見我。”梵天看了她一眼,“你以為光憑幾句話就能改變我的想法么?”
“自是不會。”葭葭抽了抽嘴角,“不過看你這般篤定的樣子,好似不是單單因為我在你手中的關系。我其實好奇的很,若是有朝一日,你與蕭白夜意見相左,少辛會聽誰的。”
“沒有那一日。”梵天沉下臉來。
“是么?”葭葭挑眉,嘴努了努自己。在她身上,梵天與蕭白夜不正是意見相左么?
許是被葭葭挑釁的神情激到了,梵天微怒:“我二人的事情與你無關,還有,今次少辛必然會聽我的。”
“你哪來的自信,少辛會聽你的?我記得少辛率先選中的是蕭白夜,不是你。”
“…”梵天看了葭葭一眼,沒有搭理她。
葭葭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難不成,其實你與少辛早就相識在先,便連少辛知道蕭白夜,也是通過你的關系!”
“彭——”梵天重重的一掌拍在了一旁的案桌上。
蕭白夜此人一貫講究的緊,便是這隨意的一處別院,那案桌質地都飛一般,一張百年以上的金梨木在她一掌之下,碎了一地,可見梵天當時有多憤怒。
“繼續說!”“他”聲音中滿是竊喜,“看樣子你是胡說八道說到她心坎里了。”
葭葭眼珠一動,想象全開:“或者更可怕的說,便是蕭白夜當年會引起那位主上的注意也是因為你的緣故!”
“你當我當真不敢殺你么?”梵天雙目微紅,目光中透露出幾分危險之色。
而那趴在地上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修卻仍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是啊,有本事你殺了我啊!”
“混賬!”梵天扔掉了手里一截斷木,大步走了過來,一把將葭葭拎了起來:“我是不敢殺你,但是我能讓你生不如死!”
葭葭面上沒有絲毫懼意,繼續冷笑:“你這般惱羞成怒,無非是我說中了你的心坎里吧!”
“你…”
葭葭不給她任何辯駁的機會,繼續想象全開,胡說八道的亂猜一汽,以最大的惡意來揣度梵天:“所以,所有這一切都是你逼他的,是你將他逼離了昆侖。是你讓他引起了那位主上的主意,是你毀了他的修途。偷功法的是你,他不過頂缸而已。梵天,你以一副爽利憨厚的模樣欺騙世人,殊不知,你才是昆侖最可怕的女子。你野心勃勃,無法手握實權,便對曾給予你碩大幫助的昆侖百般利用。一切不過是為成就你自己的野心罷了。就連蕭白夜,也不過是你偌大野心夢想中的犧牲品罷了。”
“不要再說了!”梵天抬手一扔,將葭葭扔到了地上。
捆成粽子一般的葭葭就地打了個滾,看著梵天聲嘶力竭的模樣,口中不停:“所以說到底,他不過是被你利用了罷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你道蕭白夜為何不開心?還不是你?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如你這般涼薄的,他心心念念的不過是做一名昆侖弟子,你卻逼的他離開了昆侖。你以為你還能如何討回他的歡心?不可能了。”
一截斷木扔了過來,葭葭就地一滾,躲過了斷木,心中難免后怕:“我覺得可以了吧,再說下去,說不準梵天當真要殺了我了。”
“我也驚呆了,沒想到你平日里不怎么樣,今日一通說起來,我若是梵天都想打死你了,當真是氣人的厲害。”“他”語氣中有些不懷好意,“看來你胡說八道還是有些用處的,說不準你那胡說八道也有七八分是真的。”
“不會吧!”這猜測一出便連葭葭自己都驚到了。
“他”卻道:“你看她這副樣子,不是惱羞成怒是什么?不過我有些明白為什么蕭白夜會對她有所提防了。”
“你當蕭白夜是傻子么?你雖是胡說八道,亂猜一氣,他心中未必沒有掂量,不然也不會將你的捆仙繩特意捆了個活結,方便你隨時離開。”“他”嘖嘖了兩聲。
葭葭卻有些不是滋味:“但是我看梵天對蕭白夜似乎當真有幾分真情,也不知道蕭白夜會不會手軟。”
“你覺得蕭白夜那樣的人會忍受這樣的欺騙?這簡直是拿人當傻子耍了。”“他”感慨了一句,“你看著辦吧,情況不對便跑。”
“你這般模樣莫非我說的都是真的?”葭葭還是忍不住又道了一句,“你便不怕蕭白夜知道么?”
“他永遠不會知道。”瘋狂過后的梵天似是冷靜了不少,看著葭葭冷笑,“我也改主意了,不會將你交給少辛了,不若殺了你為好。早就告訴過你,有時候,人還是不要太聰明的好。”
葭葭卻沒有丁點害怕之意,挑眉:“是么?你確定?”
梵天冷笑一聲,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聽身后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其實我也早有猜測,只是不曾聽你親口確認罷了。”
是蕭白夜的聲音!
梵天臉色大變,葭葭卻是倒抽了一口冷氣:她當真不過胡說八道而已,但是瞧著蕭白夜的樣子:似乎她的胡說八道有七八分都是真的。
這二人,一個百般手段利用對方,一個早生懷疑,將計就計。葭葭心中大定,聽著“他”得意洋洋的聲音傳來:“這兩人遲早要散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