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雖然看不到葭葭,但也能想象到葭葭難看的臉色。諸星元心情好了不少,盯著那綠光嘟囔了起來:“不可能吧!”
“什么不可能?”原本就是因著好奇才上的樓,葭葭不由湊了過去,而那發出綠光的事物也叫她看了個清楚,似陣盤又不像,只在陣盤邊角處繪著一些八卦五方的圖紋。
“我的本命法寶,你莫動!”諸星元說著將自己的本命法寶挪遠了些,這才復又看向葭葭,“你覺得以你的修為境界與手段,能將名無寶殿的東西帶出去么?”諸星元頓了頓,眼珠一轉,“你那個空間也算在里頭。”
葭葭白了他一眼,在陰測測的綠光之中,諸星元的臉看著有些滲人,不過還是老實回道:“空間我不曾試過,但不用空間我是決計帶不走名無寶殿里的東西的,這名無寶殿的禁制如此之強,我可沒有那樣的手段。”
諸星元摸著下巴看了她半晌,忽地抄起右邊一冊卷軸就扔到了葭葭懷里:“你來試試。”似是怕她不答應,諸星元連忙又加了一句,“這是在為門派辦事。”
葭葭看了他一眼,心神一動,進入了混沌遺世,對上玄靈、如花、小丹好奇的眼神,不過眨眼便出了空間。
沒有理會混沌遺世里玄靈的冷哼聲,葭葭看著跌落在地的卷軸朝著諸星元攤了攤手:“果真是厲害,連空間靈根都沒有辦法。”
“那就奇怪了。”諸星元連連搖頭,聲音中不無異樣,“怎么可能?”
“怎么了?”葭葭心生壓抑,同時心頭隱約的也產生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猜測。
“有人把名無寶殿里頭的東西帶出去了。”諸星元看了葭葭一眼,也是爽快,似乎并沒有瞞她的打算。
葭葭心神一動,忽地想起了百年前的那場關于昆侖功法流入黑市的事情,不由詫異:“不是蕭白夜將功法帶走的么?”
“蕭白夜?”諸星元忽地拔高了聲調。
瞧著諸星元的神情,葭葭心中也有些不確定了:“他是九品符箓宗師,想來是有一些特殊的辦法吧!”
諸星元冷笑了兩聲,卻是正色反問葭葭:“以你的能力,應當屬于九品陣法師范疇吧,而且又得了遠山師祖的傳承,還自成天地道。你都沒有辦法帶出去,蕭白夜就行?”頓了一頓,諸星元又說出了一句有些誅心的話,“那是不是表示陣法師不如符箓師?”
“自然不是。”葭葭聞言立時反駁,同時也一愣,這才細細思索了起來,修真六藝有共通之處,就她所知可從未聽聞有什么符箓能夠做到無視名無寶殿的禁制這樣,不過也不排除蕭白夜有辦法。
“蕭白夜叛出昆侖已是事實。”諸星元淡淡地掃了一眼陷入沉思的葭葭,“但是,他雖未否認盜取功法一事,卻從未正面承認過。”
不去看葭葭驚鄂的神色,諸星元又嘆了一聲,繼續說了下去,“還有,當年他離開昆侖之時是將你帶走了的,那對于蕭白夜最后與昆侖的接觸,你應當最為清楚。當年他到外荒去求蘭竹二老也是為了擺脫那天魔的控制,一旦脫離,他是準備帶你回昆侖自首的,雖然功敗垂成,但那樣一個人,既然存了回歸昆侖的打算,你覺得他會做的很絕么?譬如盜取功法?”
葭葭愣了一愣,看向諸星元,按照諸星元的分析,倒是不太說得通。
“若不是蕭白夜盜取的功法,那會是誰?當年那個天魔么?”葭葭想了想,猜測道。
諸星元看也不看葭葭,直接無視了她的猜測,繼續道:“蕭白夜是什么人?此人傲的很,即便是為天魔辦事,也是要做頭一份的,可能性不大。而蕭白夜叛出昆侖,天魔死后,因黑市不再聽聞有功法泄密之事,我等便將它串在了一處,此事也被歸到了蕭白夜的頭上。”諸星元說罷,雙目微微瞇起,盯著自己的本命法寶發了一會兒呆,“若非今日我接了掌門的密令查探卷軸,也不會發現名無寶殿里有六冊卷軸雖說禁制仍在,與原先的禁制也極其相像,但怎么逃得過諸某的法眼,假的就是假的,這些卷軸被人帶出過名無寶殿,而后又被人悄悄送了回來。”
“所以說不是蕭白夜的話,所有丟失卷軸那段時間內,能夠自由出入名無寶殿的修士都有可能咯!”葭葭倒抽了一口冷氣。
“不,不是。”諸星元卻搖了搖頭,“能夠自由出入名無寶殿的修士要出入昆侖也不是什么難事,”他說著似笑非笑的看了葭葭一眼,“當我不知道么?當年顧朗被下九幽冥獄的時候,你曾經回過昆侖,此事不也幾乎沒人知道么?”
葭葭冷不防他這么一說,頓時臉色一僵,無可辯駁,諸星元說的確實是事實,她還以為無人知曉,卻不料諸星元卻清楚的很 思及此,葭葭不由看了一眼諸星元:“你既然如此厲害,那此事怎會不知?”
“我亦不是萬能的,什么都能料到。還有,你以為能將卷軸帶出名無寶殿的人是你那等拙劣的手段所能比的?既然能夠瞞住昆侖上下的耳目,那必是手段不凡。”諸星元不由有些尷尬,卻長舒了一口氣站了起來,“走吧走吧,我要去掌門那里稟報一聲,名無寶殿得先封起來了,雖說會打草驚蛇,但是名無寶殿之內的東西可不能再讓什么人帶出去了。”
聽聞名無寶殿要被封起來,葭葭不由有些可惜,卻也無可奈何,名無寶殿泄密一事事關重大,便是昆侖也擔不起這個損失。
到最后,葭葭幾乎是被諸星元趕出了名無寶殿,望著匆匆離去的諸星元,葭葭頗有幾分尷尬的攤了攤手,而后一步一步的下了名無百階,帶走下最后一階石階之時,葭葭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名無寶殿,但見那俯瞰昆侖的高處,名無寶殿獨一殿隱在萋萋的夜色之中,說不出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