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不理解的是這些修士為何會沾上賭癮的,我只知道但凡修至金丹、元嬰的修士,心智遠比凡人要堅定的多,是以在神州好賭的修士極少,而且賭起來也是有理智的,但到了這里為何元嬰修士沾上賭癮的這般多。”葭葭走在賭坊前默然不語,神識匆匆一掃,便收了回來,“沒有出竅以上的,我覺得這些賭坊定有什么問題。”
“這些事先莫管了,首座與顧朗暴露了自己的行蹤,便是為了我等,于我們來說,這樣要做起事情來更方便。”
坐在凳子上的諸星元睜開了眼睛,看著盤腿坐在床榻上的少年。
“秦昭和,我把床榻讓與你,自己坐這硬邦邦的凳子是瞧年紀小,長身體的時候,你倒好,坐在那里,也不打坐,也不修煉,更不睡覺,眼睛睜得那么大,做什么呢?”諸星元聲音中滿是不滿。
秦昭和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隔壁:“美貌有靈根的女修最是值錢。”
諸星元成功被噎住了,敢情白天那兩個修士說的話,這個小鬼記得清清楚楚啊!
如此,不由翻了個白眼:“放心吧,你師尊那等修為,整座城中,能抓住她的沒有幾個。”
“萬一有那等膽大的呢?”秦昭和抿著唇,并未被說服,“我們不入定,能夠及時應付,不管我們是幫忙也好,還是退到一邊,莫被人拿住威脅師尊也罷,警覺一些沒壞處的。”
諸星元邁開步子,走到秦昭和身邊的床榻上坐了下來,靠著墻,一臉愜意:“你師尊都藏神期了,不需要你這小鬼來保護,倒是你自己好好修煉,如今你才筑基,人家一個手指頭都能捏死你。”
“我才七歲。”少年看著諸星元,“你在七歲的時候,可沒有筑基的修為吧!”
“啊?這話怎么聽起來有點耳熟?”諸星元一驚,只覺得此話好像在哪里聽過一般。。
秦昭和好意提醒他:“我們來方丈島之前,蓬萊那位真人取笑我師尊時,行玖真人反駁的。”
諸星元臉色發黑,伸手摸到自己唇邊的兩條八字胡,伸手抓著他的腦袋,往旁邊側了側:“這么大的孩子,不管熊不熊,都最討厭了,別看別看!”
被抓著腦袋的秦昭和卻忍不住側了側頭:“諸真人,我覺得好像有什么東西去隔壁了?”
諸星元看著他,一臉的不信:“我怎么沒發覺?”
“你沒有天生戰意。”
諸星元臉黑如碳底,正要發作,卻見面前空間撕裂一條裂縫,葭葭從其中走了出來。
“你來之前好歹說一聲啊,連葭葭,要是我與這小子在沐浴呢?”
“你是男子,看了也便看了,我又不會對你如何?”葭葭說這話時沒有取笑的意思,諸星元的臉卻更黑了。
“我收到了一道符紙。”葭葭手中夾著一張橙色的符紙,在諸星元面前晃了晃,“不是符箓宗師級的人物,做不出這樣的符紙。”
“所以,你懷疑是蕭白夜傳訊而來。”
“不錯。”葭葭點頭,“我想去探一探,你二人留在這里。”
諸星元皺眉,正要開口,卻聽得一旁少年的聲音響起:“恩,那師尊小心。”
有了這一聲,葭葭一笑,不過眨眼便消失在二人的眼前。
諸星元看著秦昭和,捏著鼻子:“師尊小心。”
這怪聲怪氣的模樣,讓秦昭和揉了揉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你倒是答應得快,若真是蕭白夜的符箓也就罷了,萬一不是呢?”
秦昭和板著臉,看了他一眼:“我們跟過去不過是徒添師尊的累贅罷了。”
“那可以讓連葭葭緩一緩再走啊!”
“萬一是蕭真人的傳訊符呢?”秦昭和看著他,“若是師尊去晚了,蕭真人出事了怎么辦?”
“你…”諸星元盯著秦昭和,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小鬼真討厭,我寧愿你是個熊孩子。”
秦昭和沒有再說話。
這是一張最高級的引路符,葭葭跟著這張引路符偷偷出了城,一路小心,居然精巧的錯過了巡邏的修士。
不過三百多里,很快葭葭便落了地。
腳下生出一股寒氣,葭葭知道,已經接近天然極冰所形成的冰洞了。
她有些遲疑,那引路符似有靈氣一般,停下來等她,看了片刻這橙色引路符,葭葭再次跟了上去:這引路符如此有靈氣,蕭白夜,我是相信你的能力,相信這世上很難有第二個人于符箓一道上有這么大的天賦,蕭白夜,你莫要讓我失望啊!
好在葭葭生的體型修長,又纖細,那只能容納一人大小的地洞她走的極為艱難,岔路橫生,動用了朔影玉才勉強記得前路。
越往前走越冷,葭葭呼出了一口氣,看著那一團白霧經久不化,有些感慨:“好冷啊!”想來越發靠近冰洞的中心了。
白日里的打探,已經讓葭葭知曉了,這冰洞之內寸草不生,無靈不長,但秀巒、仰天、岙山三座主城皆派人前來駐守,時常將一些冰封的美酒、美食冰封于此。
“這群人真會享受!”葭葭低聲喃喃,忍不住呵出了兩口熱氣,“好冷啊!”
修士修行越至高處,越不會容易受外界氣溫的干擾,但那是尋常情況,天然的極冰與旁物不同,葭葭搓著有些僵硬的手指,很明顯,以她藏神初期的修為都快經受不住了。
“還好他們兩人沒來。”葭葭凍得有些哆嗦,若是秦昭和與諸星元來,怕是早凍死在半道上了。
那張橙色的引路符在前頭閃了閃,突然燃了起來,葭葭臉色大變,疾行數步沖了過去:驟起的溫暖雖然讓她舒服了不少,卻也意味著引路符的消失,沒有引路之物了。
只是方才行了數十步,葭葭就覺得一股潑天的寒氣席卷全身,她凍得全身直打哆嗦。
“嚓——”眼前突然亮了,適應了黑暗的葭葭雙目瞇了瞇待到適應了,才緩緩睜開雙目,這是個不大的洞穴,洞穴之內除了正中一片挖出的淺池之外別無他物。
池中似乎潸潸流淌的是水,水面上霧氣迷蒙,葭葭走近,看水面微微起伏,早已凍得不行的葭葭,欲將手伸入水里暖一暖。
“不可!”一聲熟悉的清呼聲制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