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葭停了下來,看了他片刻,半晌才幽幽道:“當然是與我們一起走,放心,我的弟子我還是護得住的。”
諸星元看了一眼面色坦然的秦昭和,傳音葭葭:“你可想好了?”
“恩。”葭葭應了一聲。
既如此,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二人相對無言,沉默了半晌,葭葭忽地抬頭,看向院外。
自院外走入一人,眉目生的有幾分寡淡,此刻正皺著眉,似乎心情不佳。
“行道真人。”葭葭看向來人,有些驚訝,她雖見過陌行道好幾次,可每一回他都是站在陌行玖的身后,就似個無言的背景一般,與葭葭可以說幾乎沒有說過什么話,只除了葭葭求地焰草與長生花那次。
陌行道走至二人面前,朝二人見了一禮:“早聽聞昆侖諸真人的大名,久仰久仰。”
方才葭葭一句行道真人已經提醒了諸星元,是以諸星元很快便猜出了來人的身份,陌行道,一位出竅初期的修士,是陌行玖的族兄,算得親信,有這一層關系在,陌行道在蓬萊也算吃得開。
是以,諸星元笑著朝他拱了拱手:“行道真人。”
“三日后,東風起,我蓬萊會請大青龍點燈,十九弟讓我來通知您一聲,你這一求可提前了結了。”
沒想到那么快!葭葭也有幾分驚訝,不過很快便鎮定下來拱手:“多謝,那日我必到場!”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消息。”“他”突然開口,聲音里卻多了幾分難得的滄桑,“這等時候開大青龍點燈,既是為保蓬萊安平,又能滿足你那一觀的要求,可謂一舉兩得。況且,非常時期,蓬萊開青龍點燈指不定有什么人要前來搗亂,你雖一般般,但好歹也是個藏神修士,有你在場,也算多個震懾。”
“陌行玖算得不錯。”葭葭感慨,卻沒有半點生氣,“他是篤定,萬一出事,我不會袖手旁觀么?”
“真出了事,你會不動手?”
“不會。”葭葭坦言。
“那不就是了。”“他”嘆了一聲,“龍珠的事情你別忘了。”
“取了龍珠,當真不會有事?”
“我騙你有什么好處?”“他”有些惱怒,“你真啰嗦,我還不知道你?被灌輸的名門思想灌輸的腦袋傻了,若回頭當真有什么事,你還不自責死?我不想有這樣的后患,自是不會騙你。”
“那就好。”葭葭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他”回以的是一聲冷哼。
三日之后,乍起東風。葭葭將剛收到的傳訊符收回儲物戒指中,與秦昭和、諸星元出了門。
“若是有什么危險,我不得不出手,你便在一旁護住昭和。”葭葭先叮囑了諸星元。
“我知道。”諸星元揉了揉秦昭和的腦袋,將少年梳的工整的頭發揉的亂糟糟,秦昭和晃了幾下腦袋,才將自己得腦袋從諸星元的魔掌中解救出來。
諸星元適時的收了手,看向前方已被開辟出的一條海道:“今日之事沒這么簡單,蓬萊點燈,開辟海道,是為了請龍神保平安,指點下一步應當怎么做,那人好不容易將《蓬萊三絕》盜出蓬萊,這么容易就讓他請完燈指點一二,怎么可能?”
葭葭不語,諸星元說的,她都知道。
走上那條被開辟出的海道,葭葭神識掃了一圈在場眾人:與她以為的蓬萊眾修俯首叩拜的場景截然不同,沒有那般宏大,周圍已被清了場,在場的修士不多,不是出竅以上的高階修士,就是陌家家族中的嫡系子弟。
葭葭走上前,向陌行玖等人行了一禮,看了眼周圍,卻發現沒有陌無極的影子 似乎猜到了她在看什么,陌行玖解釋道:“無極重傷在身,不便前來。”
“可好些了?”葭葭還是問候了一聲。
陌行玖點頭:“性命無礙。”而后又看向四周,似乎有些疲倦,“非常時期,人不在多,虛禮便免了,我們直接開始吧!”
這般干脆利落,掩去了繁文縟節,倒是有些出乎了葭葭的意料之外,直奔主題。
陌行玖腳邊的小武龜殼之上駝了一盞巨龍形的靈燈,葭葭匆匆掃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心中有些驚駭,此物靈氣純粹實乃世間罕見,而且就是不過細細一掃,竟讓她悲從中來,竟生出一股厭世之感。
葭葭向旁邊走了幾步,停了下來。這時候才聽到玄靈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險些忘了提醒你,不要離那龍燈太近,那是一件神器,不遜于你昆侖的兩面鏡子。”
葭葭仍然心跳有些快,似乎還未從那神識一掃中恢復過來:“那與你相比如何?”
“于我么?自然是不能比的。”玄靈有些不屑,“整個天下有神器數十,但混沌遺世只有一個!”
“哦,你最厲害了。”“他”聲音懶洋洋的,卻不知為何,令人聽出了幾分嘲笑,惹得玄靈大怒,“你!”
“那靈燈里裝有龍神一魄,靠近的話,恐會為龍魄所迷。”玄靈冷哼一聲,擺出一副懶得理“他”的樣子,繼續說話 “那小武怎會無事?”葭葭看了一眼那馱著龍燈緩緩爬行的小武。
“玄武血統,你以為呢?即便只是一點點,也遠超眾人想象。只不過再厲害的神獸還要看他的主人,陌行玖算是不錯了,所以這只烏龜長的還算可以。當然比昆侖那只還是要稍微差一點,那只可謂擁有最純粹的血統,便是出塵期的修士,也不是每一個都能入它眼的。”
葭葭有些感慨:“難怪大家都對它那般尊敬,沒成想居然這般厲害!”
玄靈又道:“那同樣懷有空間靈根的昆侖女修,若是好好修煉,將你昆侖祖師留下的那只鳳凰潛能激發到極致,光憑那只鳳凰,她也能脫穎而出了。誒,說起來,想當年她真是有空間靈根、有鳳凰,有混沌遺世,這么好的一手牌,生生打爛了,真叫人想不到!”
“她如今能好好修煉的話,自是會有飛升的一日。”葭葭不再多言,注意力放到了前方緩緩入水的小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