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極其突兀,是以葭葭等人愣了愣,皆循聲向前看去,但見不知什么時候,前方不遠之處已然出現了一排石階。
即使不能做到過目不忘,可修真者的記憶力無疑是極好的,白日里,縱目一望。四周空空如野,哪來的石階,再聯想到那王連、張樓二人的舉動,葭葭等人本能的覺得,此事定與眼前突然出現的石階有關。
眾人的腳步幾乎是同時的,頓了一頓,相視了一眼,衛東率先出聲:“走還是不走?”
“自然是走咯。”沉默了片刻之后,路澤答道。
衛東沒有立刻說話,也沒有立刻動身,而是轉頭去看路澤的臉色,但見在周圍地火明明滅滅的光線之中,路澤的臉色更顯蒼白。
他皺了皺眉,又回頭去看路長生的臉色,與路澤一樣的難看。是以他難得的沒有立刻動身,而是沉思了起來:今時不同往日,路澤與路長生重傷,若是當真遇到什么危險,恐怕不妙。左右呆在這里的時日還長,不如改日再來好了。
是以打定主意的衛東搖了搖頭,聲音極為堅定。他道:“改日再來!”
這聲音不大。卻一點商量的味道也無。分明是不可能的了。
衛東這個決定可說是極其理性,是以葭葭等人雖說有些遺憾,還是點頭同意了,更何況,藏神修士的預感有時說不出的準,那石階看起來實在滲人的很。
既然不準備探求了,眾人轉身,準備回去。可直到轉了身,才發現周圍的異樣。
他們分明才行了不遠,可四處卻再也看不到那地洞的影子。黑漆漆的一片,幽幽的地火在黑暗中微微晃動著,葭葭先前那股好似入了山洞一般的感覺愈發加深了。
“我昆侖、蜀山偶爾也會派遣修士前來,卻不曾聽說極南之地有這等詭異的狀況。”衛東冷靜下來,思緒飛轉,“我等會碰到這樣的狀況,定然有什么特殊之處。”
“特殊之處?”葭葭微微挑眉,或許是因鳳謠小鎮那事有了先例。她現今考慮事情便不再著眼于一點,而是由大處開始。一層一層抽絲剝繭,“從時日上來講,今日是月半,我雖不通詭道、卜算道之流,卻也知曉月圓之夜是陰氣最盛之日。從方向上來講,此處極南,屬火,然此處多是地火,地者屬陰也,是故地火雖盛,卻偏陰,地火與月圓可說極陰。”
“所以呢?”路澤雖然臉色蒼白,卻雙眼發亮,自他看出葭葭已通陣道,便每每不由多注意上她幾分,但見她口中所言,雖說前人未曾提及,細想之,卻也并非無跡可尋,不知不覺間便動了在一旁觀測其成長的興致。
“不說旁的,就說封印,極陰之時便是封印最弱之時。所以一地要有什么異動,多數是在極陰之時發生的。”葭葭解釋了起來,“若我的想法沒錯的話,那便是今日正好是這恰當的時機。”
“你這解釋雖是不知對與否,卻也解釋的通。”衛東微微點頭,“可現下這等情況,如何走出去?還有為何地洞不見了?”
“一般來講有兩種可能,”葭葭想了想,回道,“其一障眼法,其二入了陣法之中。障眼法的話實則最為簡單,有路真人的通析眼在此,或者憑我等異于常人的五感,閉著眼都能出去,然而,路真人?”葭葭看向路澤,但見他搖了搖頭,“通析眼看不透。”
“那么第二種可能便是入了陣法之中,”葭葭嘆道,“若真是如此,那么此陣何時啟動,弟子都未曾發覺一點,所以,要么不是陣法,要么就是這陣法的高深委實已然超出了弟子的想象之外。”
“不是陣法?”不愧是衛東,立刻就從葭葭的話里頭聽出了一絲別的意味。
“老祖宗,衛真人、連真人。“正在這時,路長生突然說話了,”長生覺得,其實我等也不用太緊張,觀王連、張樓兩位修士的樣子,長生不覺得他二人未曾碰到過這樣的狀況,但他二人如今仍好好的活著,必然這等情況遲早會解開,我等就是不動,也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葭葭看了一眼路長生,他說的不錯。可是就這般不明不白的呆在這里,無論衛東還是路澤,修行到藏神的修士怎會沒有一點驕傲?他們的驕傲是不會容許自己被玩弄在股掌之中的,尤其是衛東,他對自由的渴望遠遠超過了群修的想象。
自得了祖師爺的仙府傳承,葭葭可說這一路憑借著天生戰意與從仙府傳承而來的陣法之流,還從未碰到過這種狀況。可如今,葭葭終于明白了,原來即便是天生戰意,也并不是萬能的,比如現今,就完全派不上用場。
葭葭想了想,將空間里頭的小白抱了出來,可事實證明,她想借助小白突然間的英勇這想法是要落空了,小白被抱出來之后仍然鼾聲如雷,似乎對外物并無所察覺。
遇到強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