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葭一路采著藥草,一路過來。一抬頭,映入眼簾的便是這么一副畫面,頓時傻了眼,愣在了原地。先是見到鐘步歸還未曾離開,然后是看到兩人如此便在這光天化日之下調情。
“你這磨人的小妖精”此經典話語一出,她更是立刻碉堡了。張大了嘴巴,傻傻的看著,也不曾顧及會不會長針眼。
奈何事實永遠是超出她的想象的,只聽到“咔嚓”一聲,那動情的趴在鐘步歸身上的魔女便立刻軟軟的倒在了地上,這還不算,鐘步歸揚手便是一團火,將那百媚多姿的魔女燒了個一干二凈。
完成這一切之后,他方才抬頭,不意外的看到了傻眼的葭葭,愣了片刻,隨后便勾了勾嘴角:“你看到了?她是魔修。”
他蜀山本是正道,誅殺一兩個魔修本就尋常,是以對葭葭的出現鐘步歸倒是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葭葭干笑了兩聲,胡亂的點了點頭,隨即轉身尋起了藥草來。點點疏光灑落在眼前這個低頭尋找藥草的少女身上,皮膚炫白如古瓷,金色的陽光似是給她踱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眉間風姿秀雅,側臉的輪廓出奇的優美。在此時的鐘步歸看來,這少女實是美麗的很,腹間的熱流不受控制的噴涌而出,正動情間的他一點也沒意識到此時的不同尋常。若放在平時,對這木訥的少女他定是看也不看一樣,說到底,終究是那魔女方才給他下的招起了作用。
葭葭正小心翼翼的挖著藥草,只覺身后似是有什么靠近一般,很是疑惑的回頭,映入眼簾的便是鐘步歸甜蜜到膩人的眼神,看著她溫柔的似乎都能掐出水來。
葭葭只覺得他此時的表情很是奇怪,不由的站起了身,行了個道禮:“鐘真人,何事?”
鐘步歸又將視線落到了那伸出的一雙手上,白皙如玉,真是一雙美人手啊!
“沒事。”鐘步歸搖搖頭,目光轉向了葭葭的臉龐,如同沾了膠似的,怎么也移不開。葭葭抽抽嘴角,他這目光讓她憑空生出了三分寒意,還是離他遠一些吧!
想到這里,葭葭快速的行了個道禮:“鐘真人既無事,那我便先走了。”話音未落,人便順著來的方向跑去,還不由自主的用上了神行步,速度不可謂不快。
只是再快也不過是個練氣期的低級功法,葭葭沒跑出多遠,只聽身后有衣衫浮動之聲,還未曾反應過來,便被人從身后一把摟住了腰,葭葭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了下去,耳邊只聽到鐘步歸癡癡的聲音:“你真美。”
葭葭渾身一僵,再看不出來鐘步歸的不對勁,那她就是個傻子,這等癡癡的模樣,莫非是中了春藥類似物?
葭葭掙扎了兩下,根本無法掙脫。這鐘步歸雖然不對勁,奈何他那金丹的手段卻是一點都不減。葭葭心中的驚懼一時間無以復加,聽著身后越發急切的喘氣聲,葭葭著急之下,伸手便向鐘步歸捅了一劍。
不無意外的被他的護體真氣震飛,落到了不遠處的地上。鐘步歸癡癡的完全沒有在意,只是向著她跑來,口中盡道:“怎么了,可有傷到,讓我瞧瞧。”
看著越來越近的鐘步歸,葭葭嚇的大叫了起來,轉身便跑,邊跑邊大喊:“顧朗,救命啊!”當著顧朗的面,她其實一直都喚他顧真人的,此刻情急之下,也顧不得守禮,便只大喊“顧朗,救命!”
終于,在鐘步歸快要追上她之時,一粒石子破空而來,不偏不倚的打到了鐘步歸的身上。葭葭這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只覺得今日的顧朗比平日還要可愛上許多,那一招真是“顧朗一出,誰與爭鋒”啊!直到躲到了顧朗的身后,葭葭才曉得,她這是徹底安全了。
看著鐘步歸跌跌撞撞的向葭葭跑來,面上一片癡迷之色,顧朗很是困惑:“你做了什么,竟惹得他如此?”
“我沒做什么,他,他中了合歡散一樣的東西。”葭葭雖說情急之下話語說的有些不連貫,可顧朗卻是聽明白了,眉心不由的挑了挑,當下便做出了決定,朝著那神志不清的鐘步歸行了個道禮:“此番,我卻是無能為力了,你辦法一向甚多,定有對策的,我二人先行一步了。”
說罷,顧朗一把抓起了葭葭,幾個起落之后,當下便在原地擺了個陣法,和葭葭一同進入陣中,那癡癡跟來的鐘步歸瞬間失去了二人的蹤跡,尋了半晌也不見人影,只得又沒入林中亂尋了起來。
提心吊膽的葭葭這才松了一口氣,放下心來時,這才發現顧朗這個陣吸收靈氣的速度不可謂不快。
絕對趕得上那處“玉盤生珠”之地的靈氣了。一合計,當下便盤腿在陣中修煉了起來,一時間身體極為迅速的開始吸收起了靈氣,吸入體內的靈氣宛如匯入大海的水流,奔騰了起來。她無知無覺的漸入佳境,天人合一。瘋狂的吸收著這久違的靈氣,匯入體內的靈氣很快便充滿了,壓實了,但似是身體的一種渴望,還可以再吸收一點,再壓實一點。一轉一壓,一轉一壓,漸漸地,身體內的經脈似是擴張到了極限,經脈之壁,越發稀薄,吸收的靈氣與早已被靈氣填滿的經脈似是開始了拉鋸戰,一個向里,一個向外,如此膠著,良久,終是外頭的靈氣戰勝了內里,瘋狂的涌入了體內,周身的經脈被拓寬了一倍不止。
煉氣十二層,突破!葭葭對外物一無所知,只放心的吸收周圍的靈氣以穩住境界,因此她自也不會看到顧朗驚愕的神色。
終于在太陽高掛之時,葭葭穩住了境界,趕緊捏了兩個凈水咒,回頭對上的卻是顧朗面無表情的臉。
“突破練氣十二層了?”他問。
葭葭境界突破,心情甚好,連帶著還拍了兩句馬屁:“回真人,弟子昨夜僥幸突破了,全賴真人庇佑。”
顧朗倒是坦然受之:“不錯,只是我這套陣法是出自天機殿燕師叔的手筆,即便在凡塵,也能修煉。平日我一夜大約要花上十五塊上品靈石啟動,昨夜因你突破,我整整花了三十五塊上品靈石。所以說來,你欠我二十塊上品靈石!”顧朗說著伸出了右手,攤開掌心放至葭葭面前。
欠了二十塊上品靈石的債。葭葭傻眼了,整個人立即蔫了,就選把她這些年的靈石加起來,也沒有二十塊上品靈石啊,她好像看到了“巨債”這兩個大字向她壓來。
顧朗目光平靜,伸出的手連動也不曾動一下,只靜靜的看著她。葭葭面上有些掛不住了,找了半日,只從儲物袋中找出五塊上品靈石,一咬牙,頗為肉痛的放到了顧朗手中。
“真人,弟子只有這幾塊上品靈石了!”葭葭看著上品靈石的表情很是糾結與不舍,可是用了上品靈石便是事實,不得已,她只得還。
“還欠我十五塊上品靈石,我會記得的,你也莫要忘了。”再次回營時,仍是被顧朗提回去的。
一進帳,虞度與江山便已在側。顧朗只輕微點了點頭,虞度面上便立刻浮現出一絲喜色:“多謝真人了。”說罷,他朝葭葭笑了笑,這才出去了。
江山對葭葭失蹤一夜,漲了一層修為的事很是吃驚,這不是在昆侖,是在凡塵,他親有體會,要漲修為,是極為不容易的。
“你們先出去吧,我再看看。”顧朗低頭看了會兒地圖,揮了揮手,將矗立在原地的江山和葭葭送出營帳之外。
“連師妹,與我來吧,鐘衛那小子可是記掛了你好久了。”一出來,江山便引著葭葭向后頭的營帳走去。
葭葭腦中立刻浮現出鐘衛大大咧咧的模樣,不由的一哂,與江山寒暄了起來。
“對了,還不曾恭賀師妹進階呢!”江山與葭葭說了半日,話題卻是又扯到了她進階之上。眼角留意著葭葭的神色。
沒成想,她雖是喜悅,卻也很是無奈的言道:“我還欠真人十五塊上品靈石呢!”江山卻也一愣,十五塊上品靈石對于練氣期的修士來說可以是巨款了,他也很是好奇葭葭如何欠下這十五塊上品靈石的。
不等他問出口,葭葭便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江山倒是啼笑皆非,看向葭葭,打趣道:“可我觀師妹并沒有如何發愁啊。”
“債多不愁。”葭葭眨了眨眼,“反正一時間也還不了,還不如等回了昆侖再說。再者,真人一夜便要用十五塊上品靈石,想必不與我們靈石匱乏,一時半會兒,應是不急。”
江山笑著點了點頭,眼神一轉,便撇到了向著這里款款而來的身影,衣袂飄飄,走起路來說不盡的風雅與氣度,這是只有自小受過貴族熏陶的人才有的風姿。行走間宛如一幅活動的水墨畫,不是別人,正是楚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