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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第一夫人

  孟府慘案,震驚朝野。

  孟子楠妻兒被殺,卻查不到兇手。

  可是前線開戰,軍令如山,不可能讓孟子楠臨時回來。

  關于這點,高層決斷不一:有人覺得應該讓孟子楠回來,軍法無外乎人情;有人覺得令行禁止,既然下了行軍令,就斷乎沒有更改的道理。

  一旦孟子楠回來,士氣必然受挫,那時就是將千萬將士的性命送到敵人槍口之下。

  孰輕孰重,應該有個定論。

  最后,僅僅是通知了孟子楠,還讓他繼續執行軍令。

  南京政府則替孟子楠安葬妻兒。

  葬禮那天,靈堂滿滿當當的人。

  阿蕙站在人群里,她眼睛酸得厲害。

  直到這一刻,她才想:假如當初委屈一點,嫁給了孟子楠,能不能改變他的悲劇?

  只可惜,當年太過于傲氣,太過于自私!

  不想這些還好,一想這些就想哭。

  她提早離開了。

  廖府也是戒備森嚴。

  回到家里,阿蕙裝作若無其事。

  背后抱著兆年,看到孩子黑眸盈盈,阿蕙的眼淚就再也止不住,簌簌落下來。她心里一直堵著什么。

  她也開始認真思考她和廖士堯的婚姻。這次的婚姻,她無疑是受益者,她不應該有其他念頭。

  一直以來,她也是這樣做的,她用了全力去尊重她的婚姻和廖士堯。

  可是心里某個角落,堆滿了塵埃。剝開層層疊疊,阿蕙看到了孟子楠,那么無賴沖著她笑。她那單純又美好的初戀,原來在她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她很難受。

  前線戰事,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

  日子就到了十月。

  廖府再也沒有發生大事,而政府也沒有告訴阿蕙,到底那晚的殺手是誰。目的是什么,為什么要殺害她和孟子楠的家人,政府打算如何處理。

  她去問了一次,被客客氣氣的推搡回來。

  日子就到了十月底。

  阿蕙在家里,除了報紙之外,什么內幕都打聽不到。

  可是她被孟家慘案嚇住了。萬一再有人偷襲。怎么辦?她就暗中找了靖幫的人,讓他們給自己做守衛。

  倒也沒什么大事。

  兆慎的武館去不了了,整日在家跟著阿蕙念書寫字。

  阿蕙拿了廖士堯書架上的軍事入門,開始教兆慎一些軍事基本常識。這個兆慎倒感興趣,學得興致盎然。

  轉眼就到了年關。

  居然局勢動蕩。阿蕙不敢帶著孩子去茂城,她留在南京過年。

  沈閱和孟勤的五七,阿蕙去了他們墳前燒紙。

  回到家。又是心情起伏。

  到了臘月初八,阿蕙吩咐家里傭人做了臘八粥,幾個孩子吃得開心。管家卻來告訴阿蕙,大少爺回來了。

  阿蕙帶著孩子們,親自迎到了門口。

  才兩年未見,兆寅長高了很多,已經有了成熟男子的體魄,更像阿蕙前世認識的人。

  他沖著他們笑。笑容里添了幾分魅惑。

  阿蕙請他進來之后,吩咐傭人去收拾房間,讓兆寅住下來。

  等安頓好了。阿蕙問他:“應該沒有畢業吧?怎么提前回來了?”

  兆寅有點沉默。

  他沒說,只是笑著道:“想家了。我二叔呢?”

  阿蕙把廖士堯行軍之事,告訴了他。

  兆寅點點頭。

  而后。他什么也沒說。

  阿蕙覺得他有事瞞著自己,就坐下來,問他:“在英國惹事了嗎?”

  兆寅白了她一眼,自己起身去收拾箱子,漫不經心道:“惹了事就躲回來,是你們女人家干的事。你別瞎猜了。”

  阿蕙又問她:“見到徐夫人了嗎?”

  兆寅不悅,悶聲道:“不知道你說什么!”他果然是不認徐夫人的。

  阿蕙就沒有再啰嗦,走了出去,留他自己收拾東西。

  到了第二天,兆寅發現家里氣氛不對,到處都是衛兵。他問阿蕙:“發生了什么事?這哪里像家?跟軍營差不多。你很害怕嗎?”

  阿蕙點頭,把上次的事和孟家的慘案告訴了他。

  兆寅沒有說話。

  “二叔會知道你很好的!”兆寅道。

  阿蕙就笑。難道她所作所為,都是想讓廖士堯覺得她很好?

  兆寅回來之后,阿蕙問他將來有什么打算,是跟著他二叔去軍營,還是自己找份差事?

  他說:“我想做點生意,準備去香港,想先跟二叔說一聲。”

  前世,他就是自稱香港富少的。

  也許他的人生軌跡,也不會改變。

  “那等你二叔回來!”阿蕙倒也不反對。

  每個人有選擇自己生存的權力。阿蕙當初沒有選擇,她要承擔起家庭。而現在,她更加希望孩子們沒有負擔。

  兆寅說好。

  阿蕙又跟他提起徐夫人。

  潛意識里,阿蕙很同情徐夫人。

  兆寅卻讓她打住:“你有母親,不知道沒有母親的滋味!當年我那么小都熬過來了,現在還挺不過去?不管是誰,做一個選擇,就應該堅持下去。我最恨中途改變立場的人。她當年不要我,如今就不該回來找我!”

  “當年…..”阿蕙想說當年徐夫人也是逼不得已。

  可想著,又覺得有點牽強。

  當年徐夫人把兆寅送回去,除了替兆寅著想,難道不是用他來報復聊士奇夫妻?

  母親能狠心和自己的孩子分離,徐夫人也的確有大過錯。

  打那之后,阿蕙就沒有再提過那件事。

  轉眼就過了年。

  過年的時候,沈永文上門拜年。

  他若無其事和阿蕙寒暄著,說著各地過年的風俗。

  他還說:“你還記得戚海久和歐陽嗎?有機會,咱們去看看他們吧?”

  他邀請阿蕙出去。

  阿蕙委婉道:“人事太多,我有點記不住了….”

  沈永文就笑。

  等沈永文告辭之后,兆寅問阿蕙:“他是誰啊?”

  阿蕙解釋了一遍。

  “他看著不討喜!”兆寅翻了個白眼說。

  他很不喜歡沈永文。

  阿蕙笑笑沒說話。

  過了年之后,兆寅總是出去打聽廖士堯什么時候回來。

  阿蕙覺得他有點奇怪,就逼問他在英國到底發生了什么。

  兆寅道:“我夢到二叔不在了!”

  一句話。讓阿蕙后背一層冷汗。

  她失措望著兆寅,緊緊攥住了他的手。

  兆寅也被她嚇了一跳,問:“你也是這樣夢到的?”

  到了二月,突然聽聞北平又有變故,原本去攻打山海關的大將倒戈,攻入北平。北洋政府被毀。

  廖士堯即將班師回朝的消息傳了過來。

  阿蕙和兆寅都大喜。

  到了二月中旬,又聽說回師的路上,又人日本特務埋了炸藥,準備炸死廖士堯。

  車子爆炸,廖士堯的車廂被炸得粉碎。

  接到消息的阿蕙。癱軟在地上。

  廖士堯就這樣沒了嗎?

  日本人尋仇,是不是當年阿蕙造下的孽?

  她愣愣的,不知道哭。

  南京政府卻沒有仔細查。很快就確定了廖士堯的死,給他辦了個隆重的葬禮,連總統和夫人也親自出席。

  兆寅主持一切。

  阿蕙躺著,滴水難進。

  她只覺得,命運不會讓生活改變。她對以后的生活,沒了半點期待。

  她根本不想再和沈永文結合。

  就是葬禮過后的第二天,大總統病了。

  到了第三天,大總統病勢。廖士堯接任新總統。

  當他回到家里的時候,兆寅和阿蕙總感覺像是一場夢。他們都不知道,到底現在是夢里還是生活。

  兩人迎到門口。卻沒有說話。

  直到廖士堯一把抱住了阿蕙,才讓她如夢初醒。

  她狠狠錘著廖士堯,哭道:“我參加了你的葬禮。我成了你的未亡人。你卻回來了!”

  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

  廖士堯抱得更緊,沒有說話。

  孩子們歡喜簇擁著廖士堯。

  失而復得,讓廖府歡聲笑語。

  兩個人的時候,阿蕙問他:“列車被炸,到底是怎么回事?”

  廖士堯神色一黯。

  “孟子楠死了!”他道。

  阿蕙只覺得腦袋里直響,放佛有重物狠狠砸向了她,讓腦袋嗡嗡作響。

  她聽不到廖士堯的話,只感覺他嘴巴一張一合的,不知他在說什么。視線里的一切都模糊了。

  阿蕙大哭起來。

  她再也不去猜測廖士堯是否介意,她哭的很傷心,不亞于她接到廖士堯死訊時的傷心。

  廖士堯沒有說話,只是抱著她。

  他聽到她聲音含糊不清:“假如我當初嫁給他,也許他就不會這樣!我欠了他的!”

  她很難過。

  這并不妨礙她成了總統夫人。

  而后的幾年,阿蕙經常會夢到孟子楠,那么單純的笑容,直擊心頭。

  可漸漸的,夢里的人變得面目模糊起來。

  后來,戰事四起,阿蕙就再也沒有想過他。

  沈永文想投靠日本人,被廖士堯知道后,炮轟了他的飛機。他仍是死了。

  再后來,他們去了臺灣,阿蕙又替廖士堯生了兩個女兒。

  阿蕙回想她遇到的人和事,只覺得孟子楠和沈永文,用他們的重生,奠定了她不一樣的人生。

  她始終覺得欠了誰的!

  (劇終)

  后面在寫,就是殘酷的戰爭,不寫了;戰爭后在寫,就要被和諧了,就這樣結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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