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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休夫(下)

  ps小醉求收藏,求推薦票,小醉很忐忑,需要大家的支持,時代架空,類似于南北朝末年,隋唐初期,寒門興起,士族最后的挽歌。有鐵血征戰,有紙醉金迷,有紅袖天香,有游俠名士,同樣有狗血有天雷,故事歡樂向,小醉會努力寫得更好些。

  在喜堂伺候的下人,失口說道:“夫人。”

  李卓遠回身凝望盛裝打扮的蕭菀,深邃的眸子似有千言萬語,不舍,愧疚,無奈等等情緒,“阿菀。”

  站在他身側的新娘子,頭上蓋著喜帕,看不到神色的變化,只是她握緊了手中的紅綢。

  蕭菀額頭描著一朵梅花,妝容是時下最多人畫得梅花妝,此時在她身上絕對看不出剛從賢德太后清修的道觀趕回來的疲倦,冷艷高貴,傲氣凜然,蕭菀配得上蕭家嫡女,侯門命婦。

  蕭菀唇邊勾出嘲弄的笑意,握緊女兒的手,邁步間風姿迤邐,坐在了喜堂的上位,仿佛她是來參見喜宴而不是來攪局的,更不是幽怨的棄婦,在座的賓客,不管是士族,寒門,亦或是勛貴,都沉默不語,蕭氏阿菀不是來鬧事得才叫奇怪了。

  當年蕭菀同祁陽侯李卓遠渭水湖畔定情,鬧出了極大的動靜,十里紅妝,盛世婚禮鑄就了他們這樁姻緣。

  “蕭夫人等不及想見唐夫人,先來喝茶觀禮···呵呵呵···”

  站在喜堂旁邊的司禮官只能找到這么個蹩腳的借口,在喜堂上供奉著皇帝賜婚的旨意,蕭夫人不會將事情鬧得太大吧,蕭家都沒有說什么,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司禮官不能讓喜宴搞砸了。

  蕭菀對司禮官挑眉,“難為你了。”

  司禮官額頭冷汗都下來,彎腰謙虛道:“哪里,哪里。”

  新娘子輕聲說道:“端茶盞過來。”

  李卓遠眼看著唐霓端起茶盞,跪在蕭菀面前,雙手奉上了茶盞,她還蓋著喜帕,沒有誰肯受如此的屈辱,何況是她,仙子一般高潔慈悲的唐霓,李卓遠走上前去,帶著祈求,帶著不贊同,“阿菀。”

  蕭菀接下了茶盞,在眾人略松一口氣的時候,“這杯茶輪不到我用。”

  “噗。”李卓遠臉上滿是茶水,蕭菀甩出的茶盞砸在他下顎,留下一道青痕,茶水沿著他俊逸的臉下滑,濕了喜服,“蕭菀。”

  李卓遠在蕭菀冷冽決然之下,緩了語氣:“你胡鬧得有個限度。”

  “我是胡鬧嗎?既然在你眼里我是胡鬧,還用得著顧忌?”

  唐霓身子一震,手攥住了喜帕,仿佛遲疑了一會,最終沒有掀開喜帕。

  “祁陽侯,我今日來不是喝茶,亦不是胡鬧,你把這個收下,我馬上便離開。”

  蕭菀取出一張紙,食指中指將紙張彈到李卓遠面前,李卓遠很熟練的接下,當年渭水湖畔他便接下了,今日又怎么會借接不到?

  “蕭菀。”李卓遠匆匆看了一眼,臉色瞬間變得很是難看,撕了手中的書簡,“你辱我太甚。”

  蕭菀平淡的說道:“琳兒。”

  小姑娘軟軟的應了一聲,將懷里的布包打開,一只嫩白的小手攥著一疊紙張,一手將寶劍奉上,蕭菀抽出了寶劍的時候,小姑娘揚起手,用力將紙張拋向空中,書簡飄飄蕩蕩或落在桌上,或落在賓客手中,或者落在地上——休夫書,震驚全場。

  祁陽侯的胸口被劍尖抵住,劍柄在蕭菀手中,“我早料到你不會記得,所以我來提醒你。”

  李卓遠不自覺的后退一步,恰好退到了新娘子身邊,蕭菀唇邊的嘲諷笑意越濃,“很好不是嗎?唐家仙子不必委委屈屈的做平妻,祁陽侯正室的位置,我——不——要——了。”

  唐霓宛如白玉的手臂,越是透明。李卓遠不能再退了,但胸口的劍尖大有刺進去的意思,情濃時,他發誓,‘若我辜負了阿菀,愿意死在阿菀的劍下。’

  “我是逼不得已,蕭菀,你應該去尋廣元王家算賬,不是他···我怎么會···”

  “借口而已,是王家逼你的?你沒事去鏡湖做什么?我看不起你。”

  “李卓遠,如果今日你當著我的面說一句,你就是移情別戀,心悅唐霓,我沒準還能高看你一眼。”

  蕭菀冷傲的說道,“也是我看錯了人,念在這些年你對我不錯的份上,我給你選擇,是想活著被我休了,還是應下誓言死在我劍下?”

  李卓遠臉一陣紅,一陣白,哀痛:“蕭菀你就不為琳兒著想?”

  哪有蕭菀這樣的女子,誰不是為兒女忍下來,李卓遠失望的說道:“蕭菀,你不配做母親。”

  “琳兒。”

  “嗯,嗯,嗯。”

  小姑娘抬眼看了劍拔弩張的父母,又看了看在李卓遠旁邊的新娘子,她有一副最為悅耳的嗓音,甜而不膩,清脆宛如鶯啼:“敢問父親今日是要迎娶寒門之女為妻?”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賓客中有人嗤笑出聲,有人不滿看向嗤笑的少年,少年挑眉,不滿得人轉為討好巴結,這位名滿京城的煞神怎么也到了。

  “琳兒聽我說···”

  “您只要告訴我是或者不是就行。”

  李卓遠在女兒清澈的眸子下尋不到往日的孺幕,同蕭菀相似的眸子此時冷得如同寒潭,李卓遠道:“是。”

  小姑娘屈膝下跪,并對李卓遠行拜別禮,然后慢慢得起身,走到蕭菀身邊,朗聲說道:“母親教導過,下品無士族,上品無寒士,既然祁陽侯迎娶寒門女子為妻,我從此以后隨母姓為蕭。”

  “孽障,寒門亦有人才,士族亦有不賢德之徒,你被蕭菀調教得目下無塵,太過···太過死板偏激。”

  蕭菀拔劍相向,女兒亦隨母姓,李卓遠氣憤以極。蕭琳稚嫩的臉上滿是冷傲,仿佛不懂什么是偏激,握住蕭菀的手,挺直了小胸脯,“吾只是知曉一言,汝乃寒門之夫,不配為吾父。”

  李卓遠怒道:“蕭菀這就是你教導出的好女兒?”

  “琳兒是很好,你怎么夸她都不過分。”

  蕭菀以女為傲的一笑,抽回壓在李卓遠胸口的寶劍,肆意的說道:“為了蕭琳此話,當浮一杯美酒。”

  賓客中的士族此時全部舉杯痛飲,很多年沒有如此痛快了,他們被皇上壓得都忘記了士族曾經的輝煌榮耀。

  李卓遠像是被人剝了面皮放到光天化日之下暴曬,“孽障不敬其父,祁陽侯李家沒你這等不孝女,明日我開祠堂,在族譜上將你名字劃去。”

  蕭琳嬌憨的臉上展露疏遠的笑容,“多謝祁陽侯。”

  “你···”

  李卓遠被這對母女氣得幾乎嘔血,抬起手臂指著蕭菀:“教導出不孝女,你亦不配做李家婦。”

  “祁陽侯你搞清楚,是我休了你。”蕭菀冷笑,“別弄錯了。”

  “賢德太后懿旨。”

  祁陽侯門口來了手捧懿旨的女官,所有人全部跪地,女官展開懿旨,“特命蕭氏阿菀代哀家去三清道觀拜師,并出家清修,哀家不忍蕭氏母女分別,致使蕭琳無人教養,特敕封蕭琳為懷柔縣主,欽此。”

  “遵賢德太后娘娘懿旨。”

  蕭菀接下懿旨,沒有再看悲憤莫名的李卓遠,領著蕭琳從容而去,道賀的士族難得的共同進退全部離開祁陽侯府,勛貴大多亦離開,曾經熱鬧的喜宴,僅僅剩下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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