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暗市
“一萬五千上品寶晶！”
第三排座椅，一全身籠罩在黑袍下修士沉聲開口，直接加價五千上品寶晶，顯然志在必得。
“一萬六千上品寶晶！”
不遠處，第二排中一嬌小身影開口，卻是一名年輕女修。
“一萬七千上品寶晶！”
對面座椅處，一沙啞聲音隨之響起。
價格便在激烈角逐中一路攀升，令無數心中炙熱修士紛紛苦笑放棄，寶物雖好，但價格卻高的超出他們想象，雖然有心，卻無力爭奪。
莫語微微皺眉，眼底閃過幾分憂色。自浴血平原開始他接連擊殺修士，尤其得到賀益山儲物戒，令他手中所有財富暴漲，累計上品寶晶約六萬顆。除去昨日花費，還剩余不足四萬顆。這已是極大一筆財富，但在山河拍賣場中，卻似乎顯得格外孱弱。
不過想著自己所需都是些煉陣、煉器材料，價格即便昂貴，也應該不會太過分，再加上手中還有一些用不到的寶物，若真的與人爭奪，說不得只能將它們抵押出去了。這般想著，他心中稍安，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很快，上品寶器流月的價格便達到了四萬上品寶晶的高價，而仍在爭奪者，只剩下了第二排的年輕女修，與側面第一排一名聲音蒼老的老者。
“四萬一千上品寶晶，外加一株抵價三千上品寶晶的八百年紫參王！”年輕女修聲音在微微顫抖，袍袖內手掌緊握，手心一片潮濕，“這是晚輩身上所有財物，若前輩仍要加價，晚輩便拱手相讓！”
側面第一排老者沉默了數息，緩緩搖頭，道：“這價格太高了，老夫還要競拍接下來的寶物，這件流梭便讓給你了。”
年輕女修一喜，急忙起身行禮，“多謝前輩。”
坤元子等待幾息，眼見無人出價，干脆道：“恭喜這位客人，以四萬一千上品寶晶與一株八百年份紫參王競拍到第一件拍賣品。客人可繼續競拍，也可去休息室等待，待拍賣結束，就可拿到寶物。”
“多謝坤元子大師，但我身上財物已花費干凈，再留在此處也無意義，便先去休息室等候。”女修起身行了一禮，在山河拍賣場修士引領下很快離去。
坤元子不作耽擱，臉色肅然拍手，撐起第一件拍賣品的石柱無聲無息降落，又有第二根石柱在旁升起。
“第二件拍賣品，是同一名客人在我山河拍賣場寄賣，與第一件拍賣品上品寶器流月出自同一處上古修士遺址。提前告知各位客人，這件寶物已經毀壞，我山河拍賣場十七名資深鑒定師同時出手也未能找到將它修復的方法，但此寶競拍價，卻與第一件流月相同，為一萬上品寶晶起！”
他頓了一下，目光在周邊緩緩掃過，“因為這件寶物品階乃是極品寶器，而且煉制此寶的材料，很多都是舉世罕見的寶物，包括耀月寶石，曜日寶石，血玉琉璃，天降火云石，萬年紫玉髓等，其余一些材料，更是我拍賣場資深鑒定師也無法確定。若能修復，此寶價值將會飆升十倍不止，即便不能，溶解將其還原成最基本的材料，也是價值不菲。”
坤元子伸手拉開紅綢，露出一面碎裂的盾牌，高約一尺寬半尺，樣式古樸，上面篆刻著無數陣法符文。即便它已損毀，但目光落下，還是令人心中一震，生出幾分無法擊破之感。這便是極品寶器之威，即便毀壞，也有其勢殘留！
“各位有興趣的客人，可以出價了！”
拍賣場再度一靜，這次卻是真的沉寂，幾息過去依舊無人出價。
山河拍賣場之所以能夠成為周邊區域最大最頂級的拍賣場之一，不僅因為山河宗力量強大，山河城安全性極高，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原因，便是對拍賣物品做到絕對公正公平的客觀評價，不會欺瞞客人獲取高額競拍價格。而正因為如此，才沒有人敢輕易出價。
即便進入此處參加競拍者都非尋常，但一萬上品寶晶對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筆極大的財富。這破碎盾牌是極品寶器不假，可連山河拍賣場十七名資深鑒定師都無法找到將其修復的方法，足可知修復之難，落入手中，怕是也只能熔煉了回收材料。不過已煉制成寶物，一些珍貴材料相互融合，再想要剝離出來也會很麻煩，稍有不慎甚至會令材料徹底毀去。如此來，自然無人膽敢輕易出手，萬一花費一萬上品寶晶買回來一件廢品，豈不是要哭死。
莫語身體微微繃緊，直到此刻才緩緩松開，目光落在玉盤內破碎盾牌上，眉頭緊皺臉上一陣陰晴不定。不知是否巧合還是機緣，耀月寶石，曜日寶石，血玉琉璃，天降火云石，萬年紫玉髓五種材料，全部是煉制聚靈陣缺少之物，若能將這盾牌拍走順利分離出材料，他便只缺少凝元脂，古藤膏，秘銀精三物，便能開始動手煉制聚靈陣！
但關鍵在于，他也知曉分離材料時的危險，若在購買此物上耗費了寶晶，等下再出現其它材料，只怕他無力再度出手。但很快莫語便微微咬牙，雖然有些風險，但這盾牌不容錯過，誰知接下來的拍賣還有沒有以上這些材料出售，不管怎樣，先把它拍下再說！
“一萬上品寶晶。”他聲音平靜，絲毫不能察覺到心中緊張。
坤元子心中微松，若出現流拍之事對他聲譽影響不佳，雖然拍賣場會安排修士盡量不使出現這般事情，但能夠不動用這般手段自然最好。
他對莫語微微點頭，道：“這位道友出價一萬上品寶晶，還有沒有客人出價？”
“耀月寶石，曜日寶石，血玉琉璃，天降火云石，萬年紫玉髓都是罕見的珍貴煉陣、煉器材料，單單這些東西的價格便不止一萬上品寶晶。雖然有些風險，但老夫還是愿意賭一賭，一萬一千上品寶晶。”坤元子聲音方落，右側一面第三排中便有一名老者緩緩開口。
“這位道友說的不錯，在下也想賭一賭運氣，一萬兩千上品寶晶。”
“一萬三千上品寶晶。”
“一萬四。”
“一萬五。”
雖然擔心寶晶浪費，但極品寶器的品階與至少五種珍惜材料的存在，還是讓一些財力較強或愿意一搏的客人開始出價。只不過眾人心有遲疑，價格增長速度并不快。
待價格升至兩萬寶晶時，便只有第三排開口老者與一名底氣十足，身體魁梧漢子還在爭奪。
“兩萬一千上品寶晶。”老者聲音平緩平靜如初，沒有流露半點急躁，這份穩定與從容令他的競爭對手開始遲疑，最終搖頭不再出價，退出此番競拍。
坤元子心中對這價格還算滿意，根據鑒定師的估價，這件損毀的極品寶器售價能過兩萬上品寶晶便算成功，但出于職責，他還是又詢問了一遍。
“這位客人出價兩萬一千上品寶晶，是否還有客人出價，否則…”
他話尚未說完，便被一道聲音打斷，“兩萬兩千上品寶晶。”
莫語平靜開口，對周邊落在震驚、探究的目光毫不在意。
第三排老者皺了皺眉，沒想到這早已退出爭奪之人竟再度出手，他沉默了下，道：“老夫霍陽，近來恰好需要這幾種材料布陣，還請這位道友可以相讓。老夫出價兩萬五千上品寶晶。”
“霍陽，是西南三山陣宗長老，高階大靈嬰境修為，一身陣道修為精湛無比，曾經布下大陣與初階靈王修士對戰不落下風！”
“原來是他，想來他是有些手段可以剝離這些材料，又恰好急需，難怪會出手競拍此物。”
“只是不知，這名修士愿不愿給他這個臉面。”
將眾人低議收入耳中，莫語沉默一下，搖頭道：“在下近來也需要這幾種材料布陣，所以無法相讓，還請霍陽道友見諒。兩萬六千上品寶晶。”
霍陽微微苦笑，他雖是三山陣宗長老，但此來主要是為競拍另外一件寶物，兩萬五千上品寶晶已是他的承受極限，不能再繼續出價。此刻聞言拱手一禮，“老夫以身份相壓已是不妥，既然道友急需，便讓與你就是。”
莫語心頭也是一松，拱手道：“多謝。”
沒有再起波折，這只破碎極品寶器盾牌，被他以兩萬六千上品寶晶價格拍下。
拍賣繼續，很快便有更多奇珍異寶紛紛推上，甚至有一片亞龍異獸的鱗甲，被拍出了十萬上品寶晶的天價，引動了所有有力爭奪修士出手，場面火爆至極。
莫語雖然心動，卻一直沒有出手，只是在拍賣材料時先后以四千五、五千二上品寶晶的價格，競拍到凝元脂，秘銀精兩種材料。但直至拍賣結束，最后一種古藤膏都未出現，卻讓他好生失望。但事已至此，他也無力改變，只好另想辦法尋找。
“各位客人，此次山河拍賣會就此結束，感謝大家捧場。所有競拍有收獲的客人，請跟隨拍賣場修士前往休息室稍等。”隨著坤元子聲音響起，拍賣正式結束，諸多修士紛紛離場。
一皮衣、短裙女修上前，恭謹道：“這位客人，請您隨我去休息室。”
莫語收拾心情，微微點頭跟在她身后離去。片刻后，他已落座在一處寬大休息室內，靜待拍賣行修士將他拍得物品送來。
很快，門被從外面推開，但看清走入之人，莫語眼中卻閃過一絲驚訝。進入休息室的女修他見過，正是那主持四季拍賣行拍賣的洛雅，只是不知她何時來到山河拍賣行做事。
“尊敬的客人您好，我是山河拍賣場見習拍賣師洛雅，空間帶中是您競拍所得之物，請查看清楚，若無不妥請您支付三萬五千七百顆上品寶晶，并將您的山河令與我以便添加消費累計提升品階。”洛雅微笑開口，神色從容不迫。
莫語不動聲色將一張黑曜卡與銀色山河令交出，此女動作熟練很快將事情辦妥，雙手奉還黑曜卡與山河令，“您卡中還有上品寶晶五千三百顆，山河令還需消費八萬上品寶晶才能晉升品階。”
“好。”莫語點點頭，起身便欲離開。
洛雅眼底閃過一絲異色，她記憶力自小便極好，面前這名客人的聲音，她似乎在何處聽過。但此刻她沒有太多時間思考，恭謹道：“客人請稍等，我拍賣行拍賣已經結束，但還有一場小范圍的暗市即將開始，不知客人是否有興趣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