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2章 五十個打五個
關露說道：“姓趙的，這是你自己提出來的，別后悔！”關露氣急敗壞，連最起碼的尊敬和敬語都不要了，直接就是姓趙的稱呼趙平，橫蠻如街頭悍婦！
“要不，我們請師琴領導做公證人，簽約一個具有法律效力的賭約？”趙平老練的笑道。多年跟基層農民的相處，令趙平清楚知道農民們最想要什么和最不想要什么，他心中很篤定！
關露強笑道：“好，很好，惡意打官司本來就是良美人的優良傳統。”百忙中，她不忘記含沙射影的挖苦一下良美的連環專利訴訟的卑劣，“姓趙的，我跟你簽約，一個月時間，簽約再生稻種子的銷售，誰簽約的農民更多，誰就是南方福興的公司領導。”
“沒問題啊！”趙平嘿嘿笑道，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跟他的黑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雙方的矛盾和摩擦，可能正是領導期望的合作磨合！這也許就是磨合開始了！
市場司司長師琴冷硬得如過夜的饅頭，作為一個女人，她的五官也很不錯，皮膚也很不錯，氣質不俗，但是過于冷硬，給人沒有人間煙火味的決絕。可能是長期的做市場，板起臉面對農民和地方上的農業局農技站的干部們，已經弄得她的臉部肌肉全部僵化了。
師琴被工作人員請了進來，面無表情的見證了中糧和良美的賭約，這個碰頭會。是領導交代下來的一件工作，究竟怎么去靈活的處理兩個公司的合作，領導們并沒有任何強迫性的要求，就是要兩個公司自己碰撞出一條道路。
袁克承和關露回到上京辦事處，關露立即調集自己最能干的市場人員，根據約定，雙方的市場人員最多不超過五個人。
袁克承說道：“關露，你計劃怎么做市場？”
“先打電話讓熊齊、張安、張彬、曲建國立即出發去南方，我們在南方火車站碰頭，然后到省農業廳了解情況。讓他們把良田沃土的地區幫我聯系好，然后去下面的農業局，讓農業局的干部陪同我們下去縣城，通過縣農技站設立種子預訂點，讓每一個鄉的鄉長通過廣播提前預售我們的再生稻種子。”
“嗯，這個計劃很不錯。用農業技術人員的威信來增強我們中糧種子公司的信譽和說服力。”袁克承說道，“不過這是我們中糧一貫的作風，利用行政力量推動市場銷售，這個辦法效果很顯著。速度也很快，農民也不敢不來預訂。不過。你真的打算只帶熊齊、張安、張彬和曲建國五個人去南方？”
“領導的意思是什么？”關露警覺的問道。
“我的意思，我來聯系南方省農業廳的領導，我跟他們很熟悉，讓他們直接電話通知下面的市縣的農業局領導，把消息傳達下去，讓基層干部通過廣播叫農民來預訂再生稻種子，我們只管派人下去蹲點簽約。五個人，最多蹲五個點，沒有人蹲點的地方。工作肯定也不會做到位。很顯然，五個人太少了。”
關露心中頓時不悅，不過不敢反駁，在中糧內部，競爭也很激烈，不如袁克承的意，就會被無情的拿下：“袁總。你的意思，是我們偷偷的增加工作人手。”
“是的！”
“良美人知道了咋辦？”關露感覺自己像吃了一粒蒼蠅。袁總為了要贏，竟然連底線都不要了。做人，最起碼的也要一點承諾的底線吧！何況是在師琴司長的面前簽了一個象征性的契約！
“他們不會知道。我們不是事前跟他們劃分了各自的區域嗎？短短的一個月，他們也不可能跟我們碰頭。南方市場可是數億農民，我們這次一個月的時間，也不過做幾個縣的預售就很了不起了。”
關露說道：“袁總，你計劃增加多少人手？”
“五十個吧，市場部能調出五十個精英么？”袁克承說道。關露吃了一驚，終于變色：“袁總，我們用五十個人去打良美的五個人？”
袁克承點點頭：“這次不是你跟趙平在比市場能力，是中糧在跟良美比，我必須要贏。”
“袁總，你太冒險了，紙終究包不住火的。我們這樣的方式贏了，今后還是會被良美人知道的。”關露不肯同意。
袁克承盯著關露的輪廓分明的臉，說道：“關露，你知道為什么你能力很強卻一直在大區主管的位置上而不是市場部總經理的位置上么？就是你太實誠。良美惡意搶注中糧專利的行為你已經忘記了？等我們贏了良美，成了南方福興的領導，掌握了大權在手，良美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等良美人知道我們用貓膩贏了他們的時候，早就已經晚了！南方福興最后還是屬于中糧的！”
關露作聲不得！良美惡意搶注專利，發起了震撼全國的連環專利訴訟案，雖然事后良美出了美化自己嘴臉的‘分享公告’，但是壟斷共和國全部的農業專利的行為卻令關露不齒；這次跟良美做南方市場，關露很想贏，卻不想不義的去贏。用五十人去打五人，贏了也令人惡心。老實說，她無法接受！
袁克承看透了關露的心，他說道：“關露，為也不強迫你，如果你無法接受我的建議，可能你并不適合去做南方市場，我想派更合適的龔玥去做。”
龔玥，一個具有大學文憑的才女，才來公司不久，目前是市場部的小班長。
“我比龔玥更適合做南方市場，袁總，我馬上選出五十名市場精英。”關露笑道，心里卻升起無力的悲哀。斗志滿滿的情緒猶如被針扎破了的氣球，啵的一聲，斗志全無！
“好，我希望看見你的成長。這從你能拿下南方，市場部全國總經理的位置，就是你的。”袁克承適時的手放在關露的手背上，溫和的眼神看著關露。
全國總經理的位置？
關露的眼神一亮！失去的斗志又回來了！據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可能這就是關露的弱點吧！能坐上全國總經理的位置，自己付出一些違心的代價，好像，也能勉強接受！
獅子能帶出一批獅子，老虎能帶出一批老虎，什么樣的人能帶出什么樣的下屬，可能這句話是真的！
一直不肯跟袁克承同流合污的關露，在袁克承適時握住她的手的時候，第一次沒有抽出自己的手！
全國總經理的位置，很揚眉吐氣啊！關露進入中糧辛苦了近二十年，還一直是大區主管的位置，最多也就是一個省的大區主管。
袁克承拍拍關露的小手：“關露，抓住機會，我們只要贏，良美企業可不是什么干凈企業，良美人也不是善人，好好去干，打跨他們。”
“是，袁總！”關露想笑一笑，卻發覺自己很難笑出來。五十個人打五個人，她不管怎么掩飾，心里總還是梗著一根刺！
上京婁子素律師小樓的辦公室里。
婁子素笑道：“老大，你不是真的要跟中糧這樣的企業合作吧。”
“合作，怎么不合作，兩個選項，A：把他們趕出南方，讓我們把南方福興建立成一個小良美基地；B:收編中糧的南方工作人員，讓中糧占股，把南方福興做成一個良美絕對控股的糧貿公司，南方福興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良美。”王平笑道。
“趙干事，你沒有問題吧！”婁子素說道。
“沒問題啊，你看看我的兵：兩個王叔，當地農民一看就知道他們是農民出身，大家一搭話，呵呵，都是做農民多年的知心話，誰都愿意跟兩位王叔合作吧。”趙干事說道。兩位王叔，一位是王平到的父親王年貴，一位是王平的叔叔王功福。
兩個王叔，是趙干事做市場的兩個好兵。凡是跟他們談過的農民，沒有一個不愿意跟他們購買種子的。兩個王叔的話，句句實誠，令人信服，本身就是幾十年農民的他們，說出的每個字，都是農民自己的心聲。沒有官僚，沒有架子，只有誠心誠意的服務。要是王平在跟農民做生意的時候有什么陰暗面，首先就過不了老爸王年貴這個坎。要是多算農民一分錢的冤枉錢，王平必然會被老爸輪起扁擔砍斷腿。
王平做什么人都行，不能做吃農民血的毒蚊子。老爸王年貴就是這么個地道的農民，不懂任何的大道理，實誠如地里幾千年的老土，不管世界怎么變，老土的性質，定性了！哪怕吃虧到死，他也是這個性格了！
趙干事這次做南方市場，就只有這三個人：他和老爸王年貴老叔王功福。別看兩個王叔年紀大了，身體比城市里年輕人更強健，功福叔挑一百五十斤的膽子，走一里路不換肩膀。
在王功福的身邊，還坐著一個很陌生的年輕人，省最高檢察院的律師，公訴人，名叫權爽，是燕倫偉最得意的學生。燕倫偉坐在王平的身邊。
“權爽，你準備好跟趙干事去吃苦了嗎？”王平笑道，“到了基層，可是走路的時間居多，沒有小車代步哦。”
一身制服的權爽臉色微微泛紅，看得出來他非常激動：“王老師，燕老師，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協助趙干事和兩個叔叔，保證他們和每一戶農民簽約的協議，都具備法律效力，令農民們真正放心的跟我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