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檻
再失敗！
林風面色微變，雙眸粼粼。
難以想像自己處在最佳狀態，心之寧靜極致，火焰操控如此完美，身體處在無所挑剔的層面，但偏偏卻是再一次的失敗。握了握拳，心中莫名感到一分煩躁，深深呼吸，強壓住那份心情，很快再是開始！
第三次。
第四次。
第五次！
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林風越來越是著急。
煉器之道，再難保持心境的平和，極火蠶的損耗一次次壓在心頭之上，喘不過氣來。火焰滔天而起，瞬時間將極火蠶燃成灰燼，林風面色煞白，身體輕顫。
“嘩！”眼眸炯亮，林風緊抿嘴唇。
越如此，自己越不想認輸！
偏不信邪！
“烀！”火芒再起，林風閉上眼，神色再變的凝重。
然此刻——
“林大哥”輕柔的呼喚聲，在這片密集的集火穴中澈然響起，宛如一道清泉般將周圍火焰熄滅，同時熄滅了林風心頭那簇熊熊之火。睜開眼，林風回頭望去，見到羽墨輕柔絕美的臉龐，淺淺輕笑，那雙會說話的眼睛仿佛在告訴著自己什么。
而羽墨身后，南宮夫人和王石并未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此時此刻，再不需要多言。
“多謝。”林風對南宮夫人和王石笑了笑。
以羽墨的能力，尚看不出來眼下情況，然卻瞞不過南宮夫人和王石這兩位煉器大師。自己的控火技龗術，煉器能力或許勝過兩人，但論經驗，論閱歷卻遠遠不如。
剛才。自己有點‘走火入魔’了。
太過依賴完美的狀態，太過執著，使得情緒已經開始變化，這對煉器師來說是個大忌。
有時候，其實很簡單的道理，但要明白卻不是那么容易。
尤其是身在局中。當局者迷。
“對自己說不在意，但其實…還是很渴望。”林風哂然一笑，準確認識自己的心。哪怕煉制前自己再怎么暗示自己，不需要在乎結果如何，但其實在心底深處，自己是很想要將創造一個歷史，一個奇跡。
將天階星寶‘圂’煉制而出。
在公，在私，都想成功！
正因為這個心態。導致了自己情緒不穩，對自己而言煉器之道一路走來太輕松，其實就像武者一樣缺乏真正的‘錘煉’。若非南宮夫人和王石提醒，恐怕自己還會在這個‘坑’中絆倒很久。
“二十個。”
“不多不少的一個數目。”
“卻偏偏給了我太大的壓力，讓我難守本心。”
林風心中微喃。
淡然而立，徐徐閉上眼睛。
回想起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回想起極火蠶的特性，連續五次的失敗確有不少能借鑒之處。起碼。眼下自己對‘極火蠶’的特性略是了解，每一個極火蠶都有其特殊性所在。正如一個個形狀不同的雞蛋。
“平衡。”
“關鍵就是平衡所在。”
“烘煉是以火慢慢的，緩緩的將其特質和能力‘烘’出，不急不緩。”
“但同時間，面對極火蠶的不停變化，火多一分則太猛，少一分則太弱。期間其它輔材料的加入，更會引起極火蠶一次又一次的變化。相比起天琊晶的煅制，雖難上幾分，但只要掌握好輔材料加入的變化，應該不難煉成。”
林風暗暗點頭。
心中若有所思。眼眸的炯亮，腦海中再一次模擬而起。
有了五次失敗的經歷，模擬更具實用性，也更有實在意義，能近一步完美的模擬出極火蠶烘煉經過。此刻，反正已是完全中斷煉制，林風卻也不在乎自己是否處在最佳狀態，正如做一件事的時候，有時用力太猛并非一件好事。
慢慢琢磨，慢慢領悟。
然后，一次一次的從失敗中成長。
休息了足足一個時辰。
直到情緒完全平復，直到腦海中模擬數十萬，數百萬次的成功，林風才是再一次睜開雙眼。
精光銳利！
第六次煉制！
“烀！”火芒的閃耀，帶出林風信心所在。
狀態雖非最佳，然心態卻處在最好龗的狀態，雙眸精光閃爍。
“剩下十五次煉制，把每一次煉制都當作最龗后一次煉制。”林風心中輕道，有條不紊的開始。身旁王石、南宮夫人無不微笑點頭，卻也是‘看’得到林風精神狀態的變化。
這種看似不重要的存在，對煉器師卻是很重要的東西。
這一次，林風走的很遠。
比起第五次煉制，烘煉的時間多出一倍之多。
雖然最龗后還是功虧一簣，然此次失敗卻非‘戰’之罪，而是對輔材料的估計不足，但對極火蠶的特性卻了如指掌。心中微微琢磨，林風很快開啟第七次煉制，心境沒有半點變化。
每一次失敗，都是為之后的成功在鋪路。
第八次，更勝第七次一籌。
到第九次，距離終點便只剩一步之遙！
而第十次——
“蓬！”清脆的炸裂之聲。
林風眼眸灼亮，嘴角含笑望著右手處那被火焰所包裹的極火蠶，已然沒有半分生機。然在那片火紅的色彩中，卻蕩漾著極致的氣息，有著一種奇特物質存在，卻是極火蠶已是完全‘變化’。
成功！
一左，一右。
林風雙手控制著火焰的細微變化，心之寧靜。
第二階段，也是完成！
如今，要開啟第三階段。
但在這之前，必須先將左手或是右手的‘火’，交到分身手中。輕抿嘴唇，林風眉頭微簇，這一次卻是犯難了。與之前想的不同。真正的現實是無論左手的‘天琊晶’還是右手的‘極火蠶’，都需要火焰維持。
然，分身卻僅僅只能保持。
這和維持，根本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怎么辦？”林風眼眸閃爍，頓顯苦惱。
一旦將天琊晶和極火蠶任意一個交到分身手中，可以想像的是不用多久。便會功虧一簣。然不將其中一樣轉交，自己根本無法繼續煉制下去，而隨著時間和能量的消耗，未等第三階段開始，前面所做一切便化為烏有。
必須決斷！
“有了。”林風眼眸灼亮，急中生智。
很快，左手火焰包裹中的天琊晶便轉交到分身手中，濃郁的星源力璨亮，分身剛是控制住。左手火芒頓起，第三階段‘神獸精血’的凝燒便開啟。而此時，一邊竭盡全力保持天琊晶的能量不至外泄，一邊分心凝燒。
林風面色極為凝重，分心三用對自己而言，是個極大的挑戰。
尤其是一邊要凝燒‘神獸精血’，而另一邊…
十秒。
每十秒，將天琊晶和極火蠶從右手位置中轉換。
再維持！
相當復雜的操作。
王石和南宮夫人早已看的目瞪口呆。一時間有些發懵，而羽墨則輕抿著嬌美櫻唇。望著林風的面色，心中頗是擔心。她自知林風，此刻已經到達極限，這樣的操作…超出了他的負荷。
“蓬！”神獸精血炸裂。
暴戾的氣息，難以抑制，林風面色一片煞青。
原本。凝燒神獸精血便是三個階段中最難的一個，更何況如今還要分心照顧前面兩個，而且不止分一次心！每十秒都要交換，而交換后還要重新維持火焰能量，這樣的過程…
太強人所難。
“呼。呼”林風胸口起伏，喘氣不止。
自己，還從未曾經歷過如此神經緊繃的時刻，每一個剎那都讓自己仿佛崩潰。
太難了！
氣息，漸漸平緩。
然林風的面色，卻并未舒緩。
這一次的失敗并非自己想要失敗，而是‘力’所不能及。
哪怕再來十次，結果都不會改變。要分心操控三種，這難度絕對是眼下的自己在短時間內無法克服完成。十次的失敗，機會只剩下一半，長吐出一口氣，林風倒也不急了，暗自沉吟。
這個檻，若是跨不過，沒必要再煉制浪費材料。
“該怎么解決？”林風眉頭緊擰。
本體，始終只有一雙手，而分身，卻缺少了最重要的‘火’之存在。
分心三用并非不可行，但自己的極限是分心二用，要再多一用，起碼是像分身那樣不用動，單純保持一種狀態，或許還能勉強度過，但要不斷交換天琊晶和極火蠶，這不可能達到。
沉吟不決。
時間，就在僵持中緩緩流逝。
“差點忘了。”林風倏地想起什么，回頭望來，此刻羽墨三人都望著自己，靜靜等待著。
“南宮會長，王石大師，羽墨，一起來幫我想想辦法吧。”林風淡笑的望著三人，說出讓人頗是驚愕的一句話。然三人自然不會拒絕，更是頗感榮焉，天階星寶的第一次煉制，能見識已經賺到，更別說參與其中。
正是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尤其是王石和南宮夫人本身見多識廣，所提出的想法更是頗有建樹。林風不時眼眸閃爍，彼此討論，然有建樹是一回事，要完成真正通過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個檻，很難邁過。
三人討論了一陣，仍是愁眉深鎖，未找到解決辦法。
氣氛變的微微凝重，只剩下集火穴中，周圍火焰呼哧呼哧的燃燒，有種蕭瑟感覺。
而此時——
“林大哥，我有一個想法，不知可不可行？”林羽墨美眸輕動，猶豫了一下，輕輕開口道。
一直來，三人討論不停，卻把羽墨有些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