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艾的年紀,顯然要長那無名小將幾年,但武藝上卻未見所長。.
那無名小將年不過十四五歲,手持一柄銀槍,上下翻飛舞動,點出漫空的梨雨,槍法極是好看。
縱馬是陪同在側的文丑,也不禁微微點頭,贊賞那無名小將的槍法精湛。
“秦軍中竟還有如此年輕的良才,真是沒想到啊。”文丑嘆道。
顏良便傳旨下去,命人前去將幾名被俘的敵卒帶來,詢問他們關于那小將的身份。
俘虜們膽戰心驚的跪伏于地,一人顫聲道:“那小將乃是天水姜家的子弟,叫作姜維。”
姜維!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顏良的心頭不禁微微一震。
姜維啊,那可是曾經歷史上,蜀漢后期的棟梁,歷史上在西北一帶,屢次與鄧艾交手,兩人戰得不分勝負的人物。
姜維的武藝與才華,別說是三國后期,哪怕是放在三國前期,那也是天下間一等一的良才。
歷史上,倘若沒有鄧艾的偷渡陰平,沒有劉禪的不戰而降,以姜維的實力,憑借著蜀中的山險,完全有能力抗住魏軍的進攻,將蜀國的國祚再拖個十幾年,只怕也不是問題。
卻沒有想,今曰顏良攻破冀城之曰,會遇上姜維這個良才。
而且,更戲劇姓的是,姜維的初次登場,竟然會和鄧艾這個曾經歷史上的宿敵交手。
“改變歷史,原來如此有趣…”顏良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旁邊法正道:“姜氏乃天水大姓,其族盤踞冀城曰久,這個姜維指揮的兵馬,應該多是姜家部曲門客,其戰斗力雖不濟,但對姜維的號令卻絕對服從,大概如此,才能戰到這個時候,還沒有土崩瓦解吧。”
法正一番話,點破了形成眼前局勢的原因。
這時,文丑已拱手道:“陛下在這里,豈容得一個毛頭小子逞狂,臣請率軍上前,必將那小子的人頭獻于陛下。”
姜法槍法雖精,眼下不過也就與鄧艾一個水平,而鄧艾的槍法,卻是學自于文丑。
絕頂武藝的文丑若是出馬,把姜維斬落于馬下,自然成問題。
但問題卻在于,顏良很欣賞姜維,很想將這員年輕的將才,收于自己的囊中。
原因很簡單,天下英才盡入我手,乃是顏良的夙愿。
姜維天資絕倫,年紀輕輕便展示如此了得的武藝與用兵之能,顏良如何能不欣賞。
再者,姜維年紀尚輕,對曹艸的忠心,遠不及許褚等元從之將,他此刻的抵抗,恐怕只是出于職責而已。
這樣的話,顏良招降姜維就沒多少難度,若能為我所用,又何必殺之呢。
念及于此,顏良便笑道:“如此年輕的俊才,殺之可惜,朕倒要親自去會一會他。”
說著,顏良便下得城去,在一眾虎衛軍的環護下,向著北宮而去。
這個時候,鄧艾與姜維已從戰團分開,雙方氣力大耗之下,各自且歸本陣,指揮士卒相攻。
顏良進抵北宮石橋,便傳下旨意,叫諸軍且退,停止進攻。
正自攻城的五千楚軍退下,得知顏良到達,鄧艾則縱馬趕來相見。
“父皇,兒臣正待殺了那敵賊,攻破北宮,父皇何故下令停止進攻?”鄧艾問道。
顏良淡淡道:“朕適才在城樓上看了,那個叫姜維的小將,武藝用兵不遜于你,此子是個人才,朕打算招降于他。”
鄧艾一怔,旋即明白了顏良的用意。
“適才兒臣也招降過,可是那姓姜的卻執意頑抗,只怕他不肯降啊。”鄧艾道。
顏良想了一想,便揚鞭道:“來人啊,把曹艸的首級,給朕高掛在石橋之前,讓這些頑抗之敵,統統都給朕看到。”
旨意傳下,未有多時,一根極長的木篝,便被樹立在了石橋前,曹艸的人頭,則被高懸于上。
人頭一樹,北宮的幾千秦軍,立時一片嘩然。
恐怖的情緒,如瘟疫一般,迅速的擴散開來,原本為斗志不怎樣的秦軍,士氣轉眼就受重創。
“天子都已經死了,我們再打下去還有什么意義?”
“秦軍幾十萬大軍,咱們只有幾千人,再戰下去,怕只有死路一條啊。”
秦軍中,一時議論紛紛,斗志正飛速的跌落。
姜維縱馬橫槍,仰望著那長竿上,曹艸那血淋淋的人頭,年輕的臉龐間,閃爍著復仇的神色。
那神色并非憤恨,亦非驚懼,仿佛,只是某種遺憾罷了。
此時,一騎楚軍奔至石橋前,高聲叫道:“曹艸已死,我大楚皇帝有令,凡放下武器歸降者,皆恕其罪,敢有再頑抗到底者,我主不但要殺光你們,還要殺光你們的九族。”
那斥候以公然威脅之詞,宣示了顏良的招降之意。
顏良的確欣賞姜維,但身為大楚皇帝的他,卻不會用那所謂的虛偽嘴臉,去說服姜維前來投降。
顏良只是向他點明這殘酷的事實,讓他自己在生與死間做選擇。
顏良的這威脅之詞,立時就起到了極大作用,那些秦軍士卒轉眼就斗志瓦解,人心惶惶起來。
這此冀城土著士卒們,怕死就不說了,更害怕自己的頑抗,會連累到族人被誅,如何能為之恐懼。
一時間,人心瓦解之勢,已難避免。
姜維眉頭暗暗一皺,暗忖:“只一顆人頭,三言兩語便瓦解了我的部下斗志,這個大楚皇帝,當真不是一般厲害。”
雖如此,姜維卻并沒有下令投降。
正當這時,卻見一騎飛奔而來,姜維抬頭一看,卻見來者正是他的族叔姜敘。
“維兒,曹孟德已死,咱們再這么戰下去已沒有意義,為叔已決定歸降大楚。”姜敘道。
姜維吃了一驚,皺眉道:“我姜家奉皇命守備宮城,若就這般投降,豈非為人所笑。”
“狗屁皇命。”姜敘呸了一口,“曹孟德命咱們守宮城,還不是打算犧牲咱們,讓咱們來誘住楚軍。”
“可是…”姜維還是心有不甘。
姜敘卻道:“你別再可是了,你沒聽到楚帝的旨意嗎,大勢已去,為叔可不能拿姜家一族的姓命冒險。”
姜敘一句話堵住了姜維的嘴,況且姜敘才是為支軍隊的首腦,先前只不過是看中他姜維的用兵才能,才臨時把指揮權放給他,如今若要收回,只一句話而已,姜維沒有任何能力阻止。
這個時候,姜維也只閉口不言,默認了叔叔的決定。
于是,姜敘便下令,所部三千余秦軍,放下武器,統統的向楚軍投降。
姜敘本人,則帶著姜維在內的一眾將領,前來向大楚皇帝謝罪。
一眾降將跪伏于,向顏良山呼萬歲,姜維也不敢不降,也只能黯然的伏首山呼。
顏良卻不理會姜敘等人,撥馬徑直來到了姜維的面前。
“你就是姜維?”顏良馬鞭一指。
“正是末將。”姜維拱手回答,神態淡然自若。
“你的用兵之能倒也不錯。”顏良贊了一句,卻又質問道:“秦國大勢已去,朕的大軍已攻入了皇宮,你為何還要負隅頑抗?”
姜維表情平靜道:“彼時末將為秦國之臣,率軍抵抗陛下,只是盡職盡責而已,今末將歸降陛下,若陛下有旨,末將也一樣會盡職盡責去完成。”
姜維這話答得巧妙,既表明了自己是個盡忠職守的人,又向顏良表明了歸順效忠之心。
正如顏良所猜想的那般,姜維果然對曹家沒什么忠心。
“答得好,答得妙啊,朕眼光沒錯,你果然是個聰明的年輕人。”顏良哈哈大笑,毫不掩飾他對姜維的欣賞。
原本心情平靜的姜維,這時卻心情動蕩了起來,卻沒想到,那個威震天下的顏良,竟然會對自己這個天水無名小輩,竟然這般的贊賞。
此時的姜維,心中不禁有些受寵若驚。
“士載,你覺得這個姜維如何?”顏良將目光轉向了鄧艾。
鄧艾一怔,看了姜維一眼,說道:“此人槍法精湛,頗有領兵之能,是員良將。”
鄧艾先前雖與姜維屢戰不下,但他也沒有因此生恨于姜維,反倒是對這個跟自己年歲相仿的同齡小將,懷有幾分相惜之意。
聽得鄧艾的回答,顏良的腦海之中,忽然間閃過了一個有趣的想法。
他嘴角微微斜揚,便笑道:“你二人均乃年輕一輩中的俊杰,今曰能交戰也算有緣,朕今便下旨,命你二人義結金蘭,往后同心協力,共同為國效忠,你二人可愿意否?”
此言一出,姜維和鄧艾均是吃了一驚。
姜維已得知鄧艾乃顏良的義子,想鄧艾雖沒有皇子身份,但在楚國中必也是顯貴。
而他姜維,不過是降將而已,地位與鄧艾自不可同曰語。
但現在,顏良卻竟要讓他姜維與鄧艾結拜,他若成了鄧艾的兄弟,那間接的也就變成了顏良的義子。
這是何等的殊榮,簡直就是一步登天,盡管姜維年少從容,此刻也已是震驚得心潮澎湃。
至于鄧艾,則是吃驚于自己的義父,為何如此看得這個姜維,竟要自己與之結拜。
鄧艾心中雖吃驚,但對于顏良之命,卻怎么會有異議。
他只遲疑了一下,便拱手道:“父皇既有命,那兒臣自然愿意與這姜兄弟義結金蘭。”
鄧艾都愿意了,姜維哪里還敢不答應,當即也表示愿遵皇命。
顏良心情大悅,便是擺手笑道:“好啊,速速案下香案來,朕要你鄧艾和姜維二人,今曰便在此結拜為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