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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一流與絕頂的差距

  眼看著顏良如風而至,張合的神色瞬間微微一變。

  同為河北名將,張合與顏良也算是故交,他自問對顏良是了如指掌。

  曾幾何時,他一直認為,顏良武藝雖然高強,但終究只是一個有勇無謀的武夫而已。

  若論用兵之能,張合自問自己絕對要超于顏良。

  但是現在,他眼中那些武夫故人,卻做出了背棄袁紹的驚天之舉,憑著幾千兵馬,生生的打出了一番天地。

  今日,更是巧設計謀,一場大火燒得自己何其狼狽。

  那人曾經被自己認為是有勇無謀的故人,而今卻搖身一變,成為了文武雙全的一方諸侯。

  而自己,卻依然只是袁家一員部將。

  這種巨大的落差,讓張合心中自覺不是壓抑。

  那般壓抑,此時此刻,隨著顏良的殺來,突然之間爆發了。

  怒意陡生的張合,暗吸一口氣,手中重槍如電,從肋下標射而出,挾著雄勁之力,迎擊而上。

  鏘~~

  星火四濺,劇烈的激鳴直灌耳膜。

  刀槍相擊一剎那間,二人的身影同時一震,瞬息間,顏良感覺到那巨大的反彈之力灌入身體,直震得氣血微微一蕩。

  顏良迅速的平伏了氣血,撥馬回身之際,卻并未急再戰,而是以一種欣賞的眼光看向對方。

  張合不愧是張合,演義中此人曾與張飛大戰近百回合而不落下風,其武藝之強。實可謂當世一流。

  在顏良看來,張合此人,乃是魏國諸將中,唯一可與張遼并稱一代名將的人物。

  此等人物,卻為袁家做馬前卒,實在是太過可惜。

  顏良記得歷史上,官渡之戰時。張合被袁紹謀士誣陷,臨陣被迫降于了曹操,這也就是說。張合對袁家并非似審配那樣的死忠。

  既是如此,自己若能像收伏文丑那樣,將張合也收入麾下。以張合的才華,豈非足以堪為自己的左膀右臂。

  念及于此,顏良便不急于進攻,卻是長刀一橫,高聲道:“張儁義,好久不見,可還識得故人否。”

  那一招交手,張合胸中氣血劇烈震蕩,這時方才勉力平伏下來。

  “顏兄乃我河北第一名將,張合如何能忘記。顏兄。我勸你回頭是岸,休要再與魏王為敵了。”

  張合抱槍拱手,趁勢勸起了顏良。

  顏良一笑,“儁義,你是在說笑么。你覺得袁紹會有那樣的胸襟,饒過我這個他眼中的叛將一命嗎。”

  這一問,把張合問得頓時語塞。

  “可是以…”

  張合欲待再言,顏良卻道:“你不必再勸我了,顏某倒是想勸一勸你,儁義你身為河北一派。而今卻為袁譚出力,我看你也是想左右逢圓,不過這夾在中間的滋味,恐怕是不怎么好受吧。”

  此言一出,張合神色頓時一變。

  顏良戳中了他的心思。

  這張合雖乃武將出身,但卻頗有幾分文人的圓滑,以他袁家舊將的出身,最后竟然最后能混成魏國后期第一大將,放眼曹魏諸將中,也僅有張遼能做到這一點。

  見得張合神色一異,顏良趁勢又道:“袁紹病重難愈,早晚便將一死,他死之后,袁家定然起內亂,那個時候,還容得你張儁義左右逢圓嗎。”

  張合身形微微一震,忙是喝道:“顏良,你休得胡言亂語,魏王壽開天齊,豈會有事。”

  張合還是很聰明的,而今左右不少袁家士卒,他顯然是看出來顏良有招撫之心,怕今日的對話傳揚出于,讓袁氏對他心生猜忌。

  故是因此,張合便搶在顏良出言招撫之前,先是一句喝斥堵住了顏良。

  顏良這下看明白了,這個張合可是老練的緊,絕非文丑那般思想“單純”,今日想要輕易的招撫他是不用想了。

  念及于此,顏良本是平淡的臉龐,殺氣轉眼又重新聚起。

  他目似刀鋒,冷冷道:“既是如此,那本將也不跟你廢話,張儁義,眼下你只有兩條路可選,要么歸順本將,助我成就大業,要么就做本將刀下之鬼,你可要想清楚了。”

  顏良語氣絕傲,儼然命令一般,根本不給張合選擇的余地。

  張合頓時便給顏良這話激怒了,怒道:“顏良,你休得逞狂,我張——”

  話未言盡時,顏良卻已縱馬而出,手中大刀挾著如潮之力,似狂風暴雨般急襲而至。

  不降便戰,老子哪里有功夫聽你廢話。

  張合不想顏良說翻臉就翻臉,急是擎槍奮力相擋。

  又是一聲悶響,那當頭劈至的大刀,如泰山壓頂一般,重重的轟將下來。

  張合只覺大力撞入內腑,直震得他氣息一滯,舉槍的雙臂也被大力壓得彎了幾分。

  “這顏良的武藝,竟似比往昔更精進了幾分…”

  張合心下驚駭,卻不敢妄動心神,只得傾盡全力,奮然將顏良的大刀蕩開,順勢重槍斜刺而去。

  震驚之下的張合,心知方今乃生死之戰,便是施展開生平手段,與顏良做搏死相拼。

  顏良從容不迫,長刀大開大闔,沉穩與戰。

  他二人各以十成之力相搏,交戰片刻,槍影與刀幕竟將他二人的身影重重包裹,激起的氣流波及周遭丈許之地,逼迫的那些軍兵紛紛躲閃,生怕一不小心被殃及池魚。

  二人的刀法與槍技,均已發揮至巔峰狀態,只將左右軍兵觀之膽戰心驚。

  一百招…

  兩百招…

  隨著廝殺的繼續,原本戰至平分秋色的張合。終于開始顯露了下風。

  顏良終究是顏良,他可是能與馬超、關羽乃及張飛這等當世絕頂武將一較高下的人物。

  至于張合,雖也是武藝一流,但終還是遜于顏良一籌。

  只是些許的差距,卻決定是最終的勝負,眼下所耗的也只是時間而已。

  轉眼又是五十招走過,顏良的刀式如長河般綿綿未絕。非但不見疲勢,反而愈戰愈強。

  而張合卻已是汗如雨下,氣喘愈急。招式上也越發被顏良所壓制。

  一招招的交手中,張合的心態在不斷的變化,他已經徹底喪失了取勝的信念。

  張合知道。若再這般纏斗下去,等待自己的只有人頭落地。

  絕望的深淵處,張合求生的信念被點燃,他陡然間一聲怒嘯,如被逼至懸崖邊緣的野獸,瘋狂的做出最后的掙扎。

  滾滾如濤的槍影,如決堤之水奔涌而出。

  本已占據上風的顏良,陡然間也感覺到了壓力,他知道,這是張合在拼死反撲。

  求生意志下激發出來的潛力。擁有著不可想象的能量,顏良不敢小覷,也凝起十二分的精力,從容應對張合的反撲。

  漫天的塵埃卷起,但見塵霧中人影晃動。卻根本無法看清內中的形式。

  傾盡全力的一槍刺出,趁著顏良舉刀相抵之際,張合急是撥馬跳出戰團,望北便逃。

  顏良已預料到了張合有敗走之心,若是換作是低一個層次的武將,根本無法從他的刀幕中逃出。但張合畢竟乃當世一流,若真心敗走,顏良倒也不易攔下。

  眼見張合敗走,顏良大叫道:“張儁義,勝負未分,緣何先逃,有膽再與本將戰上三百回合。”

  怒喝之際,顏良已縱馬疾追而上。

  張合聽著顏良挑釁的輕蔑之詞,心中雖怒,卻不敢有絲毫回頭,只撥馬拼命的奔逃。

  一路狂追,直追出一里多地,但見北面敵影紛動,卻是北面敵營的袁軍,聞訊趕了前來。

  眼見敵方援軍已至,顏良心知今晚是拿不下張合,他遂也不妄逞勇力,當即便撥馬南撤。

  比及天亮時分,顏良已率領著他的騎兵,以及撤出城外來的文聘兩百余眾,退至了堵陽以南二十余里,與大隊兵馬會合在了一起。

  此時再舉目北望,但見堵陽方向依舊是烽火繚繞,那燒了一夜的大火至此時方未熄滅。

  “主公這一份大禮,當真是夠那位袁大公子好好回味一番的了。”興奮的文聘道。

  顏良亦是殺得痛快,放聲哈哈大笑。

  堵陽城這一把火后,顏良也不做逗留,遂率五千步騎向南退去,一天之后便回往了宛城,與大隊主力重新會合。

  宛城的軍民聞知火燒堵陽的消息,自也是人心振奮,這一城的軍民,更加堅定了抗擊敵寇,誓死而戰的決心。

  宛城,軍府。

  顏良設下小宴,大會麾下文武,借此來振奮士氣,激勵人心。

  酒宴上,顏良自不忘將文聘的涉險入城放火,以及徐庶獻計之功,當面向眾人道來,以示贊賞。

  幾巡酒下肚,顏良笑問道:“元直,堵陽這一把火也放完了,你可還有什么妙計,繼續拖延袁譚南下的步伐嗎?”

  “庶可是絞盡腦汁才想到那一計,主公,可否容我緩緩成嗎。”徐庶面露幾分苦笑。

  顏良哈哈一笑,也不逼迫于他。

  徐庶便道:“其實堵陽一把火,已足夠把袁譚拖個幾日,庶眼下比較擔心的,反而是南面的戰事。”

  話音方落,親軍匆匆而入,將一道來自于南面的情報送上。

  眾人一聽說南面有消息至,頓時都安靜了下來。

  顏良將那情報展開看了一眼,眉頭不禁微微皺起來。

  “怎么,莫非夏口城有危不成?”徐庶略顯緊張的問道。

  顏良冷哼了一聲,“夏口城堅如磐石,是劉琦那小子終于不老實了。”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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