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茶杯,楚天舒又說:“馬老兄,供銷合作社的事,朱書記和伊市長都非常關注,也請你老兄多多費心了,不管怎么說,帶領老百姓走上共同富裕的道路,這總歸是一名父母官應盡的職責,也是一名干部能力和水平的體現,把這項工作抓好了,將來伊市長也有給你換一換工作環境的理由,馬老兄,你說對吧。(全文字更新速度快百度搜莽荒紀即可找到本站)”
楚天舒這話說的不假,號召山區農民種核桃,這是朱敏文一手倡議的,幾年來一直當著先進經驗在宣傳和推廣,也多次要求南嶺縣委縣政府要給予大力扶持,最近協調會定下來給上百萬的幫扶資金,沒有朱敏文的點頭也是做不到的,
馬興旺立即說:“楚老弟,南嶺縣百姓的生活還一直處于貧困線以下,這是我的工作沒有做到位,我要檢討,請你轉告朱書記和伊市長,我一定貫徹落實好領導指示,支持供銷合作社把核桃購銷工作做好,讓南嶺縣的老百姓實實在在地體會到市委市政府的關懷。”
楚天舒說:“馬老兄,省里剛開完了農村經濟工作會議,朱書記和伊市長的意思都希望杏林鄉能作為一個突破點,要有突破嘛,就要讓明顯看出工作成效來,怎么才能有成效呢,當然是起點越低越容易產生對比效應,不知道我這么說對不對啊。”
楚天舒這么說,當然是希望馬興旺把供銷合作社抓好落實和扶持,這既是為了日后寫文章做鋪墊,同時也確實想為杏林鄉的老百姓做點力所能及的好事,解決他們當前困難的同時,為將來的脫貧致富趟出一條切實可行的路子來,
“楚老弟,你說的沒錯,我一定按照領導指示,把這件事一抓到底,為徹底改變南嶺縣貧窮落后的面貌盡心盡力。”馬興旺表這個態并不是夸海口,雖然很多方的工作是付大木說了算,但這件事有朱敏文和伊海濤的大力支持,想必付大木不敢阻撓,也不能阻撓,
他認為,楚天舒是在給他提供露臉的機會,所以,對楚天舒很有好感,心里下定決心,不管這事有多難,他馬興旺都要把它扎扎實實地干好,
“哦,馬老兄,城管傷人這件事怎么處理,我想聽聽你的意見。”該說的都說到位了,楚天舒覺得應該給馬興旺一點甜頭嘗嘗了,
“小楚,這個…我個人以為,黃冠是我的外甥,我不好多說什么,但是,周平生是付大木的親戚,我看還是慎重一點為好啊。”馬興旺遲疑著說,馬上又解釋了一句:“既然伊市長授權給你了,你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我堅決服從。”
馬興旺這個態度太出乎楚天舒的意料了,
這進一步證明,馬興旺演戲完全是出于付大木的逼迫,表面上是為了解脫黃冠,實際上是為了解救周平生,從馬興旺說話的口氣來看,一會兒說要慎重,一會兒又說堅決服從,他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呢,
此時此刻,楚天舒猶豫了,他不得不替伊海濤著想,剛才在酒席上已經讓付大木很難堪了,對于周平生的處理要不要給付大木留點面子呢,這個時候犯不上樹敵太多,收拾周平生這等狗仗人勢的小人物以后還有的是機會,
正在遲疑間,楚天舒的手機響了,打來電話的是杜雨菲,她已經趕回了縣城,
當著馬興旺的面,楚天舒只能含含糊糊地說就在招待所的套房里,
杜雨菲聽出來楚天舒房間里有人,便說,老楚,里面領導太多,我就在外面等你一會兒吧,
馬興旺看出來楚天舒的不方便,便起身說:“小楚,忙了一天,你早點休息吧,我告辭了。”
楚天舒左手抓著電話,右手與馬興旺握了一下,
馬興旺很識趣的退出了房門,
南嶺縣畢竟是出了名的貧困縣,才十點不到,街道上就幾乎沒有了行人,
掩映在法國梧桐樹之間的路燈發出一團團昏黃的光,在地上投下一個個朦朧的光暈,一直延伸到遠處,路口的紅綠燈還在兢兢業業地執勤,不停地變換著紅色和綠色,指揮著空蕩蕩的街道,
楚天舒與杜雨菲并肩走在小路上,杜雨菲很自然地挽起了楚天舒的胳膊,把頭靠在他肩膀上,
杜雨菲回她的住地洗了澡,換下了警服,上身穿了件白色襯衣,下身穿一條牛仔褲,清清爽爽卻不失英姿颯爽,一如她干凈利落的性格,她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似乎這種此處無聲勝有聲的狀態讓她感覺十分的滿足,
杜雨菲被下派到南嶺縣擔任縣公安局副局長的幾個月以來,楚天舒與杜雨菲只見過幾次,每次又都是匆匆忙忙的,不是楚天舒跟著伊海濤在忙,就是南嶺縣某個鄉鎮又出了麻煩,總是見面說不了幾句話就分開了,
楚天舒看見杜雨菲的一眼就發現她臉嗮黑了,人又消瘦了不少,不由得心里一陣揪著的疼,看來她在南嶺縣工作得并不開心,
一時間,兩人都不知道說什么好,就這樣默默地漫無目的地走著,不一會兒就把南嶺縣城的街道走了個遍,
夜深了,前面是一個小小的廣場,緊靠著巷子口拉上了好幾盞白熾燈,亮如白晝,一溜大排檔各自擺開,陣陣烤肉香氣撲鼻而來,
這是南嶺縣城的夜市,也是這個時候縣城里最熱鬧的地方,
杜雨菲看了一眼,忍不住說:“喂,老楚,我請你參觀一下南嶺縣的小吃一條街,怎么樣。”
楚天舒拍了腦袋,說:“該死,我怎么就沒想起來,你還沒吃晚飯吧。”
這個動作把杜雨菲逗得咯咯笑起來,說:“其實我也不餓,聞到了香味,就勾起饞蟲來了。”
杜雨菲拉著楚天舒來到了一個遠離路口的燒烤攤子上,
不論春秋冬夏,南方大小城市的男女老少幾乎都喜歡吃這種街邊的大排檔,所以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會有這種類似的小吃一條街,他們似乎并不是太在于享受美味,而更多的是在享受與朋友坐在街邊納涼吃肉喝啤酒的這個過程,
青原市土生土長的杜雨菲也不例外,
但是,這種場合最適合呼朋喚友,邊吃邊聊,也適合青年男女談情說愛,唯獨不適合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自斟自飲,
杜雨菲一個人在南嶺縣,很少有機會吃上她愛好的這一口,偶爾饞嘴了,也只是過來買上一兩串燒烤或幾塊臭干子,帶會宿舍去品嘗一番,但總不如現烤現吃來得痛快淋漓,
一坐下來,楚天舒和杜雨菲都有一種熟悉和親切的感覺,
發現杜雨菲精明地看著自己笑,楚天舒恍然大悟,原來她明明就是想讓他陪著吃到她喜歡的大排檔,
一念至此,心中大為感嘆,就這么一個小小的要求,現在竟然成了杜雨菲的某種奢望,平時都滿足不了,
楚天舒暗下決心,等到幫伊海濤當上了市長,頭一個要求便是把杜雨菲調回去,
不過,這種心思還只能埋藏在心里,畢竟,這場市長之爭誰勝誰負,不到最后人大投票結束的那一刻,還不能算真正的水落石出,
“油炸臭干子,水煮毛豆,烤鯽魚,泡椒鳳爪…還有,兩瓶冰鎮啤酒。”點起小吃來,楚天舒明顯的駕輕就熟,看著他熟練的報出了一大堆的小吃名,杜雨菲抱著雙臂,笑瞇瞇地問道:“老楚,你在青原還經常吃嗎。”
“吃,有空就去吃。”楚天舒為了不讓杜雨菲太過尷尬,忙說:“呵呵,有一陣子不吃都怪想的呢。”
杜雨菲抓起一個啤酒瓶,往兩個杯子里倒,假裝很隨意地問道:“嗯,你都陪誰去的呀,云朵,晚晴,還是寧馨,哦,還有那個劉春娜…”
楚天舒停下手,看了她一眼,感覺出她話里的酸味,便大笑了起來,說:“哈哈,主要還是那個衛世杰,這小子現在有錢了,還像過去那么小氣,舍不得請我去大酒店,總在這種地方跟我窮對付。”
聽到楚天舒發的牢騷,杜雨菲也跟著笑了起來,
杜雨菲舉起酒杯,說:“來,我敬你一杯,謝謝你陪我來大排檔。”
“干。”楚天舒舉起了自己的杯子,
杜雨菲的臉喝過酒之后更顯得嫵媚多情,她兩腮嫣紅,珠唇晶瑩露出一小片潔白的牙齒,仿佛一朵艷麗的玫瑰花包著兩排碎玉,長發隨意地綁在腦后,隨著頭部的扭動甩來甩去,
楚天舒突然間眼神恍惚,冷不丁想起了為杜雨菲送行的那一晚,她也是喝了酒,神情和面容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犯傻呀,想什么呢。”杜雨菲輕輕碰了他一下,
楚天舒猛然醒過來,不好意思地說:“沒,沒想什么,只是覺得你喝了酒的樣子很好看。”
“哼,還說沒想什么。”杜雨菲臉上紅云飛舞,橫了他一眼,說:“就是在胡思亂想,罰酒。”
楚天舒二話沒說,又一杯啤酒下了肚,
聽說楚天舒此次還受伊海濤委托來處理前些天城管傷人的事,杜雨菲十分高興,她說,這幫家伙在南嶺縣仗勢欺人,胡作非為,民憤不小,是該好好整治整治了,
正吃得喝得聊得開心,路口那邊卻傳來了吵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