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衛世杰沒有再用請吃飯來忽悠,開口就說:“小事,替我去相趟親。”
“又替你相親?”這種忙楚天舒已經幫過他一次,哄得女孩子非常的開心,恨不得提出要馬上去開房,最后,楚天舒良心不安說了實話,被女孩子罵了個狗血淋頭,那種罪惡感直到現在還留有心理陰影。
衛世杰苦苦哀求,開出了優惠條件:“最后一次,我求你了,本月每個周末的飯我全管了。”
“找別人去,這活兒我干得不痛快。”楚天舒一口回絕了,他寧可吃一個月的方便面,也不愿意去昧著良心找罵挨。
“哥們,哥們,你不能這樣啊,好歹我們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啊。”
“呸!誰他媽和你一起嫖…”楚天舒一看門口還站著一個未成年少女張盈盈,忙住了口。
“對不起,說順嘴了。”衛世杰又開始嘿嘿笑。“哥們,我是實在脫不開身才來求你的。要不然,我肯定會冒死赴約的。可剛接到電話,我老爸首長的孩子過來玩兒,讓我陪著,我推不掉啊。”
楚天舒冷笑道:“哼,是首長的女兒吧?”
“嘿嘿,你火眼真睛,這也瞞不過你。”
“媽的,我能不知道你的厚顏無恥?寧可錯殺三千,不肯放過一個。”
“老楚,如果首長的女兒夠正點,我決定改邪歸正了。你就發發慈悲幫幫忙吧,否則,我會被我大姨媽罵死的。再說了,你就忍心看著我墮落成為一個放女孩鴿子的敗類嗎?”衛世杰幾乎是在苦苦哀求。
話說到這份上,楚天舒心軟了:“好吧,為了挽救你,我就再幫你一次。決不能再有下次了啊。”
“絕對沒有下次了,騙你我是小狗。”衛世杰不容楚天舒再猶豫,直接布置任務:“時間,十二點,地點,夢幻咖啡廳,接頭暗號,最新一期的《讀者》雜志。記住,一定要攪黃了,讓她越絕望越好。哦,對了,飯錢你先墊付,回頭我加倍還你。”
楚天舒苦笑了一聲,徹底無語了。
掛了電話,楚天舒彎下腰,牽著張盈盈的小手,來到了院子里。
譚玉芬正勾著頭在炒菜,渾圓的臀部和柔軟的腰肢隨著動作來回的扭動,煞是好看。
張盈盈奶聲奶氣地說:“媽媽,小楚叔叔中午不在家吃飯,他要去相親了。”
譚玉芬直起腰,回頭笑問道:“盈盈,你怎么知道的呀?”
“小楚叔叔電話里說的呀。”
“真的?”譚玉芬收起了笑容,很認真地問楚天舒。
楚天舒很不自然地笑笑,點了點頭。
“不行!”譚玉芬打量了楚天舒一眼,關了爐子上的火,責怪道:“小楚,你得換身衣服,好好收拾一下,和女孩子見面,第一印象很重要的。”
面對譚玉芬的熱情,楚天舒不知如何是好,雖然譚玉芬比楚天舒只大了不到三歲,但她這個嫂子當得還是非常稱職。
她扯住楚天舒,絮絮叨叨地說:“你昨天換下來的衣服,嫂子已經幫你熨好了,還有,頭發得好好洗洗,盈盈,去把媽媽的洗發水拿來。你大小也是個科長了,要注意形象…”
張盈盈歡快地答應了一聲,跑進房間里把一大瓶洗發水抱出來了。
譚玉芬打來了一大盆熱水,逼著楚天舒洗頭換衣服。
洗完了,譚玉芬又拿出吹風機,把楚天舒按在了板凳上。
熱風吹得楚天舒脖頸子癢癢的,譚玉芬的小手在頭上輕巧地游動,嘴里還在不停地提醒楚天舒要熱情,要主動,要…令楚天舒十分的感動。
吹完頭發,譚玉芬站在楚天舒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滿意地說:“還成,收拾一下還是蠻帥的,迷倒個把小姑娘應該沒問題。”
楚天舒靜靜的看著眼前這位漂亮的少婦,她那白里透紅的臉蛋飄散著一絲微熱,一雙大眼睛清澈明亮,讓人一看就感覺有一種賢妻良母般的感覺。
大概譚玉芬也覺出了楚天舒在盯著她看,臉一紅,轉頭去問張盈盈:“盈盈,小楚叔叔好不好看?”
張盈盈拍著小手說:“好看,好看。”
楚天舒臉一熱,不好意思地說:“嫂子,謝謝了,再晚就遲到了。”
譚玉芬抱去張盈盈,說:“去吧,談好了帶回來給嫂子看看。”
“嗯。”楚天舒答應了一聲,走出了院子,心里對譚玉芬充滿了感激。
在路邊的報亭里,楚天舒買了一本當期的《讀者》雜志,想想也好笑,現在還用這種方式來見面相親,想必這位姑娘是位落伍了的文藝女青年。
夢幻咖啡廳是青原市最高檔的休閑場所之一。
中午時分,咖啡廳里雖然客人不少,但仍然顯得十分的幽靜,一進門,就能聽到悠揚的鋼琴曲在耳邊舒緩地流淌。
楚天舒舉著雜志,站在大廳里四下張望,絕大多數的卡座里都是一男一女的搭配,好不容易看見有個卡座只坐了一個人,還是一個翹首以盼的男青年。
有幾個卡座被鋼琴擋住了。
楚天舒又往鋼琴側面走過去,首先看到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士正和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在竊竊私語。
因為那個男人長了一個禿頭,乍一看,楚天舒還以為是田克明,便湊近前去想要看看清楚,才發現這男人戴了一副眼鏡,看上去比田克明要精明得多。
正在談話,被陌生人打擾了,那位女士不滿地瞪了楚天舒一眼。
楚天舒趕緊抬起頭,將目光轉向了別處,終于在靠近鋼琴側面的角落里看見了一位正在看雜志的姑娘,張開的雜志遮住了她的臉。
沒錯,是當期的《讀者》雜志。
真會選地方,這一處角落幽深,背靠著墻壁,側面被鋼琴遮擋住,不太引人注目,卻能看得清全場,非常適合談情說愛說點兒悄悄話。
楚天舒又看了看四周,確認偌大的咖啡廳里只有這么一位雜志愛好者,便走過去,笑著問道:“請問…”
一個戴著墨鏡的年輕女子從雜志后面輕輕地探出頭來。
鏡框太大,差不多遮住了大半邊臉,但精雕細琢的瓊鼻,小巧的嘴巴,披肩的長發微微帶卷,仍然給楚天舒一種驚艷的感覺。
她抬起頭,看了一眼楚天舒手里的雜志,微微點頭道:“來了,坐吧。”
楚天舒在她的對面坐下來,將雜志放在了桌子上,客氣地說:“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什么,你時間觀念很強,剛好十二點,是我來早了。”女孩子笑笑,很大方地伸出了手:“認識一下,我叫向晚晴。”
“哦,衛…世杰。”楚天舒握住了她小巧的手,結結巴巴地通報了姓名。
“呵呵,你好像有點兒緊張,不會是冒名頂替的吧。”向晚晴摘下那副寬大的墨鏡,露出一雙燈籠似的迷人大眼,給人一種天生的野性美感,尤其是小嘴略微一翹抿嘴淺笑時,眼睛里閃耀著動人的光芒,風姿撩人心醉。
楚天舒又是一陣心跳。
“哪里,是你太漂亮了。”
“是嗎?”向晚晴似乎是不經意反問,旋即,她的眼睛里出現了興奮的神情,自言自語地說:“嗯,果然是位相親老手,既會裝清純,也會討女孩子歡心。”
“這你也看出來了?”楚天舒摸了摸臉,笑道:“你這么一說,我覺得臉都有點發燙了。”
楚天舒突然對向晚晴有了濃厚的興趣。
按照他的判斷,她應該不會超過二十五歲,但身上卻有著與她年齡極不相稱的沉穩理智,不是成熟女人的老練風韻,也絕非稚孩的故作矜持,而是一種令人難以琢磨而又特別想要琢磨清楚的氣質。
在心里楚天舒暗暗替衛世杰惋惜,他要是見到了向晚晴,一定也會被她所吸引。
此時的楚天舒有一種人格分裂的錯覺,他甚至有點鬧不太明白,現在他應該是衛世杰還是他自己。
衛世杰的要求是讓她絕望,而此時的楚天舒卻產生了想要和她接近的強烈愿望。
“衛先生,你來點什么?”向晚晴問道。
“啊?”楚天舒有點兒茫然失措。
向晚晴微微一笑,她留意到了楚天舒的失態,但還是泰然自若地招來了身穿馬甲的侍者,因為她見過太多的男生在她面前的丟魂失魄。
“我來吧。”楚天舒沖侍者擺擺手,把菜單接了過來,說:“向小姐,你喝咖啡還是紅茶?”
向晚晴伸出一個手指,說:“摩卡,加冰。”
“極品藍山,加冰。”楚天舒端著菜單,又問:“不來點別的嗎?”
向晚晴一笑:“你隨意,我減肥。”
“你身材很好啊。”楚天舒趁機上下打量了一下向晚晴,笑道:“沒必要替我省錢吧。”
向晚晴聳聳肩,說:“貴在保持嘛。”
楚天舒見向晚晴沒有要別的,也沒好意思點主食,只是點了幾樣精致小吃,就把菜單交還給了侍者,心里卻在嘀咕:便宜衛世杰這小子了。
侍者很快輕手輕腳送來了他們點的咖啡和小吃,再沒人來打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