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馴夫記》(正文197皇帝靠山(800打賞加更))正文,敬請欣賞!
關秀秀一時無語,只得叫兒子先到馬車上候著,又過了半晌功夫,郭志彬才從大船上姍姍而來,見他手里捧著的一套干凈衣物,關秀秀想要責罵的話一時噎在了口中,這人雖著年紀增長,還真是算無遺策了。
郭志彬看了眼關秀秀臉色,便知道她的氣已經消了大半,對著她笑了下,徑直跳上馬車,片刻后又跳了下來。
待郭豆豆換完了衣物,一家三口坐上了馬車,郭豆豆習慣性的坐到了母親身旁,一臉可憐兮兮的看著她,明擺著希望母親站出來主持公道。
關秀秀食指仲出,一下頂在了他腦門上,恨恨的道:“你吃過多少次教訓了,怎么就不長點腦子!”
郭豆豆的腦袋一下耷拉下去,關秀秀又調頭看一旁神采飛揚的郭志彬,惱道:“多大的人了,怎么還跟孩子似的,知道的你是他親爹,不知道的還當是殺父仇人!”
郭志彬被削的一下沒了脾氣,同樣垂下頭去,父子二人視線相交,各自冷哼一聲,調轉頭去。
關秀秀心道,昨天還羨慕別人兒女成群,今天可是一點想法都沒了,家里有這么兩個祖宗,再來一個她可扛不住。
回到家中,郭志彬和郭豆豆一人捉了關秀秀一條手臂,把她往椅子上一按,迫不及待的獻上這次南洋收獲。
郭豆豆拿出一匣子白珍珠,郭志彬便拿出數顆渾圓一體的粉珍珠;郭豆豆拿出南洋有名的香料,郭志彬便拿出一顆珊瑚樹——
二人宛如斗法般,盞茶功夫,關秀秀面前便堆滿了各式珍奇玩物,琳瑯滿目,讓人目不暇接。
關秀秀隨手把玩著,她拿起一樣,就有一人面露喜色,另外一人則不動聲色的把旁的東西往她手邊又推了推。
一父一子俱都眼巴巴的看著像是兩條哈巴狗,等待主人的嘉獎。
關秀秀沒奈何,咳了兩聲,一手拿起了香料一手捉住了珊瑚樹,“這香料真不錯,珊瑚樹看著也挺漂亮的,擺在客廳里正好—
話音未落,卻見父子二人同時負氣的瞪著她,關秀秀一時語塞,這兩父子越來越像兩面討好越來越難了。
她磨了磨牙,按捺下胸中的暴躁之氣,轉移話題道:“這次出去,暫時就不出門了吧?”
沒等郭志彬開口,郭豆豆喜氣洋洋的搶答道:“不了不了,爹爹說了,這次要好好在家里造船了。”
郭志彬一時氣短,不孝子這時候記得他的話了。
郭志彬略一躊躇看左右無人,這才壓低了聲音道:“鄭工年邁,怕是無力再跑西洋了當今雖然春秋鼎盛,到底也年邁了——”
他余下的話沒說,一家三口卻都已經明了,朱棣如今已經過了六十花甲,雄心依舊在,卻不知道何時就會仙去。
等他去了,這般為了尋找建文帝下落而費時費力的舉動怕是不會再有,到時候,就是真正商機的開端。
現在郭志彬出海,只是仗著父親的名頭在里面混點小財,主要還是鄭大人的出使任務,如果全部是商隊,那所得自然又是不一樣。
郭志彬一生志愿盡皆謀劃于此,自然不容有失,這十余年來雖然他自己從未跟船,卻又蠱惑了不知道多少世家子弟,官宦后人,把多少高官都綁上了自己這條戰船。
只等風向一變,就要擁有自己的商隊了。
關秀秀輕嘆一聲,她前世去的時候,朱棣仍然在位,朱高熾也一直是太子,朱棣何時去世,并不知曉,也不知道郭志彬這一番謀劃還要等上多少年。
只是看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關秀秀也跟著平靜下來,不管怎樣,先造好船總是沒錯的,到時候自家買賣還是為別人運送貨物,都是日進斗金的行當。
郭家三口再次投入了造船大業中去。
兩年后,眼看著又一只大船即將打造完成,郭志彬按捺不住心中喜悅,跑回來與關秀秀分享,卻見她獨自呆坐,滿臉悵然,不由開口問道:“怎么了?”
關秀秀直直的看著他,輕聲道:“圣上駕崩了——”
郭志彬一愣,臉上露出似喜似悲的神色,半晌終究化做了一臉喟嘆,無論如何,朱棣也擔的起一代帝王雄才偉略的名頭了。
朱棣去世,對關秀秀影響不大,依然每日里忙于家事,三天兩頭去船塢一趟,郭志彬卻變的異常繁忙。
關秀秀知道,新皇登基,諸政待定,郭志彬一定是去運營以前鋪好的關系,想要把開放海禁之事一舉拿下來。
她所能做的,也就是守在船塢,為他打點好后方一切,讓他沒有后顧之憂,有了這番心思,關秀秀三更眠五更起,卻是鮮少和郭志彬打照面了。
這一日,她披星戴月的趕回家中,摸黑點燃了燭火,一回頭,卻見郭志彬怔怔的坐在椅子上,一臉頹廢,雙目無神,關秀秀登時嚇了一大跳,連忙走過去,握住了郭志彬的雙手,入手卻是一片寒涼,她放緩了聲音,柔聲問道:“怎么了?”
郭志彬的雙眼依然迷茫,雖然視線到了她的臉上,卻似乎并沒有看她,聲音凄苦:“皇上,皇上——”
他連說了兩個皇上,后面的話卻哽在了喉中,似極難說出口,半晌,他帶著一聲哭腔,終于說了出來:“皇上要重禁海運!”
關秀秀一驚,沒有人比她更知道這一舉措的意義了,若是重禁海運,等于郭志彬半生謀劃盡皆付與流水。
也難怪他如此深受打擊的模樣!
關秀秀輕嘆口氣,新皇登基,一連發布了一串舉措,包括把被先皇投入監獄的大臣逐一放了出來,又中止了對蒙古交趾的用兵,減輕各地賦稅。
單看一項,并沒什么特殊之處,可如果連起來看,卻會發現·新皇的所有政策幾乎都是和先皇反著來的,有著深深的矯枉至正的意味。
當時關秀秀就有一股不祥的預感,沒想到噩夢成真,新皇果然禁了海運!
關秀秀咬了咬下唇·輕聲勸慰道:“禁了也未必不會有重開的一天,何況咱們家也不靠那個吃飯,關是鋪子賺的就夠豆豆花了,實在不行,還可以回老家種地。”
郭志彬抽出自己的雙手,掩住面孔,喃喃道:“你不懂·你不懂—
關秀秀心中氣苦,她如何不懂,一個男人,立足之本是要成就一番事業的,前世的郭志彬和今世的他便是鮮明對比,前世一無所成,形容難免帶了猥瑣,這一世卻是顧盼神飛。
只是這個時候·她又能說什么!
關秀秀沉默下去,只是一聲不吭的陪著郭志彬,郭志彬始終把臉埋在雙手之中·他這副模樣,是最不想讓關秀秀看到的,可若是叫她離開,他又沒那個勇氣。
二人便這般坐了半夜,郭志彬終于抬起頭來,苦笑道:“睡吧。”
關秀秀從善如流,服侍他洗漱后,上床熄燈,關秀秀睜圓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床頂·她知道郭志彬也沒有睡著,他卻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關秀秀熬得雙眼通紅,不知何時終還是睡了過去,再次睜眼,郭志彬一張笑臉放大了映入眼簾,他見關秀秀醒來·若無其事的站起身子,抖了抖床頭的衣物,“快起來,我們今天去聽戲!”
關秀秀不好違逆他,乖巧的穿上了那套藕荷色的新衫,隨著郭志彬到了茶樓,郭志彬叫了一桌子茶點,又點了幾段評書,雙眼微瞇,似是極為專注的聽著先生講古,不時還往嘴巴里丟一顆花生米。
關秀秀不時偷瞥他一眼,郭志彬總是回以微笑。
如是過了月余,郭志彬每日里帶著關秀秀混玩,哪里有趣就往哪里鉆,直到有一天,郭志彬看著新造的馬車,不經意的道:“我們在伽羅國看到的國王座駕才算是華麗——”
話到一半,他一下收住了口,關秀秀不動聲色的握住了他的手,一股巨大的反握之力迅速的從手上傳來,郭志彬輕嘆一聲:“哎,我到底還是忘不了。”
二人回轉家中,郭志彬再次埋首進了船塢,每日里只和造船師傅研究如何造出更大更堅固的海船,雖然不像是前些日子那般強顏歡笑,卻也帶著股認命的味道,有一種退而求其次的意思。
關秀秀心中難受,私下里把兒子叫了去,郭豆豆這些日子倒是老實許多,郭志彬叫他讀書就讀書,叫他算賬就算賬。
關秀秀端著茶盞,斟酌再三,到底還是說出了口:“你不是和太子殿下相熟么,你去幫我捎個口信,就說我要面圣,請太子殿下傳個口信。”
郭豆豆一下張大了嘴巴:“面,面圣?”
關秀秀嘆了口氣:“你也看到你爹爹這般模樣了,我總不能看著他消沉下去——”
郭豆豆直到退出了房子,還一臉的不可思議,他摸了摸鼻子,他家姆媽雖然一直就行事另類,他卻也沒想到,這么個深宅婦人居然異想天開的要面圣!
他覺得這一次姆媽真是太高估自己了,她還以為皇上是大白菜,
誰想見都可以見的么!
他也知道了父親心結所在,還不如他去求懇太子一番,這些年,不光是他爹爹在謀劃,他可是也暗下了一番苦功呢!
爹爹是聯絡高官子弟,功勛世家,又營造海船,想要以勢奪人,他則是利用每次和太子哥哥見面的機會,談起海外風光,又送上諸多海外新奇之物。
郭豆豆真心覺得,自己比父親高明的多了,再怎么說,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最后排板子定案的還得是皇帝陛下。
只是他結交太子卻是為自己鋪路,沒想到這么早就動用上了。
郭豆豆打定主意,要好好謀劃一番,再一舉建功,讓母親知道,自己比父親可靠多了。
郭豆豆和太子的關系非常微妙-,兩個人既是朋友,又是兄弟,許是他身上始終帶著一股子的野性,在太子面前往往不拘小節·太子許他自由覲見。
郭豆豆帶了些這次海外帶來的玩物,往太子宮中行去,卻只把東西評論一二,看著太子目光連閃·他并未多說什么,便退了回來。
如此三四次,海外諸國的特產玩物,郭豆豆每次都帶了幾樣過去,又點評一番,眼見太子越來越高興,他估摸著下次就差不多了。
又隔了幾日·郭豆豆裝好了玩物,正要出門,卻被關秀秀喚住:“這幾日叫你辦的事情怎么樣了?”
她知道郭豆豆進了皇宮幾次了,可令她進宮的圣諭一直沒有下來,難道那人真的忘了她?!關秀秀心里也有些急了!
郭豆豆隨口敷衍道:“快了快了,前幾次都忘了說,這一次一定說。”
說著,他生怕關秀秀糾纏·大步的向外走去。
關秀秀一臉無奈,她生的兒子她還不清楚么,這家伙一看就是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罷了,今日里要去國公府,等回來再教訓他。
郭豆豆到了皇宮中,暢通無阻的到了太子寢宮,朱瞻基極是快活的等著他,當太孫的時候感覺還不明顯,當了太子后,人人見他都是一臉小心謹慎,也就這個郭豆豆還能說兩句真話了。
郭豆豆把懷中之物盡皆取出,這次卻拿的都是郭志彬精心制造的船只模型·朱瞻基果然愛不釋手,把玩了半天。
郭豆豆察言觀色,狀似無意的道:“殿下,海外還有很多好玩的東西,等有機會咱們起出海看看吧!”
朱瞻基緩緩的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著郭豆豆慢慢放下了手里的船只模型,一步步的回到了龍榻之上,端坐后,揚眉道:“郭愛卿,禁海運是父皇的旨意,我也是支持的。”
打從那年他在父皇面前撒嬌開始,父子二人的感情便于無聲之中逐漸增進,到了后來,他心中最佩服之人已經從祖父換成了父親,乃至父皇登基后的一系列舉措,他亦是打從心底支持的。
郭懷暉一震,猛然抬起頭,和坐在上方的朱瞻基雙眼對上,對方仿若洞察一切的目光讓他一驚,他第一次意識到,坐在他面前的,不是兒時玩伴,他隨口叫來的哥哥,而是當朝太子,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極尊貴的人物。
甚至于,他一句話,自己就要去死。
剎那間,各種心緒在十七歲少年心中翻滾,驚駭,委屈,憤怒,種種情緒下,郭懷暉脫口而出道:“我母親想要求見皇上陛下!”
話一出口,他一下愣住,自己這是怎么了,不是想好了不要聽信母親的婦人之言,怎么一下昏了頭了,他正要辯解幾句,卻見朱瞻基一臉嚴肅的站起身:“郭愛卿稍后,本王這就稟明父皇。”
國公府,國公夫人大壽。
關秀秀隨在李氏身邊,和郭大奶奶一左一右,護衛住了李氏,進得門來,立刻引起了諸多命婦的注意。
關秀秀在人群中掃了一眼,便看到了張春娘,她微笑點頭,喚了聲:“嫂嫂。”
關凌云已經晉升工部尚書,張春娘終于可以行走在大明朝頂層勛貴之家,正是志得意滿之時,可看到小姑這一聲招呼,卻不敢不應:“妹妹也來了。”
郭家的背景在那里放著,關凌云也放下話來,若是她再與妹子不和,就把她送回老家侍奉公婆。
這屋子里坐著的,哪一個不是出身大家,看到這么一出,悄然議論起來:“那小娘子是誰?跟著郭大學士夫人一起來,又叫關尚書夫人做嫂子。”
就有那知道底細的回答道:“是郭大學士的小兒媳,也是關尚書的親妹子。”
周遭的命婦連連點頭,面上卻難掩鄙視,這小娘子雖然戴了最好的紅寶石頭面,又有兩門頂級親眷,也掩蓋不了她白身的事實,誰不知道郭家老二,就是個行商的!
李氏上前,給嫂子賀了壽,帶著兩個兒媳坐到了一邊,國公夫人看客人來的差不多了,就要吩咐下面開席,卻聞得一陣陣悠遠的喊聲:“圣旨到——”
眾命婦面露詫異之色,隨即恍然,又羨又妒的看著國公夫人,真想不到這國公夫人還有宮里的旨意!真是圣寵正濃。
“宣郭門關氏即刻入宮面圣——”
跪了一片的命婦紛紛抬起頭來,都在猜測這個郭門關氏是何許人也,卻見郭大學士的小兒媳施施然的站了起來公然的揭了圣旨!
一個秀才娘子!一個商人之妻!
居然被點名面圣!
一群外命婦的眼睛幾乎都瞪了出來,關秀秀卻握緊了袖中之物,義無反顧的上了宮里派來接她的馬車。
朱高熾并未在宮中接見她,而是等候在承天門前郭豆豆和朱瞻基一左一右,攙扶住了他的身體。
關秀秀遠遠的看到了朱高熾,微微一怔,沒想到當年那個俊秀無雙的少年竟然變成這般模樣,她臉上的驚訝轉瞬即逝,在到達朱高熾面前時,已經恢復了一臉平靜。
關秀秀行了叩拜大禮站起后,卻是輕聲喚了句師傅,驚的郭豆豆的張大了嘴巴,他的姆媽,怎么就成了皇上的徒弟了!
朱高熾一直饒有興致的看著她,待她起身,笑問道:“看到朕這般模樣,是不是很失望?是不是被朕嚇到了?”
朱瞻基暗暗吃驚父皇最忌諱旁人提及他的體型,甚至若是有人眼中露出驚詫鄙視之色,也會引來雷霆震怒今天這般問,看似極好說話,這郭娘子一個回答不當,可就是殺身之禍!
朱高熾數年來有幾次與關秀秀見面的機會,卻都避而不見,初相識時,是他人生中最好的時光,莫名的,他潛意識里認為,只要一直不見面就可以把這段時光留下。
可現在,他已經是九五之尊,天下再無人能評價于他,卻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在這昔日的徒兒眼中,自己是什么模樣!
關秀秀抬起頭定定的看著朱高熾,忽而一笑,“皇上,弟子當年可是見過太祖皇上的。”
郭豆豆徹底的嚇傻了,真的假的!姆媽竟然還見過太祖皇上!
朱高熾微微一愣,隨后大笑出聲,他笑的異常暢快,連胸口都在微微抖動,看的朱瞻基吃驚不已,父皇為人溫和,可這般大笑,卻是極少見到。
只有關秀秀明白,朱高熾為何這般高興,她的意思是,您再難看,還能難看過太祖皇帝么!
朱高熾手一揮,把兩個小兒揮開,對著關秀秀招了招手,示意她攙扶著自己,關秀秀從容上前,攙住了朱高熾的胳膊,二人一步步的往上登去。
朱高熾到底身體有礙,走上兩步就歇上一歇,如此這般,到了承天門頂,已經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到了這里,朱高熾卻一掃疲勞之色,揮手脫開關秀秀的攙扶,大步到了城樓之前,扶住了一個垛口,雙臂展開,明黃色的龍袍被風吹的烈烈作響,在他身后,是京城的數萬戶百姓,是大明寬廣的疆域1
他豪氣萬千的道:“朕,已經是大明朝的九龍至尊,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朱高熾目光炯炯的盯著關秀秀,豪邁的道:“朕當年答應過你,可允你請求,你現在有什么要求,盡管說出來!”
關秀秀微微一笑:“弟子還真是有事相求。”
朱高熾狹長的眼睛瞇起,“說!”
關秀秀從袖中抽出了一卷長副,恭敬的遞了過來,朱高熾懷疑的看了她一眼,徐徐的打開了手中長卷,看清上面字跡后,不由感慨萬千,視線又柔和了許多:“你還留著這個。”
那條幅之上,赫然寫著七個大字有事弟子服其勞!正是當年朱高熾所留!
關秀秀點了點頭,淺笑道:“還請老師在墨寶上題名。”
朱高熾龍心大悅,他意氣風發的許下一諾,對方卻只要他的墨寶,這般心思,怎么不讓人歡喜 郭豆豆一直眼巴巴的望著上面,待看到關秀秀攙扶著朱高熾一步步的走下來,朱高熾面帶笑容時,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同時越發好奇,母親過去到底做了什么,竟然會見過太祖皇帝,又和皇上交情匪淺!
待母子二人上了馬車,出了皇宮,郭豆豆迫不及待的問了出來,關秀秀笑了下,從袖子里抽出了一卷條幅,鄭重的放到了兒子手里:“把這個拿給你爹爹,海運之事定然可成!”
郭豆豆將信將疑的接了過去·待看清楚手中墨寶的題名時,不由睜大了眼睛,只覺得娘親真是神鬼莫測。
半月后,朱高熾看著案頭的條幅·怒極反笑,竟然被算計了!竟然被自己那看似乖巧的小徒弟算計了!
對了,她自小聰明伶俐,連父皇也被她算計過,那珍珠翡翠白玉湯真是害苦了多少皇室子弟,嗯嗯,這個傳統倒是要繼續下去·只不過朕就不參與了。
朱高熾緩緩的吸了一口氣,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男子,生的倒是英挺,和那奸猾如狐的徒兒也算相配:“你有什么請求?!”
郭志彬知道機會來之不易,他一咬牙,低頭拱手道:“請圣上重開海運!”
朱高熾冷哼一聲,竟然妄想插手朝政,實在罪無可赦!他捉起案上茶杯正要向下摔去·郭志彬不容喘息,再次開口道:“臣知道多年海運,造成國庫空虛·圣上是不得已而為之。”
朱高熾手一頓,縮了回來,還算是個懂事的,他冷哼一聲:“既然知道,還敢如此請求!”
郭志彬恭敬的道:“臣認為,若是不以出使的方式,而是單純的貿易,則大有可為。”
他一邊說,一邊打開了自己帶來的幾個箱子,把最上面的賬本取出·小心的捧起,自有小太監接了過去,送到了朱高熾面前。
朱高熾隨手翻開一頁,面上卻逐漸呈現凝重之色,造船費用,修補費用·航行開銷,各種貨物買賣利潤,一五一十的呈現在面前。
甚至連遇到暴風雨或者海盜打劫的損失也算上去了,一進一出,最后得出的預估利潤,依然是個龐大的驚人的數字。
朱高熾猛然合上冊子,深沉的盯著郭志彬:“休要以為編造些數據就可以把朕糊弄過去!”
郭志彬抬起頭,毅然道:“臣不敢,這些數據俱都有案可查,鄭公六次出海,事無巨細,臣都有所記錄!”
朱高熾合上眼睛,思索片刻,又猛然睜開:“東西留下,你先下去吧!”
郭志彬半彎著腰走了出去,到了大殿門口,一股清風吹過,才驚覺出了一身冷汗。
出了皇宮,上了自家馬車,候的不耐煩的郭豆豆立刻貼了上來,殷勤的倒了茶水,巴巴的問道:“爹爹,怎么樣?”
郭志彬喝了口茶,鎮定了下心神,回憶了下朱高熾的神色,面上一緩,笑道:“九成把握。”
商人做事向來留有余地,郭志彬口中的九成,就是大事可成了。
郭豆豆一下高興起來,連連的搓著手,一疊聲的道:“太好了,太好了—”
郭志彬瞥了他一眼,嗤笑道:“你這小兒,還知道去太子哪里找關系——”
郭豆豆一僵,很快回復過來,鎮定的回擊道:“爹爹比我強的地方,也不過是娶了個好娘子。
郭志彬放下茶杯,絲毫不以為忤,他娶得生平所想,事業又再無波瀾,和兒子斗斗也就當生平快活了,何況每次叫兒子小名,他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了,當下哈哈大笑道:“確實,你娶的媳婦是無論如何也超不過我娘子了!”
郭豆豆被堵的啞口無言,關秀秀的經歷他已經了解,被太祖評為小才女,被當今收為記名弟子,這般的經歷,當真再無二份。
或者,叫太子哥哥收個女娃娃做弟子,等長大了他再娶過來?
(全書完)
是不是還有點意猶未盡?是不是感覺很HIG
再寫下去,按照歷史,朱高熾就要死翹翹了,所以我想了想,還是在這里結束吧,感興趣的可以回去看看銀河第一紀元章,里面有這本書原定的結局。
截止今天,一共一千打賞,還欠兩次加更,所以還會有兩個番外。
這本書寫的很艱辛,開始成績不好,又趕上工作最忙的時候,所以一直單更,謝謝大家的寬容和支持。
推薦下明圓的《重生時尚女王》,一場車禍,讓她看清那個男人的真面目,同時發現了一直默默的愛著她的那個人,回到八年之前,她再度站到人生的十字路口。這一次,她決心為自己而活!當蠶蛹破繭成蝶,又將掀起怎樣一番時尚狂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