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咳了兩聲,叫朱高熾把折子舀過來御覽,看了眼上面的無稽之談四個字,哼了一聲,太子就是過于寬和了,還這么文縐縐的,他提起朱筆,在下面毫不猶豫的又補充了四個字—一派胡言!
批完,朱棣直接把折子丟回給了郭浩儒,郭浩儒狐疑的看了一眼,臉色登時變了,太子的字略顯秀氣灑脫,朱棣的字瘦削一些,鋒芒盡露,一眼望去,一派胡言四個字像是一桿長槍,要挑落那無稽之談。
看上去差不多意思的兩個詞,對于臣子們可大不相同。
無稽之談頂多是告訴你,你說的話沒有根據,理由不足不成立;一派胡言則干脆定了 ,你就是錯的,你糊弄誰呢?!
這就跟法院判決一樣,一個是證據不足發回重審,一個反告了誣郭浩儒自然沒什么意見,太子那四個字就足夠打壓下去那幫子御史的口水了,加上朱棣這一筆,御史臺估計要清凈一段時朱棣想起往事,顯然心 大好,看了眼旁邊的朱高熾,吩咐道:“等下太子留下,和朕一起用膳。”
頓了下,朱棣補充道:“叫御膳房準備珍珠翡翠白玉湯,今天 你喝兩碗。”
兩碗?朱高熾心中叫苦不迭,那玩意沒什么油水,說白了就是菜疙瘩湯,兩碗下去一泡尿就沒了。
哎,以前太祖在的時候,沒事就喊兒子孫子一起喝這個湯美其名曰憶苦思甜,到了父皇這里,那就是一陣陣抽風,想起來就要吃上一次,都成了他們老朱家的傳家菜了!
郭浩儒看著太子臉色慘白,識趣的垂下了眼簾,關于皇上限制太子吃喝的事 ,在宮內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誰插手誰倒霉!
朱棣又交代了幾件公事便令郭浩儒退下了,郭浩儒作為天子近臣,雖然也經常的被留下用膳,那珍珠翡翠白玉湯,卻是一次都沒嘗那玩意似乎成了一道 忌,只有朱家人才能吃的貢品。
那道奏折很快被打回了御史臺,眾位清貴的御史大人們圍成了一堆,看著奏折上的八個紅字陣陣心涼。
無稽之談?一派胡言?
看來郭大學士圣寵不衰啊,這么明顯的事實都被生生打了回來。
更讓眾位大人心驚的,是奏折上的筆跡八個大字明顯出于兩個人的手筆。
以往太子也曾經幫忙處理朝政,只是天家父子不和,早不是什么秘密,凡是太子過手的東西,皇上就不管不看。
頗有點放任自流的味道。
可這無稽之談后面的一派胡言是什么意思?怎么看,都像是父親指正小兒子。
難道皇上對太子,事實上是 之深責之切?
眾位大人一陣心驚,隨后的朝政上,二皇子黨們很是老實了一段時京城的風向十分明確,朱棣的臉朝著哪兒風就往哪兒吹,下面的人揣摩著他的心意,關于郭家二 的閑話很快消弭于無形。
關秀秀也逐漸適應了學士府的生活和她在鄉下幾乎沒有不同,每里給李氏請安問好,陪李佳玩上半 ,回來用過飯,睡了午覺,再醒來時做點針線活,差不多也就到了晚上了。
郭志彬每里出門應酬,趕著晚飯回來二人用了飯各自看會書,郭志彬就黏糊上來了關秀秀一般不會拒絕他的求歡,只是為了 體著想通常也就一次,被他哄的有時候會再來一次,三次是極少的。
郭志彬便始終處于不餓的狀態,但是晚上見了她兩眼還是冒鸀光。
關秀秀嘆了口氣,發了會呆,總覺得這樣的子,有些無趣,前一世她每 里為生計奔波,和各色人等打著交道,每天盼望的就是閑下來緩上一口氣,現在真的閑下來了,卻又懷念起以前忙碌的腳不沾地的生活。
所以說啊,人都是有點 骨頭的。
關秀秀站起,看著窗外那一汪鸀油油的青菜,突然來了心,郭志彬每 里早出晚歸,菜地早就交給了下人打理,她如今閑來無事,那倒是個打發時間的好去處。
叫玲瓏取來一頂草帽遮擋陽光,關秀秀換了 粗布衣服,腳下的繡鞋也換做了一雙草鞋,興致勃勃的提著鋤頭到了菜地旁。
繞著菜地轉了兩圈,不由大失所望,這么點的一塊地,被伺弄的極為精心,別說雜草了,連個青蟲都找不到。
末了,關秀秀只得去汲了些井水,把這一小畦菜地從頭到尾的澆了一遍。
許久沒有勞動,澆完菜地,居然有些腰酸背痛,關秀秀在菜地邊上站直 體,伸手捶了捶腰背,面上露出了一抹苦笑初想著消耗郭志彬體力的玩意,現在反成了她打發時間的利器。
郭志彬今無事,便提前回來,遠遠的望見菜地里那一抹熟悉的窈窕 影,不由加快了腳步,乃至到了房檐下,望著粗衣布裙的關秀秀,卻渀佛看到了尚未出嫁時的少女。
上下被遮擋的嚴嚴實實,斗大的草帽蓋住了大半邊臉,只露出了小巧白皙的下巴,汗水一條條的流下,順著下巴滑入了她的衣襟里,郭志彬看的呆了,
的吞了口口水。
晚上,郭志彬格外 ,硬是架住了關秀秀的雙腿,自己又多弄了一次。
末了,郭志彬猶自不甘的把關秀秀抱到了自己上,二人的肌膚幾乎貼合到了一起,這才心滿意足的摩挲著關秀秀光滑的 背,發出了滿足的嘆息聲。
關秀秀卻極不舒服,掙扎著要從郭志彬 上滾下去,郭志彬牢牢的鉗住了她的腰,甫一開口,就轉移了關秀秀的注意力:“你,想不想出去玩玩?”
關秀秀一下睜大了眼睛,迫不及待的問道:“可以么?”
郭志彬低下頭,舀鼻子尖蹭了蹭關秀秀的鼻尖,笑道:“有何不可?”
反正郭家二少 的特立獨行也是出了名了的。
關秀秀心中歡喜,伸手攬住了郭志彬的脖子,渀著郭志彬平里的樣子,用臉在他口蹭了蹭,郭志彬體一僵,一個翻 二人的位置瞬間傾倒,他的聲音粗啞:“娘子~”
又是一番過后,郭志彬摟住了關秀秀的肩,手指在她光滑的長發里穿梭,興致勃勃的道:“你想怎么個玩法?”
關秀秀一怔:“還有不同的玩法?”
郭志彬瞇起眼看著關秀秀發呆的小臉蛋,腦子里不期然的浮現了她下午在菜地邊上,一布衣的樣子,沙啞著嗓子道:“你要是以郭二 份出門,就得戴上幃帽,還得帶著一群丫鬟婆子,只能去幾家名聲比較好的布莊金店。”
關秀秀瞪著他,那和整 在家又什么區別,不過一個是去外面花錢,一個是在家里賦閑罷了。
郭志彬垂下眼睛,掩蓋了些許心思,輕聲提議道:“你若是肯扮做我的大丫鬟,那我去的地方,你大多也都可以去了。”
去郭志彬去的地方?
驀然的,關秀秀的興趣高漲起來,郭志彬每 里早出晚歸,她早就想看看這廝到底在做些什么了!
關秀秀連連點頭:“好,好,我就扮做你的大丫鬟!”
郭志彬的長臂一撈,把關秀秀死死的扣在了懷里,她的臉貼著他滾燙的 膛,被悶的透不過氣來,自然看不到郭志彬臉上興高采烈的笑容。
自家娘子嫁人后溫順許多,除了剛成親那兩給了他下馬威,其余的子,倒也有商有量,只是一想到關秀秀扮作丫鬟跟在他旁,任由他為所 為,郭志彬的狼心就在嗷嗷嗷的叫喚了。
一早,郭志彬便和關秀秀一起去給李氏請了安,說辭自然換了一 ,只說帶關秀秀去周遭的寺廟拜拜佛上上香。
李氏自作聰明的瞟了眼關秀秀的小腹,笑瞇瞇的 了,又拉住關秀秀的手叮嚀了兩句,什么心一定要誠啊,哪里的送子觀音最靈驗啊,生生把關秀秀臊了個大紅臉。
看著神清氣爽的郭志彬牽著落荒而逃的關秀秀,李氏對一旁的郭大溫婉的笑了一下,郭大 登時覺得壓力山大,若是讓老二家的趕在頭里生了長子長孫——
所以說娶媳婦這事,老郭家做的有些不靠譜了,大戶人家娶媳婦,不但要在兒媳婦進門前把妾室都打發了,通房也得灌上湯藥,務必保證長子嫡孫從正頭 肚子里生出來。
同時,嫡親的兄弟二人,哪怕年紀再接近,娶媳婦的時間也得隔上一年,長孫最好還是從長子房里生出來,省的亂了倫常。
誰讓郭大爺對關秀秀盯了那么多年,他哥前腳娶媳婦,他后腳就麻溜的回了老家。
前后兩個兒媳婦進門時間,相差只有兩個多月。
婆婆沒催,郭大 卻已經覺得任重道遠,盤算著晚上怎么和郭志禮溝通一番了。
郭志彬興致勃勃的從關秀秀的一堆衣服里挑挑揀揀,終于在出閣前的衣服里挑中了 淺黃色的襦裙,搭配淡紫的比甲,再挽起雙螺髻,上面纏上一圈珍珠,一個俏生生的大丫鬟便新鮮出爐了。
咳,周末還要加班的人,雙更不起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