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
黃昏的余光下,天州符門那一座斑駁的建筑,寂靜,肅穆異常…
“看什么看,還不快走!哼,待會有你受的,等著吧。”少女見到子風在一旁緘默不語,兇巴巴的叫喊道。
無奈的搖了搖頭,隨著少女,子風向著前方走去。門庭恢弘,近身才感到己身的渺小,尚未等子風來得及看一下左右的楹聯,便被一聲驚呼給打斷了,但見少女一進門便大喊大叫起來,“快來人啊,快來人啊,我找到兇手了,就在這里,快來啊…”
額頭上盡是黑線,此時子風如坐針氈,一時間進退維谷。想走就不能走,畢竟看少女的表現,天州符門好像因為子風受了不小的損失,符門門主,子風自問對自己不薄,除了一開始手段有些粗暴。
隨著少女的嚷嚷,左右兩個通道上的房間匆忙間被打開,“江月,你嚷嚷什么呢?”
二樓一道道人影也隨之趕了過來,轉眼間,原本空蕩的前廳,人滿為患,少說也有近乎百人圍在這里,“江月,怎么了?什么兇手?”來者紛紛問道。
原來少女叫江月,江月轉過身,指著子風一字一句道,“他就是,武—子—風!”
“什么,他就是那個不守信用的武子風!”
“害我天州臨時棄權的人!”
“因為他,天州符門顏面都丟盡了!”
“就是,就是,還讓他過來做什么,讓他走…”
“讓他走,這里不歡迎他…”
一揮手,止住紛紛的議論聲,江月走上前,“讓他走?哪里這么容易,快把執事請出來,這件事讓執事來決定。”
眼前多數人皆是符門的招收的符師,也是符門的成員,負責符門日常業務。符師數量的減少,不得不bi迫符門將大陸的符師集中起來,如此,符門供應的符箓才能源源不竭。
符門和丹堂一樣,是宗派在玄天大陸散布的民間組織,借以培養宗派的影響力,為宗派提供新鮮的血液。當然符門并非在某一個地方落成之后,符門的門主便可以高枕無憂,其中危機依然是存在的。
那便是一年一度的符門爭霸,各地的符門要挑選天賦超然的學員,參加爭斗。原本照理說,天州屬玄天大陸最為富饒的地方,人數頗多,畫制符箓的人更多才是。
其實不然,正是因為天州的富裕,方導致符門的衰落。大陸尚武成風,在見過子風打斗之前,所有人對符修的戰斗力皆是呲之以鼻,不屑一顧,符修也就只能充當一個小組的后援,畫畫符箓,補充眾人的元力,治療傷勢之類。
于是也導致了,天州各家的子弟清一色的武修,很少有家族任由子弟發展,縱然是有畫符的天賦也以不務正業批評,強行勒令其修煉。
而在地域優勢不明顯的地方,家境貧寒者比比皆是,符師以高收著稱,如此高下立判,有時候畫符并非單單是因為喜歡,而是雙肩上有著一雙重擔。當地倡議的程度是天州遠遠不能及的,于是,天州不得不時常從外界挖掘新鮮血液。
天州此舉,無疑引得當地的憤怒。符門爭霸中,若是一連有五次在排名中墊底的話,便會從大陸上除名。而上一次,天州符門在爭霸中,已然有四次墊底,換句話說,五次已滿,天州符門要不了多久就會被除名,從此從天州這塊地方被抹去。
這也是為何當日天州符門門主,丘知在見到子風時,為什么會這般瘋狂。
從周圍人的只言片語中,子風漸漸了解為何江月會是這般激烈的反應。如今算是知曉,原來兇手一詞,是因為子風埋葬了天州符門的緣故。
而此時,二樓上緩緩走下一位中年人,中年人眉頭緊皺,似乎是在責怪大廳的混亂,然而當他將目光定格在場中的少年之時,目光一怔,而后嘆息著,轉而返身朝著二樓走去,似乎不愿見到子風一般。
子風記得,此人便是當日跟在丘知身后的中年人,葉奉,天州符門的執事。在丘知不在的時候,葉奉負責符門的一切事務。
“葉執事且慢,武子風有話要說。”相比較周圍一種責怪的聲音,葉奉落寞的神色,更讓子風自責。
葉奉緩頓,自嘲的說道,“從今往后,將再沒有葉執事這個稱謂,三日之后,天州符門也將不復存在。小兄弟無需自責,此事與你無關,縱然你能幫天州贏得那一場爭霸,但天州符門的結局早已注定,茍延殘喘,到底還是逃不脫他的命運,好了,都散了吧…”
葉奉這番話,倒是打消了眾人不小怒火。細細思量也是,符門每年招收的新學員不到五指之數,縱然是勝了那一場,不過是延續五年的時間罷了,仍是于事無補,除非能真正喚起天州對符箓的重視,不然皆是虛妄。
但唯有江月,仍是一臉怒火的望向子風,絲毫沒有原諒的意思。也難怪,江月從小便是在天州符門里長大,如果天州符門解散的話,想必最漂泊無依的人就是她了。
子風不愿,繞過前方的人影,朝著上方的葉奉懇切道,“難道真的沒有一點挽回的余地嗎?”
“天色不早了,你該回去了,若是心中真有記掛的話,有朝一日給門主講吧,我不過是一介執事。”葉奉朝著子風揮了揮手,示意讓他回去。
而就在此刻,身后的江月忽然開口道,“解決的方法不是沒有,除非,除非…”只是話剛說到一半,自己也不愿相信,直接閉口不言。
“除非什么?”子風急切的問道,既然有除非,那事情便有一線生機,而有這一線生機,子風就要付出百倍努力去爭取。
“除非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