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風環目四望,縱然此刻腹背受敵,那抹淡然的微笑依然噙著嘴角,未曾淡褪半分!
符袋微閃,一把鈍鐵緩緩握在手中,遙空一指,一道睥睨山河的氣勢迸發而來,丹田之中的元力洶涌著,呼嘯成潮,循著寬敞的經脈滾滾而來…
還記得當日子明遞給子風的那一卷卷軸嗎?那是武天杰搜遍天州武家藏書閣,為子風找的一卷功法,也是他老早就答應過子風的一卷刀法!
‘狂暴撕天刀譜!’武家藏書閣最深處的暗格當中,上面被一層厚厚的灰塵覆蓋著…盡管這是一卷玄階功法,練至極處時,有撕天裂地之威,卻無人問津。
原因無他,狂暴撕天刀譜,在修煉中,每深入一分,其精神力也將沉淪一分,向著錯亂的深淵,一步步墜落。直到一天,精神完全混亂,整個人狂暴不已,性情暴戾,不近人情,瘋癲于世為止。
武家有幾代少年不諳事態兇險,貿然修習的結果,無不是葬送一生的韶光。自此,‘狂暴撕天刀譜’被列入武家禁物,任何人不得觸碰。
然武天杰在武家藏書閣蹉跎數日之后,未曾發現有其他功法能配得上子風的武道風格,其他刀法是有,如武剛之前使用的‘覆天霸刀’,玄階初期功法,也是除‘狂暴撕天刀譜’之外最強的刀法。
但是這遠遠不夠,寧缺毋濫,與其讓子風抉擇,也不要空耗費歲月于次等功法之上。一番思考之后,武天杰附言三兩句,夾在卷軸當中,告誡子風此功法的優劣,至于練與不練,悉由子風斟酌。
就在剛打開這一卷功法時,其中溢出的矛盾氣息一瞬間便讓子風淚流滿面。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縱然舉世皆濁,我獨清…這是遲暮的悲鳴,在子風注目的那一刻,繾綣著,從卷軸中嘆息而出…
原來,這套功法的真諦并非是講究刀法如何如何?而是經歷,一種心態的升華,在己身面臨危機,在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喘息在死亡陰影之下時,爆發出來的力量!
哪怕這種行為是被世俗所唾棄,被正道人士所不恥,但這就是你!你想要做的,放開心中所有枷鎖,甩掉一切世俗的束縛,用你手上的刀,去掌控面前的一切!
‘轟!’子風體內的元力瞬間狂躁起來,嘶吼著,朝著右手之上的鈍鐵蜂擁而入!
腦中一幅幅畫面定格著:昔日,武法強迫爺爺下跪的那一幕…武剛叫喧的那一景,武天魁欲屠青云鎮武家的那一瞬間…
丑惡的面目在面前扭曲著,心中的怒火如同周圍熊熊的火焰,一聲驚天的怒吼,‘狂暴撕天刀!’整塊鈍鐵完全亮了起來…
而此時,火焱雙拳橫握胸前,大力捶打間,一聲聲有序的節奏傳蕩開來。地上的火焰循著這個節奏,爆裂著,轉眼之間,凝成一條條巨大的火舌朝著子風而去。
頭頂之上,那漫天的雪花鋒利如刀刃般切割而來,速度之快,似乎只要一瞬便會降臨。
那座巍峨的劍形山岳呢,轟轟烈烈,帶著壓倒一切的氣勢,砸了過來…
時間很快,快的僅僅是呼吸間的事情。然而又是這般緩慢,讓子風能夠將手中的鈍鐵高高擎起!
雙目赤紅,再無其他,鈍鐵揮舞…
一掃,周圍狂妄的火焰熄滅一片!
一旋,頭頂之上,漫天雪花為之一滯!
一斬,以身作劍的荊傲無堅不摧的山岳被生生轟退!
一時間,冷如雪,火焱落下身來…唯有荊傲一聲長嘯,劍形山岳不減反增,再次拔高數十丈之巨,“速速助我!”
聞言,冷如雪和火焱沒有遲鈍,丹田之內的元力盡相傾瀉而出…眨眼,荊傲那一座劍形山岳上,一半滿是毀天滅地的火焰;而另一半則是冰霜遍布的寒雪…
而后無聲的向著下方轟然落下…
三者結合在一起的那一瞬間,章風一聲大喝,“所有長老,老師聽令,保住莽龍山!”
此刻子風倒提鈍鐵,凌空躍起!鈍鐵向上掄起的那一刻,整個廣場被生生掀去一層,土石在翻滾間,混成一把百丈巨大的刀身,隨著刀勢迎著上方砸去…
‘嘭’,這是土石塌陷的聲音,在地上剛剛壘砌的土石刀身,和劍形山岳碰撞的一瞬間,被潰散下來,散落成一陣鋪天蓋地的土雨,視線一片混沌。
但劍形山岳僅是微微一顫,繼續勢如破竹的落下…然而在煙塵滾滾中,子風的身形暴沖而上,那把看似毫不起眼的鈍鐵和劍形山岳劍尖處兇悍的撞到一起。
‘轟’山岳急速的下落的姿勢竟被一把小小的鈍鐵生生遏制住!搖晃著,彼此堅持著,一股浩蕩的沖擊轟然散開…剛剛建好的樓宇在沖擊之下,瞬間化為齏粉,而上方就座的老師和學員,在毫無設防之下,直接墜落到下方的湖泊當中。
在銳利的風霜中,子風上身的衣衫千瘡百孔,破爛不堪,表層的皮膚在僵持間,一道道清晰的劃痕如雨點般浮現。
而在鈍鐵和山岳接觸的部位,一簇火焱瞬間漫過子風全身,轉眼子風便被噬人的火焰包裹著!
盡管如此,荊傲下壓的勢頭依然被眼前的少年撼住!
該恐慌嗎?冷如雪,火焱,荊傲,三人得意的功法糾纏到一起,難道連一個少年都奈何不了不成!
一聲驚天的長嘯當中,荊傲,火焱,冷如雪丹田中的元力一掃而光…
與此同時,下方一聲驚天的怒吼響徹天地之間,赤紅的雙目上血痕密布,而手中的赤紅的鈍鐵呼吸間就延伸成百丈身長。
那火紅的刀身,一如巖漿四濺,席卷子風心中的怒火,雙臂向上壓,爆吼著,揮斬而來…
‘隆’一道清晰的裂紋出現在視線當中,轉而,赤紅的刀氣,山岳,烈火,風霜在轟鳴聲中,蕩然無存…
但是半空中,那掀起的一陣颶風,卻瞬間讓方才修整一新的廣場,面目全非!看臺多處坍圮,哪里還有人影,學員早已搶先逃離。
不遠處,莽龍山主峰在事先有準備之時,只是微微晃動幾下,并無半點異變,只是苦了一眾長老,此時皆是一副蓬頭垢面的樣子。
在聲音消散之時,所有人慌忙朝著廣場中匆匆趕來,欲要一探比賽最終的結局…
(天一熱,就困得昏昏然不知所以然…來杯咖啡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