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海,本身就是一個模糊的范疇,不像丹田那般有具體的輪廓可以依循。自古以來丹田破而立者,雖然寥若星辰,但也不乏有之,但是識海破裂,重新聚攏的現象,確實聞所未聞,今天一個少年言辭鑿鑿的說他可以修復破碎的識海,無異于信口開河。
“子風,這種事情可不能隨隨便便亂說啊。”言午慌忙提醒道,雖然內心也是極力想為子風開脫。
溫承不由譏笑出聲,“你能修復識海?難道是想借此拖延處罰不成!我告訴你武子風,今天老夫不扒你一層皮,誓不罷休!”
“住口!難道皓然學院的長老都是用這般語氣和學員講話的嗎?”滄月神情不由一冷,雖說丹符兩家爭端頻繁,但若是沒有一把公平的尺度來衡量的話,長者不能為表率的話,像今日的場景或許在以后每一次較量中都會出現。
繼而望著子風,“武子風,你當真能夠將吳川的識海修復?”詢問之時,滄月語氣中也帶有濃濃的質疑之味,但是眼前少年古井無波的眼神,淡定自若的神態,一瞬間仿佛有種面對同齡人的感觸。
能夠修復嗎?識海中小光一直喋喋不休的講著,精神力在自己面前是如何如何小菜一碟,沒有他解決不了的問題。這樣的話,子風還用得著考慮什么,信口直接答應了下來。
小光一滯,差點跳出來,抓狂的講道,“你你你,你知不知道要修復一個人的識海要花費多少奇珍異寶,其中最重要的一味:還魂香,沒有還魂香的話,我哪里能夠修復他的識海。”
子風沒有理會小光,每次都是這樣,做事情之前非要抱怨一通,自己如何如何能力有限,不能為之。但是無事的時候,又在吹噓自己何等了得,子風也懶得去分辨其中真實如否。
上前一步,子風平靜的說道,“學生雖然可以修復吳川的識海,不過有一味藥材,確實沒有,若是有的話,就可以…”
“說,少什么藥材,但說無妨!”滄月一揮手,皓然學院珍惜藥材全都在自己的管轄區域之內,藥材對滄月來說,小事一樁。
“少的一味藥材,是‘還魂香’。”子風淡淡的講道。
滄月一愣,‘還魂香’似乎在什么地方聽說過,轉而一驚,食指顫抖著指著子風,“還魂香?你知道還魂香是什么東西嗎?沒有!”斬釘截鐵,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還魂香,子風當然知道,此藥材的珍惜之處,堪比地心靈誕乳,可以讓死去不久之人,重新聚集靈識,以此復生。別說滄月手上沒有,縱然是有,讓他拿出來也是夠心疼的。
身旁的言午和裴聃相視一笑,子風將問題推給滄月,溫承在子風講出‘還魂草’的時候,臉都綠了!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長老,武子風這是在故意刁難,還請長老為吳川做主啊!”索性無計,只能舊話重提。
然而這一次,滄月之前心中的決斷卻被子風三言兩語給沖淡不少,無可奈何的看了子風兩眼,不曾想今年的精神師大比竟是這般狀況。第三名爭奪,平手。第一二名在眼皮子底下變成生死相搏,揉了揉發酸的眉宇,滄月慢慢走到眾人面前。
周圍之前遠離的眾人,隨之圍了上來,只為聽到最后的仲裁。
苦笑著,滄月開口講道,“精神師試比,羅曼和覃瑤二人,并列第三名,獎勵不變,第二名,第二名:丹修吳川,第一名:符修武子風…”
話音未落,左右歡呼聲已然成潮,溫承正要理論之時。
滄月繼續開口道,“但是,武子風比試中,對吳川展露殺機,將吳川打成重傷,獎勵需要等到他能夠醫治吳川傷勢之日起方能領取,同時處罰其在思過崖面壁一個月!還有問題嗎?”
這一句話是問向溫承,如此,雖然心有不甘,但事已至此,溫承也是沒有辦法,處罰是有了,可是僅僅是在思過崖面壁一個月,這這,這未免太兒戲了點吧,如此只能恨恨的轉身離去。
在看到吳川變成傻子的那一刻,孔木和文哲早已和武朗勾搭在一起,相伴離開。吳川似乎是咎由自取,和眼前幾人沒有半點瓜葛,幾人甚至連看一眼的時間都不愿停留。
只是他們沒有發現,在他們背后,一雙純澈的眼眸中潛藏的是不為人知的怒火。
在子風返身的那一刻,符修喧鬧了起來,唯有子風哭喪著臉,只因答應唐吮的事情沒有做到,他手上連半點千年沉香木的都沒有。
林絢可和宮羽二人也圍了過來,但是子風身后就跟著滄月,一時尷尬不知說什么是好。
“你收拾一下東西,待會跟我去思過崖!”滄月平靜的講著,竟然這般著急要將子風送到思過崖。
言午和裴聃也是一愣,滄月平日性情怪癖,不知道心里又在盤算著什么。但是現在就去,未免早了一些吧,“長老,你看,子風初到皓然學院,對學院的事情還未熟悉,何況之前新生試比的獎勵品還未領取,不如隔幾日再去,可否?”
滄月不理,徑直走到子風面前,一把將子風拎起,直接騰空而去。只讓言午和裴聃在下面大眼瞪小眼,哭笑不得。
而禿子和曲泰原本還想上前和子風結交一番,畢竟若是結識一個符修的話,以后符箓算是有保障,不需要每月花費那么多的熒光去卻說滄月之所以這般焦急,剛才有一瞬,他嘗試著用古鏡查探子風的境界時,忽然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子風的識海中貌似有一個好玩的小家伙,而滄月早年正是宗派之人,剛好知道那個小東西的身份和來歷。
只是,子風現在仍未知曉,識海的秘密已經被身邊的老者,探查而去。等待子風的,又將是什么樣的命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