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海其實一直在一旁觀察子風的一舉一動,在二樓的時候,看到子風克制自己,不像其他的家族子弟一進來就忙著找厲害的功法,而是花較多的時間在修煉心得上,不禁欣慰。等到子風忽視書架上的其他功法,拿起那個的時候,武海臉上卻是說不出的怪異。這份卷軸還是當年子風的爺爺武天杰年輕的時候歷練所獲的。
年輕時,武天杰參加家族試煉,在一處秘境中斬獲,當時武家一行收獲頗豐,武天杰出了不少力,但是因為和其他嫡系的不合,遭到排斥,以致于最后論功行賞的時候,只是分給他這一卷無名的卷軸。這些年,武天杰并沒有放棄研究這卷卷軸,可是里面只有三式,招式平常,并沒有特別之處,之后漸漸也就無人問津了。
“二爺爺,這是什么功法,我怎么看不出來?”子風來到武海面前,攤開那卷卷軸虛心的問道。
“這卷卷軸,別說我,就是你爺爺,你父親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物,這么多年了,一直放在這里,沒有人真正了解到這到底是什么,或者說這根本就不是什么厲害的卷軸吧。”武海也是一臉不解的望著子風手中的卷軸。
聽了武海的話,子風并沒有打消心中的好奇:“二爺爺,我就選這套功法吧。”
“你呀,和你父親一樣,認定的事,都不會輕易放手的,那刀法你不要了嗎?”武海似乎早就預料到子風會這樣選擇。
“刀法還是算了吧,那本黃階初期的刀法并不適合我。”子風搖了搖頭,刀法在二樓確實有一套,不過招式太過拘謹,子風還是比較喜歡那種大開大合的招式。
“黃階初期,不要也罷,那卷確實不太適合你…嗯,你們兩個小丫頭,手里拿的什么東西?”武海一轉眼看到紫嫣和歆兒兩個人鬼鬼祟祟的躲在后面,出聲詢問道。
“沒,沒什么?就是幾塊石頭而已,對吧,歆兒?”紫嫣眨著眼睛對歆兒說道,她可絲毫不在乎武海怎么講。
“是石頭,發光的石頭。”歆兒小聲的說道。
“發光的石頭?拿出來我看看。”武海臉色有些陰沉,這丫頭三天兩頭到藏書閣里找好玩的東西,武海每隔一段時間統計的時候總會發現一些東西莫名的失蹤,偏偏少的東西還不是什么貴重的,都是一些外表華美的東西,現在可算是找到元兇了。
“給你,不就是兩塊石頭么?”紫嫣隨手扔給武海兩塊閃閃發光的晶體,子風一看覺得有些眼熟,好像自己從靈獸那里得來的。
“嘶,這可是兩枚靈晶啊,在青云鎮也要賣上千枚元石的。什么只是兩枚石頭,以后不要再亂拿這里的東西了,聽到沒?”武海握著這兩枚妖晶,呵斥紫嫣到。
“哼。”紫嫣一把甩過頭,根本不聽武海講什么東西。
“呵呵,二爺爺,是不是這種東西啊?”子風拿出又拿出三枚光芒更加耀眼的晶體,一枚是閃爍著妖艷的紅光,一枚則是溫潤的白光,還有一枚色澤則是斑駁不均的。
“這這。這是血狂蟒的,這是野鬃豬,這是,這不會是雪靈狐吧。”這個是武海一把奪在手里,仔細端詳了起來,一臉錯愕的盯著子風。
“哦,這是我在森林所斬殺的妖獸所得,不知道有什么用?”子風面色平靜的講道。
武海不知道該怎樣講,這些都是二級靈獸的晶核,對于修煉來講有很大的益處,之前紫嫣拿的雖是二級靈獸,不過品階而言要比子風的差了一截,蘊含上的靈氣也不精純。
不過武海震驚的不是這個,而是雪靈狐的靈晶,這可是十分罕見的靈獸,雪靈狐本身就數量稀少,而且生性膽小,速度奇快,但是極其具有靈性,所以它的靈晶除了可以輔助修煉外,也可以治愈體內的暗傷,是修煉者所追崇的靈晶,可是有價無市的存在啊。
紫嫣從武海手里把子風給的靈晶搶了過來,歡呼著:“哇,好漂亮啊,子風哥哥,你把這個紅色的石頭給我吧,我好喜歡啊。”子風沒來的急說話,武海就氣沖沖的講道:“說了不是石頭,是靈晶。”
子風笑了笑:“你喜歡就拿去吧,歆兒,那個雪靈狐的靈晶就給你吧,喜歡么?”
“子風哥我太喜歡你了,不像某些長輩這么小氣。”紫嫣撅著小嘴,搶聲應道。歆兒也美滋滋的應了一聲,一臉的喜愛之色。
武海是說不出話來了,自己手中原本散發光輝的靈晶和兩個小丫頭手上的一比之后,顯得黯然多了,武海張張嘴,想告訴子風靈晶的重要性時,發現子風根本不在乎,只有閉上嘴,在子風臨走前給子風一本書,關于修煉的一些基本常識,武海顯然一眼就發現了子風的薄弱環節。
剛出宗祠不久,紫嫣和歆兒就蹦蹦跳跳的跑開了,只剩子風信步沿著武家莊小路走著,腳步在柴房停了下來,他記的練場上有人提到柴房有什么人之類。
入目是高高堆垛起的木柴,整整齊齊,木柴下面是一些干草,沒有完全曬干,還有些泛青,斑斑點點的綠痕點綴在其中,墻角的蒼苔也自顧自的綠著,彰顯出夏日旺盛的生命力,
目光定格在柴草上,不覺一凝。一個年輕的少年,頭發披散,面色枯槁,身上衣衫襤褸,滿身結痂的血跡,僵臥在草垛上,氣息微弱,細看正是當日和子風交戰的少年。沒想到事后被拋棄,無人問候,被武家莊人放在柴房里,任由其自生自滅。
一陣憐憫之心頓時充斥心田,子風記得少年那日的樣子,他的眼睛是那樣澄澈,儼然不是和那些強盜一伙的…或許是有什么隱情吧。
子風心里這樣想著,手里拿出幾張恢復類的符箓,給少年用了起來。少年蒼白的面容在幾張符箓后,漸漸有了血色。
“咳”的一聲,少年緩緩睜開了雙眼,虛弱的問道:“怎么,是你?”
子風沒有等他說話,就小心的把他抱了起來,看著少年的眼睛:“不要說話,你現在受傷很重,放心吧,我不會害你的。”這一抱完全是出于本能,子風也想不到在以后的歲月里收獲的是什么樣的感情。
少年看著子風清澈的眼睛,眼睛里一片安詳,沒有多說什么,很快就睡了起來,這兩天他太累了,真該好好休息了。
子風回到家后,原本以為要多花費一些口角才能說服母親,誰知白依涵也沒有多說什么,就把少年安排在了后堂的一個房間里,用心給少年調養了起來。白依涵的眼里閃爍著信任,在她眼里子風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自己應該學會去抉擇了,做母親的應該支持子風的一些決定。
子風看到少年被安排好了,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少年的傷勢,除了四肢受到嚴重的創傷之外,沒有其他什么嚴重的內傷,只要一段時間的靜養之后,就會完全康復。也就安心的對母親笑了笑,打算退回房間,好好看看二爺爺給的書,還有關于《符》里的自己的一些疑問。
“你二伯剛才來找你了,說是沒幾天狩獵大會就會開始,后天就要前往青云鎮,讓你準備一下。”白依涵通知子風道。
子風應了一聲,心里忍不住氣血翻滾,從小就聽到武家莊的人議論狩獵大會的盛況,心馳很久了,無奈沒有辦法實現,而今終于有機會,可以一睹盛況,可是子風更在意的是白依涵說這個消息時的喜悅心情,如果母親不喜歡的話,子風是不會去參加的。
“你醒了?醒了的話,就把雞湯喝了吧,我母親親手做的。”子風坐著少年床前,手里端著一碗雞湯。
少年睜開了眼睛,臉色好了許多,手指也能輕微的移動了:“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應該恨我么?”少年雖然兩日沒有進食,不過還是忍住了。
“你又不是那些人,再說你也沒有做出什么過分的事,不然你也不會被武家莊的人放在柴房里。”子風笑了笑。
“你又怎么知道我沒有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要知道我可是和盜匪在一起的,你就不怕,我有一天傷好了,會找你報仇呢?不對,你按理說應該比我傷的更重的,怎么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少年不解的問道。
“我傷的很重么,我怎么不知道。”子風撓了撓頭,云淡風輕的說道。
“…”少年直接無語,一個武師,承受武將的全力一擊,反倒什么事情也沒有的來照顧武將,真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什么怪物。不過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拉近了兩顆年輕的心靈,少年一口一口喝著子風舀來的雞湯,心頭泛起暖暖的熱流。
很快一鍋雞湯就滴水不剩了,少年看了子風一眼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清了清嗓子:“我的名字叫陳兆明,青云寨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才棲身青云寨,至于具體原因我不想講,不過青云寨棄我而去,我也就沒什么牽絆了…”說完嘆了一口氣又繼續講道“原本以為就此無牽無掛,不料此番事后,又要欠你一份人情,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還的。”
子風看著陳兆明喋喋不休的重復報恩的事,很是無奈的講道:“你以為每一個人做事都是有所圖謀的么,你把人想的也太簡單了一點了吧。我明天要去青云鎮,這幾日,你就好好休息,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子風起身要離開,出門的那一刻停了下來:“還有,如果你沒什么地方去的話,你可以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
“家嗎?家在何處,有家又能回去嗎,這是我的…家嗎。”兆明在床上黯然低語,像枯萎的草木,面對未知的甘霖,復雜的,有些期待,又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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