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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六回 蕭靜雅想跑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我總覺得有些心緒不寧的?”張桐內心暗忖,不由得七上八下,同時隱隱一股警兆,再次悠然而生:“難道蕭靜雅不甘心成為吞金葫蘆的器靈,還想破釜沉舟,最后掙扎一下?”

  張桐默默的想道,但是這種猜測很快又被他打消了,到了現在這種情況,蕭靜雅已經沒有其他退路,成為器靈已經是她最好的結果,如果強行脫離吞金葫蘆,回到原先的肉身,只有坐以待斃,不存一絲僥幸。

  而且經過剛才強行奪舍張桐而未能成功,已經使蕭靜雅的元神受到重創,就算再施詭計,借著張桐和尹春娘的幫助,從那石臺上脫困出來,也不可能再有余力重新奪舍,所以張桐很快料定,這種不祥的預感,不是源于蕭靜雅。

  “可是如此一來,這種感覺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難道是…”張桐一面懷疑,一面再次把眼光落在那座白色的石臺上,已是眉頭緊鎖,面色愈發嚴峻。

  而與此同時,蕭靜雅把話說完之后,見到張桐半天沒有回音,臉色又陰晴不定的,還以為是不相信她,頓時心中暗暗著嘀。

  要說蕭靜雅這一次成為吞金葫蘆的器靈,一開始雖然氣憤,但是冷靜下來,仔細一想,便也釋然,轉倒認為這一次變故,未嘗不是她的一擊機遇。

  因此對于張桐也算不上排斥,甚至主動提出把她和鄭文成剩下的肉身,煉成天邪大丹,用來討好張桐,一來加重在張桐心中的地位,二來也能盡快提升張桐的修為,對于她現在的情況也是有益無害。

  可是蕭靜雅卻沒想到,到了關鍵時候,張桐居然遲疑,還對她心生猜忌,這頓時令她心中又恨又怒。

  本來天邪宗之人的性情也是乖張暴戾,蕭靜雅在其中雖然算是通情達理,卻也不是好拿捏的,直接哼了一聲,冷冷笑道:“既然你不信我,那這個器靈索性不當也罷!此前說那些,也休要再提。”

  隨即話音沒落,就見一道白光從吞金葫蘆里面飛射出來,隨即驀地一閃,就要沖上石臺,回歸她原先的身體。

  張桐心知,這道白光就是蕭靜雅的元神,頓時吃了一驚,沒想到蕭靜雅的性情居然這樣剛烈,還沒等他表態,就翻臉,撂挑子。

  其實張桐這也是不了解蕭靜雅的性格,蕭靜雅這樣一來,可不是氣昏了頭,而是經過仔細思忖在做出的絕頂。

  一來是發一發脾氣,讓張桐知道她不是好欺負的,以后呼來喝去,也要稍微忌憚。二來也是做好了兩算,如果等她回到那座石臺上,張桐又肯救她,她便心安理得,繼續當吞金葫蘆的器靈。如果張桐不肯施救,或者懷疑她心地不存,她也便可趁機脫離吞金葫蘆的限制,重新找人奪舍,也未嘗不可以。

  雖然吞金葫蘆本身來歷非凡,威力也不弱,但是這些年來,蕭靜雅被困在此地,研究這座禁制大陣,還有這個白色石臺,令她發現這個石臺也是一件至寶,品質決不再吞金葫蘆之下。

  她現在雖然被早先黃良留下的禁制,強行煉成了吞金葫蘆的器靈,但是只要回到那石臺上,相信不出意外,憑借石臺寶光,必定能夠隔絕吞金葫蘆的禁制,使她脫離淪為器靈的境遇。

  這是蕭靜雅自己的一次選擇,同時也讓張桐做出選擇,面對這種情況,到底如何抉擇。蕭靜雅暗暗下定決心,如果這一次,張桐信了她,內外配合將那兩具肉身取出來。那么她也投桃報李,從此之后,死心塌地,作為器靈,幫助張桐。

  不過蕭靜雅盤算的挺好,唯獨沒有料到,張桐反應極快,剛見她化成一溜白光飛出,立刻精神一振,忙用手在腰間的吞金葫蘆上猛的一拍,喝了一聲:“給我回來!”

  頓時之間,蕭靜雅就感覺到身后傳來一股吸力,她化成元神之后,速度雖然極快,可是此地,離那石臺,終究還有好幾百丈的距離,不可能一蹴而就,沒等飛到一半,就被張桐催動吞金葫蘆,給強行攝了回來。

  而經這一番變故,站在一旁的尹春娘也都看在眼里,尤其是張桐跨在腰間的葫蘆,她一直以來都以為是一個裝飾,畢竟現在修真之人流行此道,不少人都好在身上掛著個葫蘆,不管有用沒用,總是一個物件。

  尹春娘一開始以為張桐也是如此,直至后來才漸漸發現,這個葫蘆居然十分不凡,令她也看不出什么跟腳。

  但是尹春娘也并非那種對別人的,一味刨根問底的性格,尤其張桐跟她,又非是別的人,所以只是微微疑惑,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直至這一瞬間,蕭靜雅的元神,突然從吞金葫蘆里面飛出來,緊跟著又被張桐強行吸攝回去,才讓她大吃了一驚,猛的回想起,剛才張桐說,把蕭靜雅的元神收服,原來用的就是這一件法寶。

  “這個葫蘆究竟是什么法寶?居然這樣厲害,元神都能攝住!”蕭靜雅臉上全是震驚之色,而且她把張桐當做自己人,更也不用矯情,直接張嘴就問。

  本來依著張桐的本意,并不愿意暴露出吞金葫蘆的秘密,畢竟秘密之所以稱之為秘密,就是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如果讓第二個人知道,那也就不成之為秘密了。

  但是現在已經被尹春娘看了出來,張桐便知隱瞞不下去,而且尹春娘以誠待他,他也不想欺騙尹春娘,在強行攝住蕭靜雅的元神之后,索性直接答道:“春娘須得保密,這是我無意中得到的一件法寶,名為吞金葫蘆,原先也是靈氣,不知煉有多少重禁制呢!不過現在,年頭太久,已經散去大半,只剩下二十七重禁制。剛才收服蕭靜雅的元神,就是仗著此寶,將她煉成器靈。卻沒想到,這個女人,到了現在還不服氣。”

  “吞金葫蘆?”尹春娘看得出來,張桐并非誆他,但是太白劍宗覆滅已久,原先遺留的痕跡,早就消失殆盡,尹春娘縱然博聞強記,也未曾聽過這件法寶,只當是張桐氣運旺盛,得了什么不知名的法寶,便也沒忘多想,只是點了點頭,緊跟著就把注意力重新落到了蕭靜雅的元神上面。

  至于張桐,其實也留了一個心眼,說的固然沒有假話,卻也說一半留一半,并沒提到吞金葫蘆和葫蘆劍訣的關系,直讓尹春娘誤以為是一件尋常的法寶罷了。

  而蕭靜雅此刻卻是郁悶無比,本來因為氣惱,心里靈機一動,想稍微給張桐添點堵,卻沒料到,弄巧成拙,張桐的反應遠比她想象的要快,而且吞金葫蘆對于器靈的控制,也超出了她的預料,還沒來得及掙扎,就被收了回來。

  “該死的!你都不相信我,還死拽著我干什么?還不如讓我自生自滅算了!”蕭靜雅還從沒受過真么大委屈,仿佛這百年來,她的氣數耗盡,每一件事都不能如愿,處處碰壁,事事惱人。

  “閉嘴!”張桐冷冷喝道,本來他還想跟著靜雅好好解釋一下,并非是不相信她,而是其中,另有蹊蹺,誰知這個女人,居然撒起潑來,把張桐的耐心也給耗盡了。

  “呃?”蕭靜雅被張桐喝的一愣,自她入道以來,還從沒有人,敢這樣對她,好像呵斥嚇人一樣,絲毫也不顧忌面子。

  頓時之間,蕭靜雅也說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但不管怎樣,張桐這一聲,總算使她清醒了過來,猛然想起自己已經不是原先的天邪宗的長老了,而是張桐手中一件法寶的器靈,兩者身份,天差地別。

  “哼!閉嘴就閉嘴!兇什么兇嘛!”蕭靜雅剛體會到,吞金葫蘆對她的巨大輊抬,生恐真把張桐給惹惱了,定也沒有她的好果子吃,再也不敢頂嘴,只是嘀咕一下,便躲在吞金葫蘆里面不吱聲了。

  而尹春娘這時還沒弄清是怎么回事,只見張桐呵斥一聲,臉色也是不善,連忙問道:“怎么回事?這里有什么不妥?”

  “說不清楚,總之我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盯著咱們似的!”張桐微微搖了搖頭道,同時又往四外打量,卻滿眼全是青草,沒有任何能夠引起注意的異常動靜。

  “要感覺不對,我們就走吧!”尹春娘沉默了片刻,然后微微的說道:“我對這里的感覺也不太好,越是靠近這里,越是感覺壓抑。兩顆天邪大丹的好處雖大,卻也犯不上為此冒生命危險。”

  張桐沒有說話,外面的陣法已經破去,現在都到了這里,眼看大功告成,這樣莫名其妙的退縮回去,實在令他有些不甘心。

  但是張桐仔細考慮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即使極不甘心,他也理智的同意了尹春娘的想法,尤其修真之人,向來以心御物,一切諸般妙法,全都出自本心,既然心中覺得不好,便多半真有蹊蹺,若再一意孤行,必定沒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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