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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六回 巧取豪奪

  甄猛一見這種情況,頓時心灰意冷,他心想,這一回,就算張桐那邊一切順利,請來鬼道人和天蠶仙娘,靈犀觀這邊仍嫌勢單力孤,想要反敗為勝,恐怕希望渺茫。

  甄猛本來也不是什么心志堅毅之人,尤其這些年修煉道法,即使不能達到煉神境界,也比常人能多活好幾十年,若再稍微有些機緣,服用一些靈丹異果,活到一百六七十歲,都不會有太大問題。

  因此甄猛內心最是惜命,這邊一看情勢不妙,立時就想另謀出路,萬萬不愿跟甄遠道陪葬,這才把心一橫,暗地由王山君,跟陰陽叟這邊搭上了關系。

  張桐不知其中內情,忽見那一群人飛來,又見甄猛身在其中,便已料定來者不善,不禁皺了皺眉,連忙止住腳步,內心暗暗忖道:“這些人來得好快!如果再等片刻,容我回去,稟報師父,改變這邊陣法布置,再將他們引入其中,還可趁機一網打盡。但是現在未經準備,這些人一擁而上,卻真有點難辦了。”

  張桐一面觀察形勢,一面暗暗思量對策。與此同時,對面那一班人,也已來到近前,不等那為首的黃臉漢子說話,甄猛已搶先邁出一步,遙遙笑道:“想不到師弟還比我早來一步,如此也是正好,以師弟的眼光,如今什么形勢想必不會不知。甄遠道已經黔驢技窮,危如累卵,頃刻之間。就要灰飛煙滅。師弟年紀輕輕,不必與他殉葬,何不與我一同棄暗投明,到這邊另外尋個出路!”

  張桐一聽甄猛直呼甄遠道的名諱,便知這個家伙已經鐵定不會回頭,轉是甄猛要主動勸他,卻令張桐有些意外,因為二人素來不算親厚。反而因為意氣之爭,生有許多齷蹉,要問甄猛本心,巴不得張桐死無葬身之地,怎么會忽然好心起來?

  張桐見事出反常,頓時又加了幾分戒備,哼了一聲。冷冷的道:“有勞二師兄記掛了,不過師父待我恩重如山。就算現在一時困窘。將來未必不能反敗為勝,到了那時只怕師兄就要追悔莫及了!”

  甄猛本想說降張桐,一來免去一些麻煩,二來也給他找一個同伴,兩人一同承擔背師叛門的壓力。誰知張桐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反倒冷言冷語,嘲笑了他一番。登時令他怒惡頓生,心說:“好!好個張桐小賊。原本我還想給你留一條生路,這可是你自己不知好歹!”

  甄猛越想越覺得氣悶。正想反唇相譏,卻在這時,忽然發現,在他身邊那名黃臉的漢子臉色已經微微有些不快,心知自己廢話太多,忙也不敢多說,只有暗暗詛咒,張桐不得好死。

  其實那名黃臉漢子,早就對甄猛這種小人心存厭惡,只是一時還需用他,這才處處擔待,只是他話太多,仍令這名黃臉漢子微微有些不快。虧得甄猛別的本事沒有,察言觀色倒是在行,發現勢頭不對,立刻改弦更張,乖乖把嘴巴閉了起來。

  那黃臉漢子神色稍緩,索性也不再理會甄猛,轉是把目光落在張桐身上,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淡淡問道:“你就是張桐!聽說你入道才兩三年,就有此等修為,倒也難能可貴。可惜這回甄遠道惹了眾怒,你再冥頑不靈,也是無力回天,還是早早讓開,免得平白害了自家性命。”

  張桐沒想到這人說話還將幾分道理,要不是早就在蠱仙玄婆那邊得到了承諾,又曾見過紅云仙娘那口飛劍的威力,面對現在這種形勢,張桐也絕不敢死撐,但是現在他心中有底,卻是不慌不忙,反而問道:“不知閣下是誰?”

  那黃臉漢子見張桐并未動搖,非但沒有惱怒,反而點了點頭,頗為有些贊賞道:“不錯!小小年紀,心智堅韌,若得仔細調教,將來必成大器!我名叫王毅,金石峰金光洞的金刀太歲王展,乃是我家胞兄,聽說我家兄長,被甄遠道所害,這次前來就是要親手報仇。不過這些事跟你們這些晚輩無關,我也不會遷怒于旁人,如今你已走投無路,何不入我門下,也可免于一死,不然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說完還難得對張桐露出了微微一絲笑意,顯然是看重了張桐的天賦,想要趁此機會攏入門下。只是聽在張桐耳中,卻覺得哭笑不得了,如今張桐雖然只打通了九十個穴竅,堪堪練到第三重小周天,但他憑借葫蘆劍訣第三重的境界,加之新近凝成那枚劍氣金丸,實力足可抗衡第九重小周天的高手,更在之前已經斬殺數個修為在七八重小周天的修士。

  如今在張桐看來,如果沒有極為厲害的法寶,即使修為到了第十重小周天,想要殺他也得費一番手腳。這個王毅的修為雖然不弱,但是也僅到了第九重小周天,比此前死在張桐手上的虞美霞也強不了多少。竟然自詡前輩,說出這一番話,著實讓張桐感覺有些古怪。

  尤其張桐一聽,這個王毅竟然還是金刀太歲王展的胞弟,頓時心中又是一震,當初張桐與甄遠道,合力誅殺王展師徒,這王毅估計不知內情,才會對他動了愛才之心,不然殺兄之仇不共戴天,又怎么可能輕易化解。

  張桐心知此人是敵非友,對于他的提議,絲毫也未動心。轉是覺得王毅的眼神不停在他身上飄忽,似乎另有意圖,不禁靈機一動,故意眼睛一亮,假作歡喜之色,忙著問道:“哦?原來是王毅前輩!前輩此話當真?真愿意收我為徒?”

  王毅一見張桐表情,以為計謀得逞,頓時心中一喜,立刻信誓旦旦道:“我王毅說話,素來一言九鼎,豈有反悔知理!不過你入我門下,學我金刀秘法,還需一件拜師之禮。”

  說話之間眼色已經禁不住,直往張桐腰間的吞金葫蘆望去,絲毫不掩飾的露出貪婪之色。張桐察覺他的眼神,頓時內心向下一沉,便知這王毅收徒是假,圖謀他的吞金葫蘆才是真。

  其實一直以來,這個吞金葫蘆都是張桐的一塊心病,因這葫蘆妙處太多,根本收不進五陰袋,如果放在別處,一來使用不便,二來張桐也不放心,只有掛在腰間,一直隨身帶著。

  張桐也知道這樣不太保險,萬一遇上眼力非常之人,看出這吞金葫蘆的跟腳,定要生出殺人多寶的心思,只不過他也是實在沒有辦法。

  所幸一直以來,張桐接觸的人,大多都是些西南一帶的散修,層次實在不高,也沒什么見識。即使是蠱仙玄婆,也是得益于文蛛的火靈珠,才能提前達到煉神境界。而且蠱仙玄婆又是偏修蠱術出身,修為雖然非常強悍,對于煉器卻是外行。

  唯獨這個王毅與眾不同,他雖是金刀太歲王展的胞弟,但是早一些年,曾在無意之間,得了一部前輩修真遺留的手札,其中專門記述了許多精妙的煉器手法,甚至有祭練本命法寶,晉級煉神之境的方法。

  當時王毅如獲至寶,還曾一度舍棄本家真傳的刀法,專門研究如何煉器,對于法寶堅定,自然頗有心得。就在剛才王毅見到張桐的第一眼,就看出了吞金葫蘆隱隱縈繞一股寶氣,絕非尋常法寶可比,甚至他所見過的,最好的一件法寶,一個祭煉了三十一重禁制的金剛鐲,也不及張桐這個葫蘆寶氣充盈。

  王毅登時就起了貪念,不過他深知這樣級數的法寶,多半要有專門的寶訣才能催動,否則即使得了法寶也不能用。

  王毅精通煉器,深知其中關礙,這才沒有輕舉妄動,轉是假作要收張桐為徒,想要把他騙去,先問出寶訣,再殺了滅口。

  但是隨即,王毅又怕夜長夢多,一見張桐露出熱切之色,連之前那前輩高人的做派也裝不下去了,立刻迫不及待道:“我看你身無長物,只有這個葫蘆還算入眼,就以此物作為拜師之禮吧!”

  說話之間,不等張桐答應,順勢探手一抓,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法,竟從掌心吐出一股極大的吸力,想要直接將那個吞金葫蘆奪來。

  多虧張桐反應不慢,連忙用手一按,才將葫蘆把住,轉又望向王毅,已是眼色冷冷,道:“哼!真是可笑,拜師之禮,也有強奪的嗎?”

  王毅本以為張桐迫于形勢已經就范,就算他把吞金葫蘆奪來,也絕不敢有半點怨言,轉會趁機攀附上來,也好在靈犀觀覆滅后,另外尋找一個靠山。

  豈料張桐竟然根本不吃他這一套,反而嗤之以鼻,令他失望之余,更覺顏面掃地,頓時惱羞成怒,厲聲喝道:“哼!張桐小輩!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能瞧上你這個葫蘆,乃是你的福分,不然頃刻之間,你就要死于非命,難道用這個葫蘆來換你一條命還不值得嗎?只要你將這葫蘆給我,并乖乖獻出寶訣,我保你性命無礙!不然…”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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