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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影中人

  有些人曾經天真的認為,常勝走了之后,看到了瓦倫西亞的慘狀,索萊爾一定為他當初所做的決定感到后悔。

  這樣他就會修正自己的錯誤,痛定思痛,這樣瓦倫西亞才能夠重新走回正軌…

  但這種想法真是天真的可笑。

  如果是因為常勝讓索萊爾知錯就改的話,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以索萊爾對常勝的仇恨,他是絕對不可能為了常勝而改變的。甚至就算他知道這么做是錯的,只要是常勝反對的,他都會堅持走下去。

  所以當《隊報》對常勝的專訪出來之后,索萊爾看到常勝竟然當眾罵他“婊子養的”,他勃然大怒。

  “不止一個人問我是否對放走常感到后悔…我為什么要后悔?我從不后悔這個決定!雖然他在瓦倫西亞確實可以給我們帶來冠軍,但是瓦倫西亞的形象也因此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在整個西班牙,我們都成了不受歡迎的球隊,在媒體上我們總是被抹黑被攻擊,這都是因為誰?因為他,他就像一條瘋狗一樣,喜歡四處出擊咬人咆哮。”索萊爾在接受《馬卡》報采訪的時候,大力抨擊常勝。

  當然了,這番話也是《馬卡》報喜歡聽到的。常勝當初可把《馬卡》報得罪的不淺,所以他們對一切黑常勝的言論都很感興趣。

  “在他離開球隊之后,俱樂部終于可以重新梳理球隊的形象了。現在在西班牙,瓦倫西亞重新獲得了尊重,我們和多家俱樂部糟糕的關系得到了修繕。我認為這才是正確的道路。瓦倫西亞絕對不是全民公敵。”

  索萊爾這么說道。

  對此,常勝在率領球隊降落至瓦倫西亞機場的時候,回應了索萊爾。

  “現在的瓦倫西亞人緣很好?那是當然,誰都喜歡和一個威脅不到自己的人做朋友。看看瓦倫西亞現在的倒霉樣。我都想和它做朋友了。反正說兩句贊揚的話,一點成本都沒有。倒是那些能夠威脅到他們的人,他們才會惡語相向,恨不得對手趕緊去死。就像拉齊奧現在在意大利的處境。我不關心我的球隊是否人緣好評價好,我只在乎我們是否能夠拿到冠軍。如果我們不能拿到冠軍,有再多人的稱贊也不會讓我感到高興。”

  索萊爾和常勝之間的嘴仗只是賽前各種口水戰的一個方面。

  在大家都爭先恐后互相吐口水的大氛圍下,瓦倫西亞的主教練弗洛雷斯也終于忍不住了。

  其實弗洛雷斯本來就是一個狂妄桀驁的人。這一點在常勝穿越之前的那個時空就是了。

  正是在執教瓦倫西亞時期,讓他聲名大噪的。

  弗洛雷斯總是一副冷峻、狡猾和陰沉的樣子。他的狂妄來自于他的家庭環境,和穆里尼奧不一樣。弗洛雷斯的童年一帆風順。不過,這并不代表他沒有陰暗的回憶。

  事實上,出身西班牙顯赫家族的他,無時無刻不生活在家族長輩們聲名遠揚的背影下。

  弗洛雷斯的父親是皇家馬德里上世紀五十年代的傳奇球星,曾經五奪冠軍杯。母親卡門是著名的演藝明星。暮年馳騁政壇,曾出任西班牙駐阿根廷大使。

  此外,弗洛雷斯還有一個西班牙最著名的弗拉門戈歌手的嬸嬸,而他的表哥和表弟,也都是西班牙著名的歌手。

  自幼生活成長在如此苛刻的環境下,容不得弗洛雷斯對自己有半點寬松。阿德勒的童年自卑情結在此時的弗洛雷斯身上發生了明顯的逆向作用,弗洛雷斯對勝利和征服感的追求到了無以復加的偏執程度。他在皇家馬德里時就曾經因為玩游戲機時不斷擊敗路易斯.恩里克,讓后者暴怒下砸爛了一張玻璃桌。

  同樣,弗洛雷斯和穆里尼奧一樣,球員時代的平凡成了刺激他的又一個自卑情結。弗洛雷斯效力于皇家馬德里。但在米歇爾.勞德魯普和恩里克身邊,他從來都默默無聞。弗洛雷斯不愿意服輸,他曾經偷偷對自己的母親說:“球星們只會靠兩腿吃飯,我則是要成為用腦子戰勝別人的那種人。”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弗洛雷斯立志要成為一名足球教練。當他的隊友們將精力浪費在迪斯科舞廳和酒吧時,他卻每個下午都坐在電腦前玩早期版本的《足球經理》游戲。

  退役后的弗洛雷斯還攻讀下了心理學碩士的學位。這是他執教后精通球場心理戰和權力斗爭的本源。

  西班牙人普遍認為,弗洛雷斯個性張狂卻陰郁內斂,寡言少語卻常常一語驚人,其張弛有度的表演天賦或許就來自家族的遺傳。

  其實弗洛雷斯忍了常勝很久了,他本來就不算是一個脾氣溫和的人。當他剛剛執掌瓦倫西亞的時候,人們總是喜歡把他和常勝作比較,因為兩個人都來自于馬德里,執教歷程也都非常相似,同是從皇家馬德里的青訓營起步,經由小球隊轉投瓦倫西亞,甚至連執教過的球隊都一樣,赫塔費和瓦倫西亞。

  退役之后的弗洛雷斯曾經做過一年的評論員,在做評論員的時候就以辛辣的諷刺而聞名,并且被認為是當時最固執的解說員之一。后來當他成為了主教練之后,就變得更加狂妄。

  在赫塔費的時候他就難免被拿來和常勝比較,后來成了瓦倫西亞主教練,這種比較就更夸張了。畢竟赫塔費的影響力還是很小的,瓦倫西亞怎么說也是大球隊,關注的人更多。

  這種比較一開始讓弗洛雷斯感覺到動力,可是后來當這么比較的人多了之后,他就不喜歡了。

  畢竟誰也不想活在另外一個人的陰影下。

  可不想活也得活,弗洛雷斯的這一生幾乎就是如何活在成功人士陰影下的標準模板。

  從一出生他就活在自己輝煌家族的陰影下,到了成為職業球員的時候,他不僅要活在自己隊友的陰影下,他還要活在自己父親的陰影下。等成為了教練。在皇馬青訓營里,他活在貝尼特斯的陰影下――貝尼特斯在皇家馬德里青年隊大獲成功,弗洛雷斯卻留下了一個大笑話,每次球隊成績滑坡,弗洛雷斯都會承諾“至少確保一個冠軍”,但等他離開時卻什么都沒有留下。

  好不容易成了一線隊主教練,他卻活在了常勝的陰影下,并且到目前為止都還甩不掉。不管是在赫塔費,還是在瓦倫西亞。都是如此。

  甚至有媒體認為弗洛雷斯是在故意模仿常勝。從他西裝革履指揮比賽,再到他執教球隊的選擇上,他都在有意識地模仿常勝。

  這種言論讓弗洛雷斯很不爽。他從不想模仿誰,這一切只是巧合,以他的自尊心。他也不能夠容忍自己成為別人蹩腳的模仿者。

  他曾經為自己辯解過,不過他微弱的辯解聲很快就淹沒在了輿論大潮中。

  當所有人都認定了他就是模仿者之后,不管他說什么,都不會有人在意了。

  當他成績不好的時候,這種身份讓他格外痛苦,因為大家會嘲笑他說:“他竟然還想要模仿常?瞧瞧他的成績,和常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種嘲笑最開始讓弗洛雷斯痛苦。后來則讓他感到憤怒。

  他沒辦法挨個去反駁,對方太多,他寡不敵眾,聰明的作法是單挑。所以他將這種憤怒的情緒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那個人就是常勝。

  事情其實很簡單。

  只要自己能夠率隊擊敗常勝,那就不是可以證明自己并非是常勝的模仿者,并且自己比常勝更強了嗎?

  或許是希望讓球員們意識到他們“敬愛”的常勝已經不是他們的主教練了,或許是想要給自己打氣。

  反正弗洛雷斯在接受記者采訪的時候向常勝宣戰了。

  當然了。這戰火并非他主動點燃的,而是因為有一個記者這么問他:“皇馬青訓營。到從赫塔費,再到瓦倫西亞。你和常走過了一樣的軌跡…”

  弗洛雷斯馬上就一臉陰沉地打斷了這位記者的話,因為他知道對方接下來要說什么,那是他最討厭的話。

  是他的“禁語”!

  他語氣很不好地打斷了對方:“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我已經厭倦了你們把我和他相提并論!就算他是一個成功的主教練,我也不想和他放在一起。他是他,我是我!他在瓦倫西亞取得的成績已經成為了過去式,為什么這里的每一個人都還要抱著過去的一切不放?我不能理解。現在瓦倫西亞的主教練是我,而不是那個叫做常的中國人!他就算取得了再好的成績,也和你們沒關系了!別自欺欺人了!現在他是瓦倫西亞的敵人,我才是站在你們這邊的,可為什么你們總是要幫著他說話?!”

  采訪弗洛雷斯的記者都被他的突然爆發突然嚇了一跳。

  而弗洛雷斯還意猶未盡,于是他繼續說,根本不在乎周圍人的眼光了。

  “瓦倫西亞的球迷歡迎他?我可不歡迎他,我會在梅斯塔利亞擊敗他,我要讓他知道梅斯塔利亞是誰的地盤!如果有人希望看到常的球隊在這里取得勝利,你們要失望了。”

  “我不認為常當初離開瓦倫西亞的方式是不道德的,在球隊需要他的時候,他選擇了離開,走之前還狠狠踹了自己的老東家一腳,這樣的行為讓我不齒。我真不知道這樣的爛人有什么好支持的。你們應該珍惜當下,而不是懷念過去!”

  弗洛雷斯說完,感覺心里頭爽的就像是三伏天喝了瓶冰鎮啤酒一樣痛快。多年來,積壓在心中的話,總算可以說出來了!

  總算可以肆無忌憚地表達他的想法了!

  他抬起頭來,桀驁地看著那群目瞪口呆的記者,在他的眼中,這就是一群傻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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