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白的拳力,那是不用致疑了,打在黑小子的頭上,就算他用很輕的力,也能讓他得個腦震蕩或者是牙齒不見幾顆,更何況他現在是含怒出手,如果真的打實了,黑小子的頭絕對象個爛西瓜,直接被他打爆了。
秦葉沒有想阻止的意思,因為他早感覺到在拐角處,還隱藏著一個人,看樣子,身手還有些不錯,秦葉想摸摸這些人的底,到底值不值得他去救。
既然有人愿意代勞,秦葉也樂得在一旁瞧熱鬧。
黑小子已經被嚇得面無人色了,李飛白的眼中那一抹殺機,就象死神的鐮刀尖上的閃光,刺得他心神俱怕,面對著李飛白的拳頭,他就象一只被天敵盯著的獵物,根本興不起反抗和逃跑的意思,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拳頭離自己越來越近。
“住手!”暴喝在黑小子后面響起,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拖著向后退,李飛白那近在咫尺的拳頭,正快速的遠離了他的視線。
“早知道你會出來,受打吧…”李飛白的拳頭方向突然一變,向著黑小子旁邊閃出的黑影轟了出去。
“嘭…”一聲如敲擊在破鼓上的聲音響起,黑影悶哼一聲,身體被李飛白轟飛了,他的身體倒飛離去,緊接著又是“咚咚”兩聲,這是黑影被砸到了墻上又掉到了地上的聲音。
黑小子扭動著脖子,看著背后的人影,借著插在洞壁上的火把微弱的光,黑小子的眼睛瞪大了,大叫一聲:“任哥…”
黑小子飛奔了過去,抱起了躺在地上軟成一團的人影,眼睛里露出了驚慌失措的眼神:“任哥,你怎么了?你快起來啊,任哥…”
火把之下,那個被黑小子稱為任哥的人此刻的樣子很凄慘,滿臉是血,胸口呼吸十分的急促,不是從嘴里吐出一些鮮血,他的右手扭曲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軟軟地垂在身側,無法動彈,身上全是骯臟的泥水。
“你…是你!你這個殺人兇手,是你殺了任哥的,我要殺了你!”黑小子雙眼充滿了憤怒,小黑臉被淚水沖出了兩道白跡,他怒視著李飛白,沖上去抱著李飛白又踢又咬。
“我都沒怎么使力…這是他不耐打,怎么能怪我…喂,我說,你再打我還手了!”李飛白特委屈地躲著黑小子象是小野貓一樣的又抓又打,最后忍不住說道。
“我不管,就是你…是你,殺了任哥,我要殺了你給任哥報仇!”黑小子根本不聽李飛白的解釋,依然攻擊著,可惜他的攻擊連李飛白皮膚都沒碰傷一下,反倒讓他的手腳開始隱隱發痛了。
“靠,我就不信治不住你了!”李飛白被他抓了幾下,也惱了,抓著他的兩條瘦得根細棍子一樣的手腕,用力地扭到了身后,把他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即使是被按在了地上,黑小子還是不停的掙扎著,硬是逼得李飛白整個身體都壓在了他的身上,象八爪魚一樣的纏住他,他雖然掙扎不得,可是那雙眼睛冷冷地盯著李飛白,竟然讓他心里多了一絲害怕。
秦葉沒管兩人的相纏,他走到了那個叫任哥的人面前,蹲了下去,抓著他的手臂,快速的一抖,任哥一聲慘叫就喊了出來,那如同殺豬一樣的慘叫,讓黑小子掙扎得更厲害了。
“你想干什么,我告訴你,如果你敢動任哥一根毫毛,我以后一定要殺了你…”黑小子眼神驚慌地扭頭看著秦葉,大聲威脅著。
“我就動了,你能怎么樣?”秦葉好笑地對著他露齒一笑,那象白瓷一樣的好看的牙齒,讓黑小子妒嫉得哼了一聲。
秦葉的手,快速地在任哥的右臂上動作著,手指間就象穿花的蝴蝶,甚是好看,只一會,他就把被李飛白打得骨裂的骨頭復了位,最后他取出一根金針,刺進了任哥的肩膀上的一個穴道,任哥那殺豬般的叫聲,小了下來。
“謝謝…”那任哥只覺得自己的原本痛得要命的右臂,痛苦此刻已經減輕了許多,特別是當肩膀上插著那根長長的金針的時候,整只手臂都不再痛了,他哪還會不知道,秦葉這是給他在治傷呢。
“沒什么,不過你這右臂,估計有一段時間不能動了!”秦葉沒有動用能量幫他治傷,只是用金針幫他止痛,并把他的手臂上的骨頭復位了,即使如此,也讓任哥心存感激。
“不能動沒關系,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幫我治傷。”那任哥抬起骯兮兮的臉,以著秦葉說道:“我叫任強,不知道你們找我有什么事?”
秦葉從背上取下一個背包,從里面拿出了兩塊木板,幫任強固定著右臂說道:“我叫秦葉,是孫萌的弟弟,聽說這里有我們華國人,所以過來看看,看你們需不需要幫助!”
“孫萌?就是前幾天死掉的那個妓女?…啊,不好意思,我無意冒犯!”任哥想了一會,脫口而出,后來發覺不對,趕緊又道歉道。
“沒什么…”秦葉沒說什么,只是用心的幫任強固定好右臂,并把他扶了起來。
“咦,你這技術挺專業的,你是醫生吧?”任強站直了,輕輕地活動了一下右臂,驚奇地看著秦葉。
“小時候在家學過一些醫術而已…”秦葉笑笑說道。
“那可太好了,正好,我們這里,有一些人生了病沒錢去看,要不你幫我們看看吧。”任強倒是自來熟,先還和秦葉等人動手,此刻卻央求起秦葉看病來了。
黑小子聽到任強與秦葉的對話,也停止了掙扎,看著李飛白沒好氣的說道:“你死賴在我身上干什么,還不放我起來,我不打你們就是了!”
“切!”李飛白鄙視地看著這小子,這誰打誰還不一定呢,不過他還是從黑小子身上爬了起來,還別說,這黑小子看著沒幾斤肉,身體還蠻軟的,也不是太臭。
“吶,我們講和了,以后別那么兇!”李飛白懷疑著,但還是把手伸向了黑小子,卻被他一巴掌打開了。
“誰跟你講和,我不過是看在那個人給任哥治病的份上,暫時放過了你們!”黑小子輕蔑地看了李飛白一眼,指著秦葉說道。
“哼…”李飛白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不行就不行,偏死鴨子嘴硬!
秦葉一聽任強說這里有人生病了,自然同意了任強的要求,他們一行五人,沿著山洞向前走著,一邊走,秦葉一邊問著他們這些華國人的情況。
“不好,人說在家千日好,出門半日難!”任強左手扶著右臂,在前面帶路:“我們這些人,在島國就一直活得不輕松,病毒爆發以后,我們生活的更苦了,好不容易離開了那個滿是吃人怪物的都市,來到這里,更是難上加難,我們干的活是這基地最重的,可我們得到的糧食和淡水卻是這里最少的,再加上外面的人的歧視,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任強苦笑著,對著秦葉說道:“你知道嗎?由于我們長年連喝得的淡水都沒有,只能去喝那些又苦又澀的海水,全身上下,都帶著一股臭味,基地里的人,都叫我們臭支那人。走到哪里,都象過街老鼠一樣,人人都可以欺負!”
“那你們怎么不象美國求助,讓他們幫你們聯系華國政府,把你們從這里救出去呢?”李飛白不解地問道。
“我們去試過了,結果沒有成功!連面都沒見到,就被趕了出來。”任強眼睛閃過一絲憤怒。
“對了,我聽我姐說,不是有幾個同胞在美軍營地里住著,難道她們也不幫你們?”秦葉奇怪的問道。
“哼,那些美國人不是好東西,連那兩個女的,也不是什么好貨。我們找上門去求她們,你知道她們說什么?要我們把所有的財產都給她們,她們才幫我問一下,見與不見還不一定!”黑小子不屑地接話道。
“是嗎?我還以為我們華國在國外的人應該都很團結才對…”秦葉有些不相信的說道。
“哼,你難道沒聽說過嗎?一個華國人是龍,一群華國人就是蟲了,我們那,就是那些象蟲子一樣生活的人!”黑小子賭著氣說道:“那些住在美軍基地里的華國女人,自以為生得高貴,一付高高在上的樣子,平時就非常看不起我們,上次任哥去找她們,連門都不讓我們進,生怕我們把她們的地板踩臟了!”
“怎么能這樣啊,大家同是同胞,理應互相幫助,共渡難關才對啊,怎么能這樣對待自己的同胞!”李飛白聽了也覺得心里憋悶,忍不住說道。
“你以為人人都象你這么想啊,那些人巴不得看到我們過得比她們差,要是我們死了,恐怕她們還在一旁說死了活該呢!”黑小了看了李飛白一眼,語氣沒有那么敵對了,也許李飛白能說出這樣的話,讓他減輕了一些敵意。
跟在任強后面走了十來分鐘,他們鉆出了地洞來到一片堆滿垃圾的地方,這里不大,卻堆著象山一樣的各種垃圾,秦葉他們一上來,滿鼻子里全是各種令人嘔吐的味道,秦葉輕皺了一下眉頭,李飛白和凱莉一下子就吐了出來,幾乎都爬在地上起不來了。
“你們就住在這么差的環境里?”秦葉看著任強問道。
“是啊,誰讓我們是華國人呢!”任強自嘲的說道,不過他看向秦葉的眼光中充滿了欣賞:“你是我所遇到的,第一個來到這里沒吐得天昏地暗的人!”
“哦?是嗎?呵呵,也許我殺得喪尸太多了,鼻子已經失靈了!”秦葉自嘲地說道。
“怎么,你殺過那些吃人的怪物?”黑小子好奇地看著秦葉。
“呵呵,殺過一些吧,那些喪尸身體上的味比這還濃,也許是我沒有出丑的原因吧。”秦葉笑笑說著,跟在任強后面走著。
黑小子點漆一樣的眼睛奇怪地盯著秦葉,慢慢地跟在他后面走著。
穿過臭氣熏天的垃圾場,任強帶著秦葉等人,來到了他們的住地,這里是緊貼著那些散發的惡臭垃圾的邊上一小塊空地,四周用一些爛木板簡單地圍成了一圈,在空地中間,燒著一堆火,旁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個衣著破爛的人,嘴里都在不停地呻吟著,在他們的身上,都起著又紅又腫的大泡,旁邊還有兩個女人正幫他們用一塊骯臟的布抹拭著從破了的大泡里流出來的濃水。
火光這中,這樣人全都瘦得脫了人形,一些人臉頰瘦只剩下一張皮包裹著頭骨了,旁邊的兩個小孩尤為突出,他們都挺著一個大大的肚子,身上的肋骨一根根可見清晰的看得出形狀,臉色發青,指甲又黑又長,用呆滯地眼光看著進來的人,一下子沖了過來,拉著任強的手叫道:“任叔叔,我餓…餓…”
秦葉看著這些或臥或靠的人們,眼里一下子變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