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你師姐后天便要及笄,你還是等道蘊及笄之后再前往百圣太廟吧!”黃宗羲吩咐。
呂楊也只要照辦了,這其間,他又書寫了兩封信,買了一些神都的好東西,通過云際飛舟托人帶回白龍潭書院,交給父母。
呂蒹葭也寫了一封信,順道托人帶回白龍潭。過了兩天,正是黃道吉日,黃府大堂中大人們濟濟一堂。
黃宗嗣夫婦、黃宗羲,以及黃府不少下人都到齊了,大堂上擺了香案香爐,黃道蘊一大早沐浴梳洗一番,穿上一襲剛剛新置的儒衣,頭上挽起青鳥玄文高冠,原本披散的秀發已經束起,用高冠上的一根玉簪一穿而過,露出了皎潔白膩的脖頸,看上去越發顯得清麗端莊,無意之中多了一股子成熟的味道。
在眾人的觀禮下,黃道蘊朝黃宗羲拜了三下,又聽黃宗羲宣讀了一篇及笄之禮,然后黃道蘊點了三炷香,給黃家祖先牌位上香,三叩九拜之后,及笄之禮便成了。
大堂中所有人都上來說了一通祝愿的話,無非是愿黃道蘊長大成人,將來嫁個好夫婿,相夫教子之類的話。
黃宗羲最后道:“道蘊,及笄之禮自古便有,及笄之后,便可談婚論嫁了,你可有什么中意之人,若有可告知于我,為父自然會替你做主!”
“一切聽父親安排便是!”黃道蘊說道,臉色有些紅潤。黃宗羲哪里不知道女兒的心思,于是點點頭,揮手讓眾人散了,一會開筵席慶賀一番。
“純陽,你來,我有事情要問你!”黃宗羲將呂楊叫到屋里,等到兩人坐好,黃宗羲看了呂楊好一會,才道:“純陽,你且跟為師說說,你覺得道蘊如何?”
“師姐乃是書香門第出身,端莊賢惠,自然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呂楊微微有些激動,他似乎明白黃宗羲想要說些什么了。
“那好,那我欲將黃道蘊許配給你,你可愿意?”黃宗羲不再兜圈子,直接問道。他自然是十分中意呂楊成為自己的女婿,只是以前兩人一個沒有及冠,一個沒有及笄,談婚論嫁似乎太早,現在不一樣了,眼看呂楊越來越不凡,越走越遠,若是再不拴住,只怕夜長夢多。
黃宗羲也是第一次感到了急迫,若是以往,他是拉不下這個臉來和呂楊說這些的。
“弟子愿意,謝老師成全!”呂楊大喜,立刻倒頭便拜,他已經等這一天很久了,從自己進入黃宗羲門下開始,一直以來和黃道蘊耳濡目染,相濡以沫,兩人早就情根深種,只是礙于禮法,誰也沒有打破那個默契。
“好好好…”黃宗羲也是大喜,將呂楊扶起來,笑道:“那好,這事就這么定了,等過些時日回了白龍潭書院,我會跟你的父母交換兩家的八字,算是將婚事定下來,不過你現在還沒有及冠,這婚事便得拖一拖,等到你及冠之后,才好操辦。
“一切聽老師安排,弟子沒有異議!”呂楊神清氣爽,就跟吃了人參仙果一樣。等到將婚事定下來,這名分就算有了。
話說王家一座清幽的宅院里,茶杯破碎的聲音響起,王沖怒道:“什么?呂家那小子竟然成了圣人學徒,還是真知求鑒石塔的學徒…怎么會這樣?!”
王沖臉色難看,他心中又嫉又恨,好不容易弄了些手段,壞了呂楊參加最后兩個科目的殿比,沒有想到呂楊不但沒有沉寂,還被圣人看中,直接收為學徒了,而自己,在六藝大比中不說大放異彩,至少也是獲得了優秀的名次,只是自己沒有被任何宗師和圣人看上,直讓不少人大惑不解。
趙和道:“你為什么總是要和他比?人家能夠寫出風花雪月集,能夠寫出道德經和的丹道,一飛賢弟,你還是不要鉆牛角尖的好!”
“我怎么能夠甘心?我王沖才是真正的天才,他算個什么東西,憑什么能夠凌駕于我之上,我不甘心?”王沖大吼,臉色猙獰。
趙和搖搖頭,心想王沖已經走火入魔,那呂楊已經成了他的魔障!難道天才就是如此,非要處處爭勝不可?
“現在人家已經是圣人學徒,咱們斗不過他!”趙和攤攤手。
“上次害他不能參加殿比的事情,不會讓他知道了吧?”王沖鐵青著臉問道。
“怎么可能?那事辦得非常隱秘,而且沒有傷到人,所以外人不可能知道,不過若是出現傷亡,三司絕對不會下狠功夫順藤摸瓜將我們挖出來!”
“我是太子殿下的人,若是有危險太子殿下自然會出面!”王沖搖搖頭,不以為然。
“現在不一樣了,有圣人在,我聽說圣人有鬼神莫測之玄機,可遍察天下之事!”趙和說道,心中實是凜然,這個傳聞一直流轉著,只是誰也沒有得到證實。
明察秋毫,遍知全知,以圣人之道業,也不是不可能。趙和每每想起這個,自然會心中不安,生怕自己干的壞事被人所知。
不過他又想著,圣人一向關心的是大事,他們這樣的小屁民和小事圣人估計是不會管的。
趙和從王家別院中走出來,心想關于呂楊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了,他再也不想和那個圣人學徒扯上任何關系。王家或許惹得起圣人學徒,但是他們趙家可惹不起。
師姐黃道蘊及笄以及兩家有意訂婚下聘的事情,確實讓呂楊高興,呂楊和呂蒹葭為此專門發了云箋將消息送往白龍潭書院,正在書院中監督工匠們修建呂氏莊園的呂開泰夫婦高興得跳起來。
呂楊為此比圣人預計返回石塔的時間晚了幾天,畢竟是終身大事,馬虎不得,雖然還只是婚約的意思,還沒有交換八字,也沒有正式下聘,不過兩家一說,算是口頭定了名分。
進入百圣太廟,呂蒹葭小腦袋到處亂看,對百圣太廟的環境非常驚奇和歡喜,等到了真知求鑒石塔前,呂蒹葭已經看呆了。
“你就是呂師弟吧?”一名三十來歲的儒者從一旁的偏殿中走了出來,他手里拿著一根短笛,臉上帶著一絲笑容,看起來非常友好。他的身邊,還有一位三十出頭的美麗女子,看其氣質和身上隱隱繚繞的奇妙圣道之氣,應該是宗師之輩。
“是,不知道兩位前輩是…”呂楊連忙揖禮。
“不用客氣,我叫王船山,這是葉虛盈,乃是圣人的親傳弟子,所以你該叫我倆師兄師姐便可!”王船山笑道。
“是極!”女子笑瞇瞇道:“早就聽說老師前些天新收了一名學徒,我等一打聽,才知道是純陽師弟,純陽師弟之名,我和船山師兄可是如雷貫耳了,是以我們專程在此等你兩天了,呵呵,別人都是第一天就巴不得住進來,師弟卻是好幾天才到,真是和別的師兄弟不一樣!”
呂楊汗顏了,揖禮笑道:“原來是師兄和師姐,純陽真是汗顏了,勞累船山師兄和虛盈師姐等候,純陽心中惶恐,初次見面,這是純陽的見面禮,還請師兄和師姐往后多多關照!”
呂楊手一翻,立刻遞上了兩個小玉瓶,每個玉瓶里面各有一粒十壽丹。呂楊也早就打聽了,自己的導師圣人門下只有這兩位親傳弟子,年紀在三十來歲,都已經是宗師,可謂是驚才絕艷,石塔的事務一般都是他們在掌管,是以,呂楊是一定要和他們打好關系的。
而打好關系,第一肯定是獻上見面禮,這可是屢試不爽的手段,若是對方不爽快,肯定是禮物的分量不足,所以呂楊肯定不會吝嗇。
王船山和葉虛盈接過玉瓶一看,果然微微色變,然后容顏徹底舒展開,臉上仿佛開了一朵鮮花,嘴巴合都合不攏。
“師弟果然是財大氣粗,這一出手就是兩粒十壽丹,我等真是受之有愧呀!”王船山頗有些不好意思,他雖然想要推遲一番,奈何十壽丹非同一般,這玩意在神都可是稀罕物,據說不僅增加壽元,而起它的副作用還不少,其中增長修為、駐顏,或是返老還童都有可能。
這樣的好東西,簡直是圣道中人夢寐以求之物,估計現在整個神都,也只有呂楊才能拿得出來。
“當得,這只是純陽的一點心意,師兄師姐一定要收下,純陽初來乍到,還要師兄師姐多多照顧!”呂楊連忙道。
“那好,那咱們就笑納了,往后在石塔有什么難處,盡管來找我們!”王船山和葉虛盈笑道。
“若有難處,一定會讓師兄和師姐幫忙!”呂楊將兩人送走,呂蒹葭嘟著小嘴道:“二哥,他們怎么這樣,這擺明了是拿咱們當冤大頭呢,你那十壽丹現在可是稀罕物,怎么隨便就給了?”
呂楊笑道:“正因為是稀罕物,所以才給了,若不是稀罕物,我也不好意思拿出手!”
正說著,袁眉從石塔中走出來,詫異道:“師弟,你怎么才來,我這都等了好些天…咦,這小娘子是誰?”
“我妹妹,叫呂蒹葭!”呂楊笑道。
“那好,到石塔上來吧,我已經幫你安排好了!”袁眉帶著呂楊上了石塔十七層,只見十七層石塔很寬敞,有兩間臥房,一間客廳,一間書房,還有一間浴室,房間中的東西都是新置的,非常齊全。
呂楊兄妹倒是滿意,又和袁眉打聽了石塔的規矩,又讓袁眉帶著到石塔四周的殿宇參觀了一遍,很快就熟悉起來。
原來真知求鑒石塔包括了主體的石塔和附近的三十六座殿宇和各式亭臺,這些都還只是百圣太廟的一隅,事實上,百圣太廟囊括整個山嶺,山頭延綿,偶爾會看到青山秀水之間看到密集的殿宇和高塔,若是騎著馬在百圣太廟內跑一圈,沒有一整天根本辦不到。
百圣太廟之寬廣,竟至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