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適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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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輪射藝院比，呂楊和王天河勝出，這兩個人，勢必還要斗上一次，以定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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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外兩位秀生，也要再比一場，爭奪第三名的名次，對他們而言，那將是非常關鍵的一場比試，因為州比資格只在前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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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于呂楊來說，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經全六藝獲得了州比資格，這可是白龍潭書院有史以來最讓人驚羨的成績，足以成為驕傲的資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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籠罩在呂楊頭上的光環太過耀眼了，才第三輪射藝比試結束，黃乙乙、呂蒹葭、巫大柱三兄妹、錢來兄弟、俞明顧風等人已經迫不及待迎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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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恭喜了，全六藝的州比資格都被你拿到了，這么多的名額集中在一人身上，讓人羨慕！”黃乙乙一臉羨慕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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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威武，咱們臉上也有面子了！”俞明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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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蒹葭擠進來興奮道：“二哥，我已經讓人去報信了，爹和娘明天一早就能收到信，他們一準兒高興，等到下個月初一州比的時候，蒹葭親自去將爹和娘都接到書院來，看二哥怎么奪殿比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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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來立刻點頭笑道：“是極是極，呂兄這么厲害，二老一定要來看看的，蒹葭妹子，你放心吧，到時候我和你去接伯父和伯母，讓他們也看看呂兄勇奪殿比資格的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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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蒹葭豎眉道：“你是我什么什么人？你不能去，只我和二哥去接我爹和我娘就行，不關你什么事，一邊兒去，省得別人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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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來尷尬，連忙道：“對對對，都聽蒹葭妹子的，不過上一回我也見過伯父伯母了，他們怎么會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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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不讓你去就別去，影響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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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是有些影響不好…”錢來無奈地攤攤手。呂蒹葭才展顏繼續問道：“一會兒比試最后一輪，二哥可要好好比，最好能夠奪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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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這最后一場比試我已經打算放棄了！”呂楊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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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為什么？”呂蒹葭和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巫小靈連忙叫道：“小先生，你可不能這樣，這是一個多好的機會，若是拿到射藝第一，往后小先生在書院就徹底威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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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極是極，呂兄，你可要想好了，不要意氣用事，雖然那王天河厲害，但是你也不是沒有機會！”錢來連忙勸說，其余人也都紛紛勸阻，他們心想著，既然射藝已經拿了前二，當然要爭一爭第一才是，沒有理由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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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七嘴八舌，呂楊眉毛一皺，揚手喝道：“行了，比不比我自有主張，下一場比試，我已經決定不比了，就這樣吧！”呂楊撥開人群走出擂臺，往南明湖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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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愕然，顯然不明白呂楊為什么不比了？難道是怕了那王天河，覺得沒有希望才放棄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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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蒹葭小跑著，拉住黃道蘊的衣袖，委屈道：“道蘊姐，二哥說他和王天河的比試他放棄了，若是不比了，那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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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道蘊想了想，已經明白呂楊的心思，她不禁嘆息一聲道：“不比也好，這倒是全了不少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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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蘊姐，你這是什么意思，你該去勸一勸我二哥才是，他最聽你的話了！”呂蒹葭拉著黃道蘊的衣袖委屈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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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道蘊搖搖頭：“這件事我覺得師弟做得好，我是支持他的，畢竟他有自己的考慮，不會無緣無故做出這樣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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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蒹葭不依：“能有怎么考慮？難道是二哥怕了那王天河？”呂蒹葭想到王天河那浩然莫測的劍光，不由心中一顫，她不禁搖頭道：“不會的，二哥是最有勇氣的，怎么會害怕呢？雖然那位王兄臺的劍光厲害，但是二哥沒有理由便放棄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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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上來的錢來、顧風、俞明、黃乙乙、巫家兄妹等人也都不明白呂楊為什么說不比就不比了，全都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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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道蘊笑道：“大家不要瞎猜了，那可不是呂師弟害怕了什么，而是沒有這個必要…”黃道蘊轉頭對呂蒹葭道：“你還不明白你二哥的性子嗎？他有的時候是最看重實際利益的，沒用的甚至是有害的事情，他是不會去做的，這最后一輪射藝院比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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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王天河比試有什么害處不成？那可是揚名萬里的事情，不比可惜了！”俞明急忙道。他也實在沒有辦法理解，在書院之中射藝第一的名頭比其他五藝第一的名頭要響亮十倍，他就不明白了，呂楊說不比就不比了，這決定也太突然了，一會兒大家還等著觀看呂楊和王天河的射藝院比呢？這么做，觀眾可是會很失望的。那么接下來，只有張俊生和俞嵩年的比試了，這精彩程度肯定會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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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道蘊搖頭：“呂師弟現在已經聲名鵲起，他不需要再做什么了，而且全六藝州比資格都讓他拿到了，他的聲譽已經很厲害，沒有必要再和王天河比了，若是再比，反而過猶不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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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道蘊沒有說下去，呂蒹葭道：“怎么會過猶不及，不是更威風，名聲不是會更加響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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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道蘊嘆息：“響不響亮我不知道，不過我卻知道，書院的名聲必然不會更響亮，書院所有秀生的名聲也不會更響亮，呂師弟若是再比，無論輸贏，都是在打書院所有秀生的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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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會？”呂蒹葭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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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會，你想，呂師弟若是秀生也就罷了，偏偏他只是一位童生，道業差距在那里擺著呢，若是他贏了，書院的秀生將情何以堪，這不是打臉是什么？非白龍潭書院外的儒生一定不會說咱們白龍潭書院出了一位天才，只會說咱們書院的秀生都是廢柴，連區區一名童生都比不過…最重要的是，無論輸贏，別人都是這么說的，這樣的話，姑且不論對錯，都會對書院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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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蒹葭緊張道：“這不應該啊，別人怎么能這么議論，這不是誹謗和編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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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面子，誹謗和編排是肯定的，相信現在不少儒師都在無奈呢，呂師弟取得全六藝州比也就罷了，那已經是壓了全書院所有秀生一頭，若是再讓呂師弟在射藝院比上壓了所有秀生一頭，你說師弟以后在書院固然風光，但是長久之下，能好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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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來搖搖圓臉腦袋，嘆服道：“確實是…嘿嘿，呂兄還真是鬼呀，還是他看得清楚明白，所以和王天河的比試，無論輸贏，對書院，對所有秀生，對他自己都沒什么好處，若是我的話，我也不比了！現在的名頭早就夠響亮了，何必非要弄得太過，損害了書院和秀生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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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道理！”黃道蘊點點頭，又在妹妹黃乙乙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黃乙乙點點頭，連忙小跑去找自己的父親黃宗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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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宗羲聽罷黃乙乙的匯報，點點頭，似乎也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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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沖，是不是純陽有什么事？”陸蒼看了黃宗羲的神色，不禁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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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是純陽放棄和云天河的比試了！”黃宗羲嘆息一聲，臉色露出一絲欣慰之色。陸蒼哈哈大笑起來：“這斷然不是你教他的吧？好吧好吧，純陽這個小家伙，確實讓我刮目相看了，他能這樣的心思和胸懷，你這個做老師的確實夠省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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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宗羲似乎也有些小得意，笑道：“純陽的資質確實沒得說，沒有想到處事也日漸圓潤了，呵呵，照這么看來，他將來不難成就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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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宗羲朝陸蒼揖了一禮，然后到了院主曹道元的身邊，小心翼翼在其耳邊說了一句話。曹道元點點頭，不得不嘆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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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曹道元才招招手，吩咐手下的儒師，將呂楊不比的消息暗中傳出去，不一會，消息就被傳得沸沸揚揚，整個南明湖上，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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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那呂公子自覺比不上王公子，已經認輸，放棄了射藝奪冠的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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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那呂公子剛才看到王公子大展神威敗俞嵩年的絕世劍術，所以當時就說了，和王公子的比試作罷，他不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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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說，王天河第一，他只能屈居第二了？哈哈，這樣才對了，想那王天河公子藝業何等驚人，呂公子雖然不凡，但總是有些差距的，即便是我們，看了王公子的驚世劍術，也覺得無可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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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子道業本就高一重，呂公子不敵也是應當，只是沒有想到呂公子竟然不比了，看來王公子的劍術為本書院第一確實是實至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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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那是，我早就說過，呂公子的鞭法再厲害，也不敵劍術，你想啊，劍乃是君子之器，最正統的圣道法器，哪里是鞭子可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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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一場精彩的比試算是泡湯了，不過還好，還有張公子和俞公子的比試，權且看一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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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揚開來，輿論總算是往好的方向上發展。不少秀生聽到人們這么說，心里確實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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