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主,這里有三位儒生,推算最為細致,不僅地龍翻身和暴雨都推算到了,而且還推算了發生的確切時間和幾個細節,和我等推算出來的差不了多少!”
一位儒師將三張白紙遞給曹道元,曹道元接過一看,第一張紙上寫著:“辰末,地龍翻身。巳時初,地裂。巳時中,暴雨,樹折。”
再看第二張,上面寫著:“辰時末,地龍翻身。巳時初,地裂。巳時中,暴雨,冬雷陣陣,擊倒大樹。”
“還真是不錯,已經和我們這些儒師推算的相去無幾!”曹道元看了一下署名,發現署名是:“黃道蘊”
曹道元呵呵一笑,連道了兩個不錯。再看第三張白紙,上面寫道:辰末,地龍翻身。巳時初,裂谷現。巳時中,雷鷹撲,巨蛇走,暴雨,雷霆擊折大樹。巳時末,雨霽。”
看到這幾句話,特別是雷鷹撲、巨蛇走,雷霆擊折大樹這幾句,曹道元精神一振,這已經和自己的扶乩結果驚人一致了啊,白龍潭書院,什么時候竟然出了一位精于術數的儒生?這樣的造詣真是不可思議。
再看署名:呂楊。
曹道元一愣,突然爽快地哈哈大笑起來:“真是出人意料,沒有想到我曹道元還真是走了眼了,哈哈,我白龍潭書院看來今年要出一位天才!”
一些儒師看到院主如此,不禁露出驚訝之色,只有幾個已經知道呂楊術數結果的儒師沒有太過驚訝,而是露出了然的神色。
“院主,是不是發現了術數方面的天才?”壽陽公主好奇問道。
“回殿下,可以這么說,不過時辰尚早,一切還需要等一會以事實核實,要知道,一切術數,都以事實為基準,只有當事實發生了,才能驗證術數的造詣!”
曹道元將三張白紙遞給壽陽公主,公主看了看,露出詫異之色:“黃儒師真是不錯呀,女兒和弟子都在術數方面有著驚人的天賦,其他人不是只算出地龍翻身就是算出暴雨,而且缺少確切的時辰!”
“殿下也沒有想到呂楊會和本院主的預測這么接近吧,幾乎可以說基本一致,本院主推算的是鷹蛇斗,雷擊樹,呂楊算出來的和本院算的何其的一致?殿下想想,現在是冬季,本不應有雷霆,但是推算的結果竟然出現了雷霆,這和自然相悖,顯然其中還有玄機,從這一點上看,其他儒生都沒有算到雷擊這一條,唯獨兩個儒生算到了,而且其中一個還只是童生,按理說這樣的修為絕不會有這么高的術數造詣!”
曹道元百思不得其解,因為呂楊的術數,已經達到了他這個宗師的高度,這簡直不可思議,以曹道元的見識,竟然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要知道,術數一向是和道業緊密相關的,童生的術數造詣一般都很低,甚至可以說只能入門,若是能算出地龍翻身或者暴雨其中一個就算不錯了,但是偏偏呂楊的推算不僅如此,還有確切的時間和細節,這樣的術數造詣,儼然已經不是一般人可比。
壽陽公主也若有所思,她也感覺到奇怪了,按理說呂楊不該有這樣的推算。
“院主和眾位儒師的推算有多少把握?”壽陽公主問道。
“殿下應該知道,本院和眾位儒師的推算,至少有九成把握是正確的,這也是太道扶乩術的奇妙之處,所以本院才好奇,呂楊是怎么推算出這樣一個和我們一致的結果的?”
“不會是他剛才用了其他的術數方法吧?”壽陽公主微微一震,突然就想起了呂楊用赤銅通寶起卦的事情。
“嗯,看來十有八九如此!”曹道元若有所思,將手上的三張紙遞給儒師,讓儒師全都一一看過,但凡是看到呂楊這位童生的推算結果,儒師們無不臉色古怪,他們也著實不明白,呂楊是憑什么推算出這些的,要知道一些細節,就是他們也算不清楚的。
“院主,不會是他作弊吧?”一個儒師遲疑一會,小聲說道。
“作弊?”曹道元狠狠瞪了該儒師一眼,沒好氣道:“這一次院比,儒生們不可能知道,而且事情還沒有發生,能夠怎么作弊,你倒是作弊給本院瞧一瞧?”
“呃…”儒師滿臉通紅,顯然也為自己的沖動懊悔不已,曹道元說得沒錯,這一次術數方面的院比,沒有作弊的可能,呂楊能夠有這樣的推算結果,只能有兩個解釋,一個是瞎貓撞上死耗子,完全瞎猜中了,第二個就是呂楊真正有真才實學,在術數方面的造詣高他們一等!
不過,這不太可能啊!
儒師們沉默下來,壽陽公主也沉默下來,就連曹院主也不得不沉默下來,每個人的心里都在千回百轉想著什么。
“時辰快到了!”辰時將盡的時候,一名儒師小聲提升,眾人精神一震,全都走到了云際飛舟的船沿旁,眺望火磷山谷。
現在這個位置,離火磷山谷足夠遠,但是憑借這些儒師的非凡的目力,依然可以清清楚楚的觀察到整個山谷的風吹草動。
儒生們也紛紛走到了船沿邊上,目不轉睛注視遠處下方的火磷谷。
“轟隆隆…”
火磷谷頓時突然晃動起來,草木、山石劇烈的震動,附近的山巒也明顯的晃動,這便是典型的地震,也就是地龍翻身。
“啊…還真是地龍翻身,我已經算到了,可是時辰不太對啊…”很多儒生先是振奮,然后才一臉懊惱,因為他們都已經知道,能夠算到地龍翻身的至少有大半以上。
火磷谷隱隱傳來地震的轟鳴聲,整個火磷谷猛地坍塌下去,山谷中央撕裂開一個大口子,這個口子是大地的一條裂痕,在不斷的地震中越來越長,裂縫的口子也越寬越深…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整個火磷谷已經被一條長十余里,寬上百米的大裂口撕開,一分為二,大地的裂口觸目驚心。
云際飛舟雖然隔得老遠,但是眾人的目力,依然可以十分清楚的看到裂口內部紅色的火磷礦脈,同時一股黑紅色的氣息升騰起來,籠罩整個山谷。
“那是地煞之氣?”呂楊詫異。
“師弟說得不錯,那是地煞之氣,看那色澤,又是從火磷礦脈中升騰起來的,應該是很純正的火磷玄陰煞氣,這是一種很烈性的地煞之氣,若是尋常人,觸之則亡!”黃道蘊說著,她的雙眸之中露出一縷渴望之色,但是隨即就被她壓下來,臉上風輕云淡。
云際飛舟上但凡能夠認出這股火磷玄陰煞氣的人全都淡定不了了,儒師們還好說,沒有壽陽公主和曹道元的授意,他們均不敢動彈,因為現在還是比試階段,等閑不能參與和破壞比試的“現場”。
但是那些儒生就不同了,有的已經議論紛紛,火磷玄陰煞氣平時可是很難見到的,它埋藏在大地深處,一般的火磷礦脈是孕育不出火磷玄陰煞氣的,只有火磷礦脈和玄陰地脈交匯之地,經過千百萬年的匯聚沉淀,才有可能產生如此濃烈的火磷玄陰煞氣。
如此一股煞氣,升騰上來,籠罩火磷谷,方圓十幾里全都是火磷玄陰煞氣,若是這個時候,一位大儒能夠將這股煞氣吸收,足夠他煉法十年,不用擔心地煞文氣不足,完全可以支撐他煉天罡了!
由此可見,這一股火磷玄陰煞氣的寶貴。
“全都不許行動,更不許高聲喧嘩!”曹道元說著,狠狠瞪了一眼幾個躍躍欲試的儒生,嚇得他們從船沿上退下來。整個云際飛舟,這才平息了騷動。
“揪…”
一聲清越的鳥鳴,一頭巨大的黑色巨鷹穿過云層,飛掠過火磷谷的上空,突然俯沖下去。
“雷鷹!”云際飛舟之上的儒生突然叫了一聲。呂楊微微一震,露出了笑臉,心想還真是不錯了,自己也已經算到了雷鷹的出現,果然沒有錯。
只見那頭雷鷹和老村長的靈鷲一樣巨大,雙翼伸展開,足有七八米長,身上還隱隱纏繞著細小的雷光。雷鷹剛剛撲到火磷谷,突然之間,一條磨盤粗的黑色巨蟒從山谷外的深澗中竄起,一下子撲到了火磷谷,鉆入濃烈無比的煞氣之中。
一鷹一蛇,像是看到了美味的獵物,一下子撲進了火磷谷,然后一鷹一蛇便兇猛無比地打起來,一時間火磷谷草木摧折,摧枯拉朽,亂石迸飛。
“自己推算,雷鷹撲,巨蛇走,還是有些差距啊,應該是鷹蛇斗才對!”呂楊微微嘆息一聲,他推算到有鷹有蛇,但是沒有推算到應蛇的劇斗,這無疑是自己的術數造詣還不夠的緣故。
看到這里,云際飛舟上的儒生們全都臉色煞白了,因為他們全都沒有推算到這驚心動魄的一幕。
“死了,怎么會有鷹蛇斗呢?”儒生們長嘆一聲,恨不得咬碎了牙齒。
儒師們則露出早有預料,但是又露出微微震驚的神色,早有預料是因為他們合力算到了鷹蛇斗,但是他們震驚于呂楊異乎尋常的準確推算。
剛才事情還沒有發生,所有人都沒有發言權,但是現在鷹蛇都出現了,那么儒生們的術數推算結果就開始受到儒師們的普遍關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