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滿刀弓,月黑殺人夜!
寒風帶著尖銳的呼嘯,從天地間吹掠而過,茂密樹木叢在劇烈的搖曳中,裂開了一線縫隙,黑暗里,顯露出北如來蹲伏在地上的身影,和挑著微笑的嘴角,那微笑卻又含蘊著說不出來的冷銳.
在北如來的身后,還蹲伏著二十多名精兵強將,他們一個個都穿著白色雨衣,把自己的身子緊緊裹住,以此來保持著長期潛伏的必要體溫,也抵抗雪水融化,同時,又把小棉花球放在鼻孔里.
他們用這抗拒著涌入的雪屑,也避免鼻子被凍壞,此時,他們跟著北如來一起盯視著前方一塊空地,眸中閃爍著狼一樣的咄咄兇光,寒冷風雪中,眾人一動不動,就像是一群沒有生命的雕像.
也不知這樣潛伏有多長時間了,一片寬大的穴被風吹起,停落在北如來的肩膀,扇動了兩下又被風吹的飄忽遠去,發出咆哮般的聲音,北如來仿佛是被驚醒,抬起手,看了看腕上夜光手表:
十點!
這是華俄蒙一處交界之地,北如來就是前來交易的第一小隊長,只是他并沒有等到明晚再跟俄國佬交易,在東方雄的密令中,為了避免陷阱發生,明晚按時交易只是幌子,意在穩住俄軍火商.
北如來他們真正的任務,那就是伏擊俄軍火商和蒙古人的交易,換句話說,直接黑吃黑給此次行動劃上圓滿句號,這樣既可以避免掉入陷阱全軍覆沒,還可以撈取一大批軍火來補充黑龍大營.
最重要的是,它能夠測試軍火商有沒反水.
此時,親自由北如來挑選的二十多名好手也各就各位,分散在不遠處,原本按照北如來的意思,這批身經百戰的兄弟已經足夠,但東方雄說人多力量大,讓他們部署完畢后給葉清柔傳送消息.
畢竟這種把人拉過來又趕回去的事情太傷葉清柔的心,而且萬一出了什么狀況,這支接應小隊沒準就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北如來想了半天,覺得有理,于是埋伏好后就給葉清柔傳了信息.
傳完信息,北如來就關閉一切通訊,保持無線電靜默免得敵人查知,隨后就開始等待動手的時刻到來,這次如果順利的話,估計可以搞幾件先進武器回去做藍本,洗刷柳葉刀帶給北家的傷害.
柳葉刀率領將士襲擊北欣心,被東方雄拿個正著后自殺謝罪,雖然趙恒他們沒有借題發揮對付北系,但北如來還是能夠感到不少玩味目光,似乎在某些人眼里,北家永遠洗不脫民族罪人嫌疑.
這也是北如來主動接受任務的要因!
北風清冷,涌入北如來的脖子,他挪一挪身子,還按了按耳麥,把它固定好,在場每個人耳邊都掛著一個衛星對講機,方便開戰之后聯絡,一大群人從下午進入這里,然后就基本沒有挪過窩.
這可不是平時演習時的紅藍對抗,而是實打實的拼命,稍有不慎就會缺胳膊少腿甚至斃命,所以北如來不敢掉以輕心,北如來帶出來的狙擊手,也都全神貫注死死盯著前面,等著目標出現了.
十點半.
十一點.
凌晨.
呆了近六個小時的北如來摸出一塊巧克力,塞入嘴里慢慢咀嚼補充能量,他本來是耐心極好,畢竟在軍隊里歷練了這么多年,可是到現在還不見交易兩方影子,他也不能免俗,有些焦躁起來.
尋思情報會不會有誤就在北如來腦海中轉動念頭時,遠方終于出現一點刺眼光亮,一束車燈遠遠照射過來,越來越亮,拐角,直奔北如來的埋伏圈沖過來,所有人精神一震,正主似乎來了.
北如來趴在雪地里面,最后握緊手里的微沖,眼神輕輕瞇起來,大概五分鐘左右,車燈臨近,最終緩緩停下來,正好停在北如來二十多號人散開的包圍圈里面,所有人靜觀其變等待后續發展.
對方顯然也準備了不少人手,十多輛改裝過的面包車,三輛大貨車,車子剛剛停在空地,幾十號俄國人就全部下車,圍繞著大貨車,從各個方向死死守住,似乎里面的東西由不得他們不小心.
三十七人,清一色的微沖,防彈衣!
"嘎!"
面包車隊停下沒多久,又有七八輛越野車緩緩靠近,看樣子雙方已經初步接頭,一方給錢,然后就可以把大貨車開走,十多名邊軍看了看北如來,卻發現他面無表情,根本沒有任何行動指示.
顯然還不到攻擊的時候.
三十多號圍著大貨車的俄國佬如臨大敵,每個人都端著槍,神色警惕,毒品軍火交易,黑吃黑的案例不在少數,都是為了點血汗錢摸黑往前走的人物,為了一點利益就肯六親不認的大有人在.
更何況對方跟自己只是合作關系,玩點陰的再正常不過了,七八輛越野車停下后,鉆出一個面色如玉的男子,穿著棉襖和水靴,宛如一個北方農民,可是見到他,數十名俄國人神情緩和下來.
這給予北如來的感覺,那就是老熟人了.
在中年男子徑直走向俄國佬時,后面跟上幾個同樣五大三粗的蒙古漢子,他們緊緊保護著前者靠近對方,中年男子緊一緊身上衣服,隨后把目光落在一個禿頂俄國佬臉上,笑容漸漸綻放開來:
"拉姑夫先生,晚上好!"
他上前跟對方擁抱:"怎么,這次親自來押送"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毫無顧忌,夜深人靜,聲音傳出老遠,不過很快被呼嘯北風消散,被稱呼為拉姑夫先生的俄國佬咬著一支雪茄,擁抱中年男子后也笑道:"宗立后,你怎么也親自來了"
他言語帶著一抹打趣:"你這個華俄列車大劫案的首犯,這次又準備伙同蒙古人干什么買賣要這么一批軍火,足夠武裝一個連,這次搶火車還是飛機看來沉寂二十年的你又準備爆發了!"
在中年男子深不可測的笑容中,俄國佬的聲音變得低沉起來:"只是我要警告你,我不在乎你拿軍火去殺人放火,但不得傷害我們俄國子民,否則下次不僅不再交易,我還會爆掉你的腦袋!"
中年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戲謔,拍掉身上一攤穴后出聲:"拉姑夫,你未免太小瞧我了,搶火車搶飛機真當我還是二十年前的愣頭青搶火車的錢夠買這批軍火嗎夠給手下兄弟喝酒嗎"
"這倒也是!"
拉姑夫笑著點點頭,這批軍火金額巨大,不是搶火車能夠賺回來的,不過他也懶得去窺探對方用意,摸出錢包掏出半張鈔票,望著走來的中年男子開口:"雖然認識,但有些規矩還是要做."
中年男子淡淡一笑,摸出半張鈔票遞了過去.
華俄列車大劫案的首犯 聽到這幾個字,北如來眼神微微閃爍了下,想起一件歷史大案,二十年前,廄至莫斯科的國際列車,出關后,在蒙古境內,一伙藏在包間中的歹徒手持瓦斯槍,匕首搶劫乘客的護照,錢財.
在此后長達四天的時間內,這伙匪徒共搶得一萬多美元,兩萬多元華幣,以及無數金戒指金項鏈等財物,同時,有六名女子被強.奸,輪.奸,多人被打傷,刺傷,影響可謂前所未有的惡劣.
北如來曾因為好奇翻過這個檔案,犯罪分子之所以猖狂作案,是因為他們以為在跨國列車犯罪,華國警察管不著,外國警察管不了,據公開資料,列車離開中國邊境后,華國警察按規定下車.
但俄方并未在車上配備警力,所以打劫列車的歹徒多持致命武器,肆無忌憚的一個包廂一個包廂地搶,拒絕交出財物的男旅客遭遇毒打,搜身,翻行李,而女旅客則被要求脫光衣服將錢上交.
他們對待反抗或逃跑的旅客,直接持械傷害甚至停下列車追砍,據當時的旅客回憶,因為車上多是淘金的華國人,歹徒起初還會有所顧忌,但到了后來,干脆毫不手軟,即使是熟人也會遭搶.
總之,那一次大劫案,華俄列車旅客反復遭搶,旅客攜帶的錢財,首飾,物資洗劫一空,可謂吃干榨凈,雖然后來七十多名犯人被華國警方抓住斃掉,但核心人物卻像是聽到風聲不見了蹤影.
二十年過去,主犯依然不見落網.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
北如來看著前方的中年男子感慨一句,雖然過去二十年難于辨認面貌輪廓,穴飄飛也難于細細查看,但北如來相信拉姑夫不會扯淡,這荒山野嶺的,對方也沒必要扯出一個通幾的來歷啊.
此時,在北如來的視野中,拉姑夫和宗立后已對頭完畢,握了下手,宗立后歪了歪腦袋,他身后立刻有人向大貨車走去,北如來的眼睛微微瞇起,向身邊邊軍傳出指令:"注意,準備行動."
他的聲音平淡,沒絲毫波動:"一個不留!"
此時,拉姑夫身邊一個心腹人物走到大貨車前面,輕車熟路,將車后的鐵門打開,頓時,數十個半透明的箱子出現在所有人眼前,隱隱約約,一片黑乎乎,拉姑夫朝著宗立后做了個請的手勢.
顯然示意他驗貨!
宗立后擺擺手:"你們的聲譽,我信得過."
咬著雪茄的拉姑夫依然笑容和善,也沒有過多勉強,揮一揮手,原先坐在大貨車上的俄國人頓時下車,由宗立后方面人物頂上,更換車牌,檢查油箱,查探追蹤,一系列動作都顯得異常老練.
毫無疑問,今晚來碰面的都是雙方核心班底,對這些必要程序早就滾瓜爛熟了,沒有發現絲毫問題,坐在車上的蒙古漢子,向宗立后點一點頭,示意一切正常,宗立后把玩雪茄淡淡開口:
"今晚合作很愉快,下次來華國玩玩!"
拉姑夫聞言大笑一聲:"傳聞華國的花花世界一直不錯,我在華國也有不少生意朋友,可是過了明晚,我怕不僅不能去華玩耍,還要學你找一個地方躲十年八年,否則我分分鐘被亂槍打死."
他吐出一口煙圈,任由風雪吹拂帽子:"預見到明晚過后的危險,我才把咱們交易日子提前到今天,不然以我的風格,哪會如此草率行事所幸今晚也算順利,不然真要懊悔富貴險中求了."
他把雪茄丟在雪地上,用皮靴狠狠的踩滅:"再說了,這些年也搞了不少錢,現在趁機金盆洗手接受軍方招安,也不是一件什么壞事,總之,今晚相見也算是餞別吧,再要見面只怕在葬禮."
"怕什么"
宗立后把雪茄丟入嘴里,不過沒有掏出打火機點燃:"過了明晚,老虎不僅要失去牙齒和爪子,還要被押回廄囚上幾年,哪里還有能力傷害到你你就是來廄晃蕩,對方也拿你沒辦法."
俄國佬臉上沒有太多的欣喜,只是微微瞇起眼睛笑道:"宗老弟,我欣賞你二十年前干的大案,還嘆服你不僅潛逃二十年,還升官發財成了一級警衛,可兄弟我還是要勸你一句,不要大意!"
宗立后淡淡開口:"我命由我不由天!"
"茲!"
就在這時,俄國佬腰身一個物體震動起來,他拿起來掃過一眼,臉色一變喝道:"不好,這附近有兩股通訊頻率,一股是你我約定的頻率,還有一股不明身份!"隨即,他怒喝一聲:"撤!"
北如來發出對方察覺,馬上喝出一聲:"殺."
"砰!"
一聲沉悶聲響驟然響起,仿佛死亡的號角般,讓人措手不及,巨大的危險瞬間爆炸開來,宗立后眼睜睜看到提錢過去的同伴爆起一股血花,轉瞬間整個頭部四分五裂,腦漿,血液,一起迸射.
血腥而暴力,場面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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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在外,就上移動版m.
(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