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陽光燦爛,秋葉靜美。
孫大平站在一副兩米高的鏡子面前整理衣服,舉手投足有著自己的從容和優雅,只是就在他拍拍衣服的時候,突然見到鏡子射出一股強光,肆意沖到他的身上,讓人不能視物,轉瞬尖銳聲出。
朦朧中,只見鏡子里面多出一個人,全身流淌說不出的殺氣,挽弓搭箭,對著自己怒射而出,孫大平呼喝都是來不及,霍然仰天倒下去,怒箭幾乎擦著他的頭頂射過,射到他身前的鏡子之上。
砰的一聲大響,孫大平前面的鏡子炸裂,漫天飛舞,光線流離,驚心動魄,孫大平躺在地上渾身冷汗,還沒有從地板爬起來,持箭之人已經踏在他的身邊,一支利箭低垂下來,對著他的眉心。
與此同時,他發現身邊多了十幾個人,全是自己的兒孫后輩,從大到小一個不漏,一一被人踩在自己的旁邊,孫大平想要掙扎想要營救后輩,身上卻使不出半點力道,無助羸弱讓他悲痛欲絕。
他晃動雙手想要去摸兒女的臉,臨死前感受彼此溫暖,但無論如何都無法觸碰,看似近在咫尺,實則遠在天涯,孫大平凄然無比,只能把目光投向敵人,想要看清對方面目,將來在地獄告狀。
可惜,敵人五官飄忽不清。
“嗖!”
就在孫大平極其無助的時候,鏡中之人猛然刺下利箭,一股鮮血頃刻飆射出來,與此同時,無數把軍刀齊齊落下,兒子、女兒、兒媳和子孫,全都人頭落地,血淋淋的腦袋在他面前滾來滾去。
隨后,他還見到其中一顆腦袋是孫雯!
“不——”
孫大平怪叫一聲,直挺挺的坐立起來,他環視周圍一眼,發現自己并不是躺在衣帽間,而是自己的破舊搖椅上,沒有鏡子,也沒有弓箭,沒有殺機,孫大平一摸冷汗:“原來只是一個噩夢。”
在孫大平拍拍胸口慶幸只是一個夢時,心底也騰升一股說不出的驚悸,因為噩夢歷歷在目,真實的像是剛剛發生的事,這讓他莫名生出一抹不安,他伸手拿過冷卻的茶水,大口喝下平息心情。
他從搖椅上起身站到窗口,視野中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樓頂和樹上還有瞭望者,百余名孫氏保鏢荷槍實彈把莊園保護的水泄不通,敵人要想攻入進來大開殺戒,至少需要兩百名槍手和重火力。
這讓孫大平安心不少,自從烏騅被人砍了腦袋,昨天又遭遇汽車炸彈,整個莊園進入一級戒備,不過他還是尋思今天給兒女打個電話,告知他們最近要小心出入,免得生出變故落入敵人手里!
“父親!”
在孫大平咳嗽一聲吐出一口濁氣的時候,孫小北輕輕敲響房門走入進來,隨后把幾份資料放在老人面前:“我收到消息,云南王吳國忠遭遇暗算,在京城迎接兒子棺木的時候,被殺手襲擊。”
她望著老人話里藏話:“現場相當兇險,不僅有一批死士攻擊,還有被收買的內奸背后捅刀子,防不勝防,如非趙恒安排的人手,吳國忠此時已經是一具尸體,云南王也成了一個歷史名詞。”
“你想說什么?”
孫大平聞言目光瞬間凝聚,臉上也多了一抹凝重,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但他很快又恢復平靜,看著神情復雜的女兒開口:“想向我告知趙恒能耐?還是告知多事之秋?這跟孫家有何關系?”
孫小北深深呼吸一口氣,隨后低聲接過話題:“父親,江中華死了,吳夏國死了,華英雄死了,吳國忠差點丟了命,路易兄弟也重傷住院,他們慘遭一系列的不測,傳聞跟你的老朋友有關。”
在孫大平身軀微微一震時,孫小北又試探著開口:“他好像是反華聯盟會長,他名字叫林勝華,兒子叫林崖后,傳聞他們專門在暗中跟華國作對,凡是華國支持的,他們就不遺余力的反對。”
“你哪里來的消息?”
孫大平目光變得銳利:“趙恒告訴你的?”他一直沒有把林勝華告訴女兒,就是不想她橫生出事端,可沒想到她竟然收集到這么多消息,當下神情變得威嚴:“你已經把孫家的坎告訴他了?”
孫小北沒有直接回應父親的話,只是繼續剛才的話題:“這些比咱們牛叉的勢力都兇多吉少,咱們完全扛不起你的老朋友打壓啊,他們連吳國忠都能打得滿地找牙,孫家又能拿什么來對抗?”
孫大平看了女兒一眼:“我自有分寸!”
接著他又拍拍女兒的肩膀道:“你看看他們,能耐勝過孫家十倍百倍,還跟趙恒交情不淺,結果卻依然死傷慘重,可見反華聯盟何等強大?拉趙恒下水豈不害了他?咱們怎么可以如此自私?”
孫小北嘴角牽動一下:“讓趙恒介入,我們不一定會平安,但不讓趙恒援手,咱們一定難于熬過這個關口,現在趙恒正對林崖后大肆打擊,聯合黑白兩道要他腦袋,此刻正是最佳聯手之際。”
“一個億,要林崖后的腦袋!”
她挺直自己的傲然身軀:“咱們不再跟反華聯盟對話,撕破臉皮跟趙恒一起宣戰!”在孫大平保持沉默的時候,孫小北又補充一句:“父親,你覺得我腰纏炸藥對話,就能徹底解決事情嗎?”
“那些人心狠手辣翻臉無情。”
孫小北一撩額頭上的秀發,道出林勝華他們的狼子野心:“或許當場忌憚我們會井水不犯河水,但一旦炸藥危機解除,他們勢必對孫家殘酷報復,所以跟他們虛與委蛇求得平安,很難很難。”
“那就當場炸死他們!”
孫大平的眼里閃過一抹寒意,一字一句的開口:“既然無法妥善解決事情,那就直接來一個同歸于盡,我們死了,他們死了,孫家就可以一生平安,林家父子橫死,反華聯盟也就不足為慮。”
孫小北看著意志堅定的父親,徐徐呼出一口長氣:“父親,孫小北不怕死,也愿意為孫家犧牲自己,可是我希望死得有價值有意義,咱們有更好的選擇,何必用極端的方式來一個兩敗俱傷?”
她的神情變得肅穆起來:“我出事不要緊,要緊的是你不能有難,一旦你橫死在談判桌上,那對孫家會是極大的打擊,哪怕林家父子死了,孫家也未必能夠一生平安,所以你真要同歸于盡、”
“那就讓我做全權代表!”
孫小北挺直了自己身軀,望著老人落地有聲:“這次對話,我一個人去!反正我已經死過一次,再死一次也無所謂,但你老人家不能出任何事,父親,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帶來好消息的。”
她的眼里還迸射出一抹光芒:“我對那幫人已經恨之入骨,除了八號地大大小小的事端之外,烏騅的身首異處,門口的汽車炸彈,已經讓我的容忍突破了底線,我愿意抱著林家父子一起死。”
她一按老人肩膀:“但你不能去!”既然無法說動父親拉著趙恒合作度過難關,只能選擇自己去面臨這場危機,絕對不能讓父親跟著橫死:“父親,你宣告病重,由我接替孫家主事人位置。”
“好孩子!”
孫大平滄桑的臉上多了一抹惆悵,一抹感動,他伸手把孫小北緊緊抱在懷里,干癟的嘴唇微微抖動:“我知道你的孝心,也清楚你對孫家的感情,我卻讓你活生生的去送死,我對不起你啊。”
“對不起你、、、去找老肥!!”
他嘆息一聲:“用最簡單的方式解決最復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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