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冷風相送,巴黎到處流淌寒意!
在品字結構的花園中間,白發老人正不緊不慢打著太極,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咋一看去無法辨認它的威力,但從動作連貫可以判斷,老人玩太極少說有二十年火候,否則不會有那種行云流水。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萬物萬事盡在白發老人那圓轉自然的挪步推拿中,步伐于穩重間透出輕靈,修長衰老的身軀卻擁有孤葉飄零大海的堅韌,華麗而璀璨的飄逸讓林崖后驚嘆。
林崖后不由想起多年之前,自己看著老人起手玩太極的時候,心里頗為不以為然,以柔克剛更多的是表演,真正到了白熱化的廝殺,最終比拼的還是刀槍和勁道,因為誰也不會跟你擺拍姿勢。
直到狂妄自大的自己試著跟老人過招,林崖后才知道自己可笑,一招!老人只用一招就把向來推崇泰拳和譚腿的他放倒,讓他向來驕傲的暴烈拳腳失去意義,林崖后這才明白武術的博大精深!
一套太極打了半個多小時,在即將落幕的時候,白發老人向林崖后微微偏頭,后者心領神會點點頭,森寒笑容里有些許瘋狂意味,卻不失冷靜,他扔掉手里沒吃完的包子,直接沖向白發老人。
泰拳已經拉開架勢,驍勇無匹。
一步、兩步、三步、、、
接近白發老人后,林崖后猛然抬起腿,一腳快速向著白發老人頭部砸了過去,白發老人臉色依然平靜,眼睛中卻滿是恬淡意味,他猛然伸出手,架住林崖后橫掃過來的一腿,微微后退一小步。
隨后,他將林崖后往身邊一帶,一推,標準的太極拳,攬雀尾,剛才還氣勢如虹的林崖后猛然向后飛了出去,身體砸在一堆微微搖曳的花草中,花草破碎,身軀向后拖出了兩三米左右的距離。
林崖后在地上呼出一口長氣,掙扎著從草地上站起身,喉嚨一甜,一抹血跡從嘴角流淌出來,隨后又伸手一擦嘴唇笑道:“父親老當益壯啊,崖后沒有十年八年工夫,怕是擋不住你的太極。”
“你受傷了?”
白發老人緩緩收回雙手,望著林崖后止不住皺眉:“我之所以能夠輕易擊敗你,除了你只有我七成火候以及我太熟悉你的拳腳外,最重要的是你受傷了,怎么?昨天早上跟趙恒對戰吃了虧?”
林崖后深深呼吸一口長氣,努力平復自己的翻滾血氣,他并不詫異父親知道昨天早上的事,也沒有驚訝他查到自己跟趙恒對戰,隨后很誠實的回道:“是的,過了幾招,各有輸贏,算平手。”
雖然林崖后想起趙恒的六朵蘭花生出凝重,但他卻不太愿意承認彼此的差距,他更多是用自己剛跟李清幽肉搏完腳軟來找借口,何況趙恒也確實中了他兩腳:“下次再見,絕對不會放過他!”
“下次?”
白發老人語調一變:“你不覺得自己越來越自大嗎?為了一個女人,搞出這么多事情,如果不是你貪戀李清幽身體,你怎會要她做棋子?又怎么會被趙恒算計?所幸他當時不知道你的身份。”
老人語氣帶著一股尖銳:“不然你八成回不來,因為他一旦知道你是誰,知道我們扮演過什么角色,他百分百會不惜代價要你的命,還有一點讓我生氣,那就是出了事情,你卻不給我匯報。”
林崖后輕輕咳嗽一聲:“父親,對不起,昨天的事情沒有告訴你,是因為不想你生出擔心和耗費精力,而且那只是一個小小意外,我已經處理好全部手尾了,所以就沒有第一時間向你匯報。”
“小小意外?”
白發老人揮手讓人端來熱毛巾,拿過來擦拭雙手哼道:“你本應該藏在暗中,至少不要被趙恒捕捉到你的面目,結果不僅讓他抓你們一個正著,還被他拿走你們齷蹉的視頻,你更是受了傷!”
他目光炯炯看著兒子,毫不客氣的教訓:“這還算是小小意外的話,那什么算是大意外?我叮囑過你多少次了,雖然我們現在不懼暴露,但也不該高調過度生出事端,你就是喜歡四處折騰!”
在林崖后聳聳肩膀時,老人把熱毛巾丟回托盤:“扯入了李清幽,扯入了馬家,還把你也拖入進去,以趙恒的性格,他肯定會對你追根究底,不用十天半月,他就會把你明面的資料挖出來!”
老人背負著雙手:“一旦被他發現什么,咱們的布局必會受到影響,孫家,路易家族以及黑手黨的部署都會有變故,到時影響了周老的變天計劃,那就不是擔責任的事了,而是擔不擔得起!”
“父親放心!”
林崖后輕輕側身,跟著父親向大廳走去:“我放在明面上的資料相當有限,趙恒就是動用整個安全部也難于挖出太多東西,而且他現在更多是為孫家解決難題,不會把全部注意力放我身上。”
白發老人臉上沒有太多表情起伏:“希望如此,我們已經掐住趙恒不少外線盟友,隨時可以一把掐斷他們對華國和趙恒的支援,這也算是來巴黎的附帶任務,現在萬事俱備,只欠二把東風。”
“我不想你生出事端!”
林崖后嘆息一聲:“明白!”
白發老人像是想起一件事,側頭望著兒子低聲問道:“趙恒是一個狡猾之徒,你們昨天撤離的時候有沒有被他跟蹤?”他的神情多了一絲凝重:“如果被他鎖定我們,這次可要陰溝里翻船。”
林崖后早料到老人這個問題,微微一挺身子回答:“父親放心,我有分寸,昨天我們撤離酒店的時候,留下幾個探子盯著我們身后和酒店,情報顯示,趙恒在我們離去后也從酒店后門撤離。”
“撤離方向跟我們相反,探子足足跟了趙恒五公里!”
林崖后自信十足:“還拍攝了趙恒不少照片,所以趙恒絕對沒有尾隨我們跟蹤,當然,為了安全起見,我還繞了一個圈,去了天水別墅,把李清幽留在那里之余,我也從密道再度改變行蹤。”
他聲音一冷:“趙恒就算再有能耐,也只會找到天水別墅,我還做了設想,一旦他真牛叉找到天水別墅還鎖定李清幽的影子,他一定會帶領大批人手攻入進去,殊不知我在別墅早布下陷阱。”
“他最好不要出現,不然十有有去無回!”
在林崖后眼里閃爍一抹狠戾時,白發老人神情緩和了下來,拍拍兒子肩膀點頭:“很好,知道小心就不算沒救,不求你這陷阱殺掉趙恒,只要他不再纏上我們就行,暫時還不是硬碰的時候。”
他在餐桌上坐了下來,傭人很快送上精致的早點,老人揮手讓林崖后坐下來:“今天凌晨五點,我接到了江中華的電話,告知這兩天如果再不相見的話,他和華英雄就要飛去另一個國度了。”
“這里太多杜家殺手,他們要換個地方匿藏。”
聽到江中華和華英雄,林崖后聞言精神一振,他對毀掉華國昔日兩大總統有著熾熱,他穩住自己心神,望著白發老人低聲問出一句:“父親,江中華是真要離開,還是故意賭氣迫你相見呢?”
“兩者都有!”
白發老人嘴角勾起一抹戲謔:“這些天,他們像是喪家之犬流竄,總是要在喘息的時候,被我泄漏行蹤給杜家殺手,讓他們疲于亡命和廝殺,他們有點撐不下去了,我再不出現怕是要跑路。”
林崖后眼睛亮起:“窮途末路了?”
“差不多,不過我們可以出現了!”
白發老人本來不想這么快動手,想要等待江中華和華英雄他們真要離開巴黎再現身,可是林崖后搞出的事情,又不得不讓他盡快解決兩個定時炸彈,否則夜長夢多,趙恒介入會擾亂全盤計劃。
白發老人輕輕點頭,隨后拿起筷子淡淡開口:“不過還是不能掉于輕心,我已經跟他們約好明晚在風波亭相見,到時我會再引導杜家殺手攻擊,如果杜家殺手干掉他們,我們就不需要出現。”
他設想著明晚的一戰:“如果杜家殺手又死在他們手里,我就會讓周氏四大保鏢攻擊,徹底耗到華英雄的精力和底牌,如他扛不住拋出籌碼,那咱們就把他連根拔起,如果他沒有籌碼可打、、”
“咱們就送他一程。”
林崖后身軀一震:“周氏也派保鏢過來?”
白發老人點點頭:“唇亡齒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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