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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一十一章 變故再起

  圍剿宗親會殘存勢力過程異常順利,唐氏府邸被攻破以及唐老頭他們橫死后,整個宗親會最為精銳的人手喪失殆盡,士氣也下降到對趙恒望風而逃的地步,而且群龍無首也讓宗親會發生內訌。

  雖然黑手黨攻勢咄咄迫人,宗親會面臨灰飛煙滅的邊緣,但宗親會殘存骨干,覺得這時候還是需要選出一個主事人,這樣才能更好對抗趙恒和熊王,可惜坐下來的十多名宗親會骨干都想上位。

  于是在唐氏府邸被攻破的隔天晚上,宗親會自己火拼了一場,丟下近百具尸體才一哄而散,警方還從死者尸體中確認六名老臣,這個時候,誰都可以看得出,昔日雄霸一方的宗親會大勢已去,

  墻倒眾人推,就是這么回事。

  簡單一句話,直接讓歐洲地下社會陷入了轟轟烈烈的動蕩階段,也把宗親會徹底趕入萬丈深淵,趙恒在英國呆了四天,在自己傷勢養的差不多、局勢再無變數的時候,他就著手飛回法國巴黎。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如預料中的一樣,龐大的宗親會再無一戰能力,甚至面臨無休無止的清洗,黑手黨也接收宗親會地盤和人員,這一戰,黑手黨算是最大勝利者,熊王完全是狠撈一把。

  兩千多億的宗親會產業,七成都被熊王攢到了手里,相比白花花的現金來說,這些生財的固定資產對黑手黨更有價值,熊王看到各方傳來的情報,他知道這次跟著趙恒賭對了,賺的盆滿缽滿。

  而趙恒大獲全勝卻沒有太多笑容,唐氏父子橫死和宗親會倒塌,竟然讓他生出一抹寂寞錯覺,于是在唐府攻破的第五天,趙恒就從英國倫敦飛回巴黎,他想要敢在孫雯頭七之前去墓地前拜祭。

  有些事情,總是需要面對。

  法國,東部公墓,巴黎市內最大的墓地,位于巴黎的第二十區,面積兩百一十英畝,這里埋葬著許多在過去為法國做出貢獻的名人,公墓每年吸引數十萬來訪者,它還是五場大戰爭的紀念地。

  在這座公墓里,每一座陵墓都是獨一無二的造型設計,墓碑的樣式有或簡潔,或宮廷,或繁復的石刻,幾乎每一個墓碑前都刻有雕塑,有的造型非常高大,很有藝術感染力,有的則小巧精致。

  這些雕塑的造型也非常豐富,有少女低頭沉思,有站著的在掩面哭泣,也有一襲灰衣在為生命哀婉,有中年的男子坐著微笑的樣子,有小男孩和父親在對話的造型,還有飛機大炮等模型。

  風塵仆仆的趙恒走入這座公墓時正是下午,看著各種堪稱藝術品的石雕以及樹影婆娑曲徑通幽,趙恒的壓抑散去了兩分,在這里完全感受不到死亡的陰寒,更像一個令人流連忘返的美麗園林。

  七千六百五十四號!

  這是孫雯墓地的所在位置,一個如花似玉青春朝氣的女孩,變成一個冷冰冰的數字,趙恒的心又無意識疼痛了一下,不過他很快恢復一絲平靜,在一名工作人員的指引下,沿著一條曲徑前行。

  孫雯的葬禮六天前就舉行,這座公墓成為她最后歸宿,那時的趙恒正在倫敦調兵遣將,對宗親會大本營實施最后一擊,盡管趙恒告知熊王是想拿祭品安慰孫雯,但內心深處卻是不想面見眾人。

  這倒不是趙恒擔心孫家成員指責,呵斥自己沒有保護孫雯受傷,趙恒是不想感受那份悲戚,不想見到白發人送黑發人,所以他最終錯開孫雯的葬禮,選擇中午飛回巴黎,一個人來跟孫雯告別。

  站在七千六百五十四號的位置前面,趙恒頓時見到一個簡單卻干凈的陵墓呈現,鮮花簇擁,大理石墊高的墓臺,一塊帶有孫雯相片的墓碑,幾個盛放孫雯生前愛物的玻璃罩,還有一小段文字。

  “我來過,我很乖!”

  看著孫雯巧笑倩兮的風采,還有這一句俏皮的碑文,趙恒臉上劃過一絲恬淡笑意,似乎一下子拉回到兩人昔日相處的時光,他俯身用手抹掉雨水沉淀的露臺以及墓碑,讓它們恢復光亮和干凈。

  在趙恒出現孫雯墓地之前的兩分鐘,數名趙氏成員已經查探過陵墓三遍,確認沒有陷阱沒有炸彈沒有殺機,葉長歌才沒有跟昔日一樣搶在趙恒前面檢查,如今的趙恒,身邊防范堪比一國之首。

  不過葉長歌和十余名剛調來的影子盟成員,還是四處散開審視每一個經過人員,目光不討人喜歡卻也不會讓人反感,給人一種保鏢盡職盡責的態勢,葉長歌的目光還在一個老人身上停留良久。

  這是一個身穿白色服飾的亞裔老人,他跪坐在相鄰孫雯墳墓十米的一座簡樸石碑前,神情平靜念念有詞,像是悼念逝去的至愛親人,墓園出現這種人物不稀奇,只是葉長歌有點詫異他的跪坐。

  這種跪坐于普通人來說很辛苦,不用半小時就會麻痹腦袋昏沉,一個老頭這樣跪坐,一不小心就會腦溢血掛掉,可看對方樣子卻沒有半點痛苦樣子,葉長歌微微搖頭:這怕是一個東瀛人。

  東瀛人常年使用榻榻米,習慣跪坐這種方式。

  在葉長歌帶著影子盟環視周圍監控可疑情況時,趙恒正把一束百合花放在孫雯的墓碑前面,手指溫柔劃過容顏綻放的俏臉:“雯雯,我來看你了,對不起,下葬那天沒有過來送你最后一程。”

  “殺掉老唐給你做祭品只是我一個逃避借口。”

  趙恒聲音輕柔開口:“最大緣故就是不想感受悲傷氣氛,我更想跟你心平氣和的閑聊,當然,我也無法接受你入土的畫面,所以就扛著復仇的幌子躲去英國,還用打打殺殺來發泄心中情緒。”

  “聽到這里,或許你又會說我老土了。”

  趙恒腦海中晃過孫雯昔日冷艷的俏臉,語氣帶著一抹自嘲和愧疚:“其實我向來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只是始終無法原諒自己看著你擋子彈,讓你在最美的年華最璨的時光,如花兒凋謝。”

  “她不會怪責你的!”

  趙恒的話音剛剛落下,背后就傳來一記溫柔的聲音:“你為了給她復仇,當眾摔死唐思龍,還以雷霆態勢崩潰宗親會,雯雯在天之靈只會感激,哪會對你有什么怪責?何況她從不舍得怪你。”

  趙恒沒有回頭張望,他聽得出是誰來了,手指保持動作把花瓣理順,隨后就見到一雙皮鞋踏在身邊草地,鏤花的短襪裝飾著一雙渾圓的長腿,卡米爾裹著香風俯下身子,也放上一束怒放鮮花。

  趙恒呼出一口長氣,嗅著那一抹熟悉的香氣,還有卡米爾精致的俏臉,似乎想起了昔日七姐妹的情形,隨后恢復平靜望著卡米爾道:“你怎么來了?在法國的習俗里,好像沒有頭七這概念。”

  “雯雯葬禮那天,我沒有過來。”

  卡米爾貼在趙恒的身邊,紅唇輕啟告知實情:“雖然我很想參加雯雯的葬禮,但我在希拉她們眼里幾近成了小三,宛如我把你從雯雯手里搶過來,也像是我把雯雯害死了,姐妹情脆弱不堪。”

  她幽幽一笑:“為了不讓希拉她們心里不快,也為了不讓雯雯葬禮氣氛尷尬,所以下葬那天就找了一個借口缺席,尋思今天頭七過來跟雯雯見一面,當然,缺席也被希拉她們說成薄情寡義。”

  卡米爾一副無奈的樣子,微微一握趙恒的手背開口:“我問心無愧,所以懶得去跟她們解釋,至于我知道頭七很正常,我對中華文化從來不缺乏研究,自然知道頭七對死去的人意味著什么。”

  趙恒點點頭,算是明白卡米爾出現原因,隨后又聽到她淡淡補充:“雯雯,一路走好,盡管咱們有過不少磕磕絆絆,我卻依然很高興認識你,依然很欣慰跟你做過姐妹,這會是我一生記憶。”

  “我不知道自己的能耐。”

  卡米爾深深呼吸一口氣,隨后望著照片中的孫雯開口:“也不知道還能為你做什么,不過我一定會為孫家做點事情,我會想方設法把你小姑保出來,讓孫老身邊有人照顧,也讓你能夠安息。”

  趙恒看著卡米爾,眼里多了一絲深邃。

  “嗤!”

  就在這時,趙恒聽到石碑旁邊的草地,傳來一記宛如可樂啟開的聲音,隨后一股白煙從沙土和綠草中騰升而出,就像是農村清晨的渺渺炊煙,卡米爾微微一愣,下意識想到祖墳上冒煙的字眼。

  “快走!”

  趙恒卻是臉色一變:“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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