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半。
在山川法子思慮跟趙恒交易的時候,安小天正捂著斷指走入機場,相比昨天的燦爛笑容和意氣風發,今天早晨他顯得要憔悴兩分,雖然第一時間去醫院治療,但斷指帶來的傷害還是摧殘身心。
不過見到前方一架緩緩停靠的亞航飛機時,安小天臉上還是擠出一抹笑容,隨后就在機場咖啡廳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他要了一杯滾熱的藍山咖啡,一邊欣賞著機場景色,一邊等待著飛機廣播。
在安小天低頭抿著咖啡的時候,后面也落座一個中年男子,帥氣,高大,還帶著一股陰柔氣息,宛如東倞大學走出來的教授,他也相似的要了一杯咖啡,一邊輕輕搖晃,一邊注意安小天舉動。
他一只手攤開放在座椅上,一只手捏著咖啡杯喝著,目光很銳利的盯著安小天背影,捕捉對方任何一個細節,他跟了安小天差不多十二小時,從巷子到醫院,從醫院再到機場,始終沒有丟過。
相比昨晚到早上的小心翼翼,中年男子此時呈現的更加放肆和膽大,他已經不介意自己是否被發現,如果安小天在登上飛機前,沒有作出有價值的異常舉動,他就會按北如煙指令殺了安小天。
中年男子就是東瀛三大戰虎之一,龜田太郎,看著安小天悠閑自得的態勢,他眼里有一抹憤怒,他始終希望安小天有詭異舉動,讓他能夠獲取有價值的情報,比如來東瀛的任務或南系的據點。
這比殺掉安小天要有意義。
看著安小天單薄的身影,龜田太郎眼里閃爍一抹熾熱,他一只手就能把對方干掉,什么南系軍師南念佛親信,在沒有華國官方武力支持之下,給兩人一個公平的環境,他能殺安小天十次八次。
在龜田太郎的念頭轉動中,手機微微震動了一下,他戴上耳麥接聽片刻就臉色巨變,這是有人向他告知如煙花園遭遇襲擊的事,向來敬重北如煙的龜田低喝一聲八格牙路,臉上流淌一股憤怒。
顯然他沒有想到有人敢襲擊如煙花園,還差一點殺掉向來善待他們的北如煙,這讓他怎能掩飾心中殺機?這可是對東瀛太子黨的嚴重挑釁,盡管龜田太郎性格陰柔,此刻卻依然涌現一股戾氣。
隨后,龜田太郎又聽到手下進一步匯報,雖然四周攝像頭被破壞殆盡,但根據情報組猜測,這股襲擊敵人不是恐怖分子就是南系死忠,聽到南系死忠四個字,龜田太郎眼睛瞬間變得陰狠起來。
“人呢?”
在他下意識盯向安小天時候,后者位置卻已是空蕩蕩,龜田太郎動作干脆的掛掉電話,扭頭環視四周一眼,只見安小天正向亞航柜臺走去,龜田太郎呼出一口長氣,丟下一張鈔票也起身離去。
安小天不緊不慢驗證機票,出門,進擺渡車,然后晃悠悠的向前方亞洲航空靠近,龜田太郎直接亮出自己的官方證件,低喝一句執行任務,就蠻橫推開工作人員進入擺渡車,死死鎖定安小天。
不過他此時依然沒有出手,除了他心里殘存著安小天還會玩花樣的僥幸之外,還有就是擺渡車太過密集無法大展拳腳,遠不如進到飛機上再悄無聲息干掉對方,也好讓自己對安小天徹底死心。
在龜田太郎的視野中,安小天一如既往的沉默,捂著斷指傷口漠然無神,似乎一點都感覺不到龜田太郎的盯視,沒有任務失敗的沮喪,也沒有回家的喜悅,只是他的尾指有意無意敲擊著手表。
龜田太郎捕捉到這細節,目光猛地一瞇,心里莫名生出一抹不安,在擺渡車停在航班的入口、大批旅客涌出登機的時候,龜田有意無意擋住安小天的去路,還涌出一抹淡淡笑意:“安小天?”
安小天盯著他:“我叫安小天。”
龜田太郎看著身邊漸漸散去的旅客,又把自己證件丟給正要喊叫的司機,堵住后者的嘴后,他望著安小天陽光燦爛地笑了笑:“我觀察你十個小時,你真是耐得住性子,現在才用手表發信。”
安小天輕輕咳嗽一聲:“你是誰?”
龜田太郎依然保持著一抹微笑,盯著安小天的手表淡淡開口:“我叫龜田太郎,知道這個名字的人不會太多,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是東瀛太子黨的人,你現在該明白我的身份和來意了吧?”
安小天悠悠一笑:“北如煙的人?”
龜田太郎呼出一口長氣:“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這個人不該出現的時候總會出現。”他笑容收斂,嘲諷地看著安小天:“你不會天真的認為,自己斷了根手指就能安然離開東瀛吧?”
龜田太郎已經感覺到安小天的狡猾,一直以為后者沒跟他人聯系,殊不知手表藏有乾坤,剛才敲擊就是摩爾斯手法,他略感自己大意:“道出你的任務和據點,再把手表和聯系方式給我、、”
“或許我會給你一條生路。”
他還想到如煙花園的大火和殺戮,說不準真是安小天唆使南系死忠報復,他因此變得更加愧疚和憤怒,眼里閃爍著一抹凌厲殺機:“如果你不好好配合我的話,我會把你捏死螞蟻一樣捏死。”
無邊的殺氣鋪天蓋地而來。
安小天瞳孔止不住的放大,他的汗毛已經根根樹立,龜田太郎竟然如此強大,他根本沒有抗衡的實力,看到龜田太郎的影子覆蓋了整個世界,安小天手背上的青筋暴露,他艱難地停住了呼吸。
在這樣的絕境中,安小天唯一剩下的就是冷靜的頭腦:“龜田太郎,你不為自己的行徑感覺羞恥嗎?北如煙告知斷指一根就可離開華國,如今我要離開你又出來阻攔,這就是東瀛人的信義?”
“要這個表是吧?拿去——”
安小天一抬手表射出一枚銀針,冷笑的龜田太郎似乎早有準備,身軀一晃就躲避出去,隨后腳步一挪上前,在一片黑色的光影中,安小天看到一抹白芒向自己的身軀飛來,速度之快無與倫比。
躲避是絕對來不及了,安小天嘴唇猛地一咬,身體略略一斜,猛力向前沖去,沖出兩步,一絲尖銳的寒冷迅速鉆去他的身體,一股鮮血在他肩胛出迸射出來,上面還刺著一把小巧的白色小刀。
龜田太郎相信安小天的要害已經被小刀刺中,因此只是閑適看著安小天往前撲倒的身影,誰知道安小天的身形怪異地躍了一躍,整個人倒在龜田太郎身體上,右手并成一排,狠命地直鍤下去!
龜田太郎發出一記聲嘶力竭的慘叫,安小天的整只手掌完全鍤入他的腹部,兩人胸脯貼著胸脯,臉貼著臉重重的倒在擺渡車地板,就在這一瞬間,龜田太郎原本神采奕奕的臉頰變得一片蒼白。
安小天剛才的那一閃沒有讓小刀命中要害,由于外部傷口太小,滲透出來的鮮血和體液高速在他體內積蓄,安小天眼前陣陣發黑,鍤進小腹的手掌似是被固定在那里,連抽出來的力氣都沒有。
不過,生存的終究讓他掙扎起身,在龜田太郎閃出另一把小刀之前,安小天踉蹌著從車門撞出去,隨后晃悠悠的向亞洲航空奔去,龜田太郎深深呼吸一口長氣,看著安小天方向冷笑一聲。
甕中捉鱉,這是自尋死路!
龜田太郎散去拋射手中小刀念頭,此刻射出沒有十成把握干掉安小天,還不如省點力氣去飛機上把他干掉,雖然他的腹部被安小天刺中,但卻不至于嚴重到要他的命,至少他比安小天傷的輕。
他稍微包扎一下腹部傷口就向飛機走去,慘白臉色隨著他平緩心緒恢復幾分正常,龜田太郎捂著傷口凝聚殺機,這安小天還真是一個狡猾之人,他實在沒有想到,對方這種狀況還能傷到自己。
“滾!”
在進入艙室的時候,兩名空姐見到龜田太郎過來就下意識阻攔,只是還沒出聲就被龜田太郎喝斥滾開,兩人只能唯唯諾諾讓開路,龜田太郎閃出一把小刀,讓她們關閉艙門免得被安小天跑路。
隨后他就喘著氣向艙室走去,他依稀記得安小天定的是頭等艙,不過龜田太郎相信,在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安小天肯定會躲入人多的經濟艙,因此他第一個選擇這里,事實也證明他是對的。
“安——小——天!”
前行五米到過道中間的時候,龜田太郎一眼見到渾身是血的安小天,后者正靠在座椅上相似的大口喘息,只是傷口已敷上傷藥和紗布,此刻正一臉陰柔看著自己,不怕,不懼,甚至勝券在握。
龜田太郎捏起手中的小刀,嘴角勾起一抹獰笑:“跑?在我手里你能跑到哪里去?我龜田太郎要殺的人,從來都不會失手,哪怕你是什么南系軍師南念佛親信,在我手里,一樣像狗般死去。”
安小天淡淡開口:“真要死?”
龜田太郎傲然點頭:“當然!”
安小天嘆息一聲:“一點機會都不給?”
龜田太郎搖搖頭:“你傷了我,你已經沒機會了!”話音落下,龜田太郎感覺到一抹不對勁,那就是他提著刀闖入機艙卻沒有引起慌亂,四周旅客全都很淡定的看著他,無論男女也無論老少。
下一秒,整個機艙人員起立,四百多人持槍踏上。
龜田太郎笑容瞬間停滯。
撲撲撲!槍聲響起,龜田太郎倒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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