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靜顯然不弱,驚變乍起時一甩箱子。
箱子翻卷而出。
同時他趁著這個空擋向后翻出,韓六指沒有絲毫停頓,右手一揮,箱子瞬間四分五裂,他在漫天衣物飄飛中直接沖了過去,唐文靜臉色巨變,猛然起身后退,反手抽出腰中一條皮帶,如臨大敵。
在他剛剛穩住身子對折皮帶時,眼前赫然出現一截鋒芒異常凜冽的刀鋒,緊跟著,韓六指勢如破竹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叮!堅韌皮帶和薄刀驟然相撞,巨大的力道讓唐文靜猛地后退了兩步。
他手臂酸麻額頭滲汗,看著緩緩朝著自己迫近的韓六指,流露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這口罩男子實在太霸道了,只是雖然驚訝韓六指的霸道,神情卻沒有半點畏懼,他握著特殊材料的皮帶: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殺我?”
唐文靜自然看得出對方眼中的殺氣,說太多廢話也終究是要對戰,但他需要一點時間,需要杜夫人他們趕赴過來的時間,他相信有了杜家援兵,這個口罩男子再怎么強悍,也難于傷害到自己了。
甚至他有可能掉過頭抓住韓六指,詢問他的來歷和底細,只是韓六指沒有跟他廢話,在他等待回答時揮出一刀,手法極快刀勢極速,頃刻就劈到唐文靜的胸前,后者嘴角牽動,皮帶兇猛卷出。
皮帶和薄刀卷纏在一起難分難舍,薄刀拔不出來,皮帶也抽不回來,雙方武器處于對峙階段,韓六指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起伏,戴著手套的左手忽然揮出,拳頭沖炮彈般沖向唐文靜,勢大力沉。
唐文靜牙齒一咬,屏息,凝神,揮拳。
慘烈霸道,快如閃電,一往無前,拳拳相撞,唐文靜的拳頭略顯秀氣,韓六指的大手粗礦,很清脆的悶響,然后唐文靜身軀踉蹌著倒退出去,可見這一拳的力度,韓六指趁機一抖手中的薄刀。
皮帶瞬間變緊!
他把唐文靜硬生生拉向自己,刀尖對著后者的胸膛,唐文靜臉色巨變,嘴巴忽然張開,迸射出一小股漆黑液體,直取韓六指那只陰冷的眼睛,韓六指眉頭輕皺,顯然沒想到這家伙還藏有這招。
他沒敢大意偏頭側過,唐文靜趁機松手后退。
漆黑液體落在地上,斑斑駁駁閃現深度藍光,遠處趙恒眼里劃過一絲感慨,他第一眼見唐文靜就生出眼鏡蛇之感,想不到做事還真如此狠毒,嘴里竟然藏著不知名的毒液,稍微不慎就會中招。
韓六指也掃過地上漆黑如墨的毒液,眼里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接著一抖手中薄刀,刀刃上纏著的皮帶啪一聲打在毒液,隨后抬手一放,皮帶如毒蛇般射向唐文靜,后者見狀忙就地翻出。
皮帶甩在地上,發出一記脆響,多出一道清晰的痕跡,而漆黑毒液也濺射出去,飛出十多米,一名躲避不及的旅客頓時中招,捂著臉悶哼一聲倒地,沒有慘叫沒有掙扎,只是直挺挺躺在那里。
遠處趙恒一臉訝然,想不到這毒液如此厲害。
“住手!”
千鈞一發之際,杜夫人領著杜家保鏢趕到,她也不再顧及什么公共場合,忙向杜家護衛掏出手槍射擊,韓六指眉頭輕皺,掃過唐文靜一眼后就緩緩后退,看似緩慢實則飛快,頃刻已在五米外。
他還抖動右手,薄刀像是流星般閃出,瞬間沒入一名杜家護衛的右肩膀處,后者發出慘叫摔倒在地,隨后韓六指又一彎腰,雙腳使勁一蹬地,整個身子凌空騰起,雙腿筆直朝著擋路護衛踢去。
“啪!”
一聲脆響,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兩名杜家護衛像風箏一樣飛了出去,身體隨后如大餅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待杜家護衛抬槍追來時,韓六指已經在人海中從容消失,像是從來沒在機場出現過。
“來人!給我調看錄像!”
杜夫人臉色陰沉:“把他給我挖出來。”在杜家護衛一邊追擊消失無影的韓六指,一邊去查看機場監控錄像時,杜夫人走到唐文靜身邊,擠出一抹歉意:“唐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受驚了。”
唐文靜沒有說話沒有回應,只是看著韓六指方向發呆,他怎么也沒想到,一下飛機就遭到如此兇悍攻擊,隨后他又扭頭躍過杜夫人望向趙恒,卻見后者也是皺著眉頭走來,沒有想象中的愕然。
趙恒的表情,反讓唐文靜微微一怔,趙恒這種態勢擺明是可能認識兇手,遠超出他想象中的裝瘋賣傻,因此讓他收回兩分趙恒買兇的猜測,隨后杜夫人微不可聞冒出的一句,更讓他散去念頭。
“韓六指?”
杜夫人努力回想著口罩男子的特征,還有那一份千軍不可抵擋的氣勢,最后勉強擠出一個猜測,唐文靜心中微微咯噔,目光瞬間凝聚重新回望,他似乎隱約猜到了什么,眉頭迅速變成川字頭。
杜夫人此時再度開口:“唐先生,你沒事吧?”
“謝謝杜夫人關心。”
唐文山在趙恒靠近之際恢復了平靜,眼睛看都沒看慘死的兩名保鏢,露出一抹淡然笑容:“我沒事,只是被對方震痛了雙手,沒有什么大礙。”隨后他又從口中摸出兩枚藥丸,拋入嘴里服下。
杜夫人嘆息一聲,帶著一絲歉意補充:“沒事就好,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和趙恒也不知怎么向華夫人交待,不過你放心,我會迅速把這兇手找出來,問出他的殺機,給唐先生你一個交待。”
“唐先生,你好,在下趙恒。”
在唐文靜要說些什么時,趙恒已經恢復平靜走了上來,相似的帶著一抹歉意:“實在不好意思,都是趙恒安排不當保護不力,讓唐先生一下飛機就遭受襲擊,不知唐先生對這兇手有沒印象?”
好一個狡猾的小子。
唐文靜臉上劃過一絲笑意,自己還沒說什么卻先來套話了,他笑著接過話題:“兇手戴著口罩,即使我跟他有仇,這樣兇險環生環境也難于想起,而且他出手迅速,也讓人看不透其中路數。”
說到這里,他盯著趙恒一笑,語氣玩味道:“趙老弟,我剛才見你皺著眉頭,并沒對兇手感覺到詫異和茫然,反而有一種熟悉之感,莫非趙老弟哪里見過那兇手?可否提供一點線索讓我知道?”
“沒錯,我感覺他有點熟悉。”
趙恒思慮一會,沒有隱瞞的開口:“我上次在京城招惹唐家招來報復,有一個黑衣老者幫我出手重殘敵人,他的氣勢就跟剛才口罩男子很相像,對了,那個黑衣老者瞎了一只眼睛,還缺耳。”
杜夫人嘴角牽動,劃過一絲訝然,唐文靜也是神情一怔,顯然沒想到趙恒捅出兇手的特征,他看著趙恒有些想不通,這小子的凝重表情給他一種無懈可擊之感,他不由質疑自己是否判斷錯誤?
疆城一戰,純粹是華家不小心踩中陷阱?
“瞎眼?缺耳?”
杜夫人輕輕點頭:“好,我照這兩樣特征找人,只要他沒第一時間離開華海,我就有信心把他挖出來,給唐先生一個交待。”隨即她又向趙恒開口:“趙恒,唐先生受驚了,送他回杜家吧。”
趙恒身子一側,笑容旺盛:“唐先生,這邊請。”
唐文靜彬彬有禮的鞠躬,隨后從容鉆入趙恒的車里,趙恒在關上車門之余,余光掃過那一攤漆黑液體,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有些東西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隨即恢復平靜邀請杜夫人上車。
與此同時,韓六指正靠在一處車里,漠然拿起電話,聲音平淡道:“沒有拿住唐文靜,他行蹤隱秘還習慣喬裝打扮,我直到在華海機場才捕捉到他,但時間倉促來不及布置,只能單刀殺出。”
在對方安靜中,韓六指淡淡補充:“殺了他兩名保鏢,但他嘴里噴出的毒液贏取了時間,讓杜家人及時趕到救了他,不過我可以肯定,他吐出的漆黑毒液跟樣本一樣,他百分百是下毒的人。”
“甚至他就是樾國奪魂針的研發者。”
“知道了。”
電話另端平靜回道:“當年果然是他下毒給樾相的情婦,然后又栽在我們臥底身上陷害,讓后者被樾國首相投入監獄,而他憑著解毒功勞取得樾國首相信任,這手段還真他媽玩得風生水起。”
“老韓,想個法子暗中揪他回來審問。”
滄桑的聲音嘆息一聲:“順便查查他跟華家的關系。”
“究竟是一場相識,還是忠實走狗、、這點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