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西大學慌而不亂的涌入大批西家護衛四處搜查時,喬運財正臉色難看的出現在爺爺面前,西家老人顯然已經知道院子發生的事,臉上慍怒已經被平靜代替:“門慶,惦記著趙恒的生死?”
老人一襲黑色長衫黑色布鞋,頭上發絲梳的筆挺光滑,他看著似乎在賭氣的寶貝孫子,臉上露出一絲和藹:“你放心,院子激戰的保鏢剛來了電話,關大王一伙悍匪全死在他一名大將劍下。”
“二十七人盡數被殺,你不要擔心了。”
顯然西家護衛把風無天當成趙恒的手下了,喬運財聽到這消息稍微緩和情緒,西勝佛卻微微皺起眉頭,訝然嘀咕著幾句:“那小子這么厲害?竟然能殺掉關大王他們?這漢劍究竟什么來歷?”
西勝佛誤以為是漢劍出手殺敵,所以有點驚訝后者的霸道,此時,喬運財踏前一步,向爺爺微微鞠躬開口:“爺爺,我現在不擔心了,但是我依然氣惱,你怎可以允許東家進入華西對付趙恒?”
“他是我兄弟是我大哥,你怎能任由他被人襲殺?”
盡管西勝佛連使眼色,喬運財卻完全無視,一吐為快:“而且最終結果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關大王不是要他的命而是要西家絕孫,趙恒不僅沒有憤怒西家放水,反讓西叔帶著我先離開。”
在老人如水平靜中,喬運財呼出長氣:“他領著護衛給我們斷后,以德報怨不外如此,相比下,你讓我以后如何面對恒哥?而且爺爺你向來教我仁義禮智信,今天卻一股腦推翻,我很痛心。”
“門慶,這點是爺爺錯了。”
西家老人很坦然的承認自己錯誤,隨后輕嘆一聲道:“東家跟西家畢竟有點交情,所以我不能拒絕東太白的要求,不過最重要一點,那就是爺爺想要看看趙恒能耐,是否如你們所說強橫無敵。”
“如果他真能扛住東家報復,那我西不落從此高看他一眼。”
在寶貝孫子臉色緩和不少時,長衫老人又笑著拋出幾句:“相比只惹事不平事的小子來說,我更欣賞能自己擦屁股的人,我想看看敢在鵬城贏走東夏書十個億的家伙,有沒有能耐承受后果。”
老人伸手從桌邊摸過一杯茶,搖晃兩下抿入口中:“而且我心里已經有打算,只要趙恒能扛住東家第一輪報復,我就可以把東家驅趕出華西,畢竟給過他們報復機會,東太白也就不好嘮叨。”
“到時我也會全力彌補趙恒,讓你們兩人的關系更牢固。”
說到這里,他臉上劃過一絲震怒:“只是我沒有想到東家如此膽大妄為,竟然敢借著報復趙恒的名頭掉頭殺你,這事是爺爺引狼入室,我會找東家討回公道的,我要他拿一千條人命來償還。”
“此事未必是東家所為。”
喬運財忽然冷靜了下來:“東家該不會如此愚蠢來殺我,其中怕是有其余隱情,不過我也懶得追查下去,我相信爺爺心中早有安排!”他話鋒偏轉:“我現在只想知道,咱們該如何彌補趙恒?”
“咱們不仁不義,他卻反救了我命。”
喬運財深深呼吸:“我欠他太多太多。”
長衫老人悠悠一笑:“放心,我會彌補他的。”
夜色闌珊,華西大地處處一片燈火,相比全國其余地方來說,華西顯得更加璀璨更加繁華,能源重地的華西從不吝嗇那點資源,所有公共燈火都是從傍晚六點亮到早上六點,到處都洋溢光明。
就在一如既往的萬丈光芒中,一架來自京城的客機悄悄駛入華西機場,隨后就有無數荷槍實彈的軍人上前戒備警惕,沒有多久,客機上就走下三十多名男女,先后進入西家調來的專用車輛。
“我剛才一直在想,要不要轟掉你所在的專車。”
半小時后,在西家一處戒備森嚴的僻靜院子里,長衫老人靠在一張搖椅上慢慢晃動,目光則落在一名風塵仆仆的老者臉上,后者跟西不落相似的年紀,穿著一身白色唐裝,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西不落望著唐裝老人笑道:“你不怕我殺你嗎?”
唐裝老人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拉過一張椅子落落大方坐下:“老伙計,如果我真怕的話,我就不會來華西了,我來了就表示我不怕橫死,也表示我東太白問心無愧,我相信你心中也有數。”
“關大王是你的人?”
西不落靠在搖椅上淡淡開口,手指捏著一個花生,剝開丟入嘴里,東太白聽到這個問題稍微沉思,隨后鄭重的點點頭:“沒錯!他是我的棋子,我曾經把他丟去荒漠發展,成為關外最大賊王。”
“你想要利用他來扼守荒漠消息渠道和將來圍殺老趙?”
西不落的嘴角微微翹起,掠過一絲不以為然:“你用心還真是良苦啊,只是你未免太天真了,如果趙定天真有機會從荒漠出來,關大王百余名馬賊又怎能傷到他?只怕給老趙塞牙縫也不夠。”
說到這里,他還淡淡補充上幾句道:“雖然根據十八年前的協議,接人一方不得超過十人,但就算東方雄和杜天雄派出的十個都是廢物,趙定天身邊的大金衣,也不是關大王他們能夠應付的。”
“我當然不期待關大王殺掉他。”
唐裝老人自己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水,輕輕吹著灌入咽喉開口:“我只是要他引出趙定天的潛在爪牙,雖然這十八年來,我們四大家族不遺余力誅殺趙氏勢力,只留下東方雄和杜天雄兩支。”
“但誰能保證我們誅殺干凈了呢?”
唐裝老人呼出一口長氣,臉上多了一絲凝重:“趙定天當年權勢滔天,誰知道在華國留下多少種子,你也該清楚,這十八年來,咱們殺的趙氏余孽沒一萬也有八千,所以咱們務必斬殺干凈。”
西不落冷笑一聲:“趙定天已經年近七十,趙家還沒有后裔,旁氏子侄一個個貪生怕死,不是改名換姓就是遠走國外,殘余死忠也幾近被殺,趙家再也不可能東山再起,你又何必怕成這樣?”
“我當然清楚這一點,可是他一天未死我就難于心安。”
東太白很坦然承認自己的敬畏:“可惜各種因素交織又不能殺他,只能全力鏟除他的爪牙了,所以我早早在關外備下關大王這棋子,趙定天一出療養院就席卷圍殺,把他潛在爪牙全引出來。”
“一旦那些爪牙出來,咱們立刻調動軍隊撲殺。”
東太白變得殺伐果斷,大手往前一劈:“連馬賊和趙氏余孽一起滅個干凈,這樣就不怕趙定天重新崛起了,至于杜天雄和東方雄無關緊要,他們撐不了多久,只是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我前些日子讓人召關大王進京。”
東太白的聲音低沉下來:“除了讓人給他豐厚的犒賞安撫人心外,就是精心籌劃七個月后的部署,期間東夏書要求報復趙恒,我就順勢讓他來華西殺掉那小子,畢竟以關大王能力殺趙恒不難。”
說到這里,他顯得很是無奈:“而且趙恒是杜家未來女婿,早點下手有備無患,誰知關大王卻調頭襲擊你寶貝孫子,老伙計,我可以指著這盞燈火發誓,我絕對沒有對西家子孫下手的指令。”
“茲!”
頭頂燈火恰好閃了一下,東太白嘴角止不住抽動。
“按照常理來說,東家確實有被人陷害的可能。”
西不落意味深長的瞄了一眼燈火,隨即漫不經心的開口:“畢竟明面上來說,東家不可能這樣玩火,但是你我都清楚,這世界上還有一招叫置之死地而后生,難保東家虛虛實實以退為進啊。”
“老伙計,你還是不相信我?”
東太白苦笑不已:“我怎么可能把整個家族推上去豪賭啊,整個華國都知道,如真殺了你寶貝孫子,最好的下場就是同歸于盡,東家雖然韜光養晦這么多年,但也扛不住你西家的血腥報復。”
他嘆息一聲:“你應該信我不會如此瘋狂!”
“怎么相信你?”
西不落把杯中茶水喝完,聲音變得威嚴:“泰原副市長千金江娜給了西門慶一瓶花果汁,所幸我寶貝孫子沒有喝,不然西家過幾天祭祀的百棺陵就會多一副棺材,我西家也會因此斷子絕孫。”
“而江家背后真正的主子、、就是你們東家!”
西不落眼里迸射出一抹光芒:
“你敢說江娜接近西門慶,沒有東家的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