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8章 煞氣

　　謝天華嘆了口氣，放低聲說道：“你們都是我挑選進赤鷹的，這次你們為了我而來，我很感激，但從此以后我與你們再無瓜葛，讓湯小米出來吧，我要和她好好談一談！”

　　突然被人攔路狙擊，但卻沒影響到心情，只是小插曲罷了，不敢再耽擱時間，一路飛馳進了城里，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五點，比預計多耽擱了半個小時。

　　大隊伍都還在茶樓，張衡也就一路趕了過去，還未到門口就聽見了上面的喧嘩聲，位置還算雅靜，前面就是大宅門和新華公園，屬于休閑地帶。

　　“蠻王！”上面的喧嘩絲毫沒有影響到職守的蠻人，見他一到直接沖跑上來迎接。

　　張衡笑了笑，也沒矯情，靠邊停下，跟著就下了車，把鑰匙扔了過去，不遠處就有交警，卻裝著沒看見這邊的情形，惹不起啊。就拿一般的廣場上來說，同樣是無證經營的小販，別個疆人可以在冬天大大方方哼著小調烤羊肉串賣，夏天躺在帳篷里舒服的出售哈密瓜，可漢人的小販就慘了，不說每天，至少隔三岔五的就會被城管追得雞飛狗跳。這種不平等的待遇，偏偏卻是默認的規矩，蓋因惹不起啊！

　　看著蠻王進了茶樓，一個蠻人小聲說道：“蠻王身上有好重的煞氣啊！”

　　“我也感覺到了，蠻王肯定又干了大事，要說自從有了蠻王后，咱們蠻人的地位每天都在見漲！”

　　“可不是嗎。給我們的花費也高，只要是公事干啥都能報銷。這月我寄了三千塊錢回去，家人都能吃上肉了。我那兩個仔子鬧著要上學，也夠學費了。”

　　“呵呵，跟著蠻王好好干，以后有你的好日子過，平時警覺點，要是蠻王遇到危險咱們可得趕緊沖上去，萬一能為蠻王擋上一刀啥的，往后的日子就能橫著走了。”

　　張衡腳步猛然間一頓，他的六識最近大漲。能看見極遠的地方，也能聽見周圍很廣距離的聲音，恰好這兩個蠻人的對話他就聽見了。

　　一個一直被他忽略的問題冒了出來，漢人窮富兩極分化，其實蠻人更加嚴重，蜀內兩個主蠻區，還有一個多民族混合區也生活著一部分蠻人，無一列外都在海拔極高的地方，往好了說就是雪域高原。但說難聽點就是窮山惡水，地里刨不出啥糧食的，經濟來源很堪憂，不然也不會有那么多行走蠻人。而光蓉城也不會聚集超過六萬之數，這些人都是出來討生活的。

　　他在蠻王這個位置其實花費并不小，每天都有幾百人在專職為他服務。或待命，或保護跟隨。或被他安排出去辦事，這些花費都是由內部承擔。換算過來就是花的納稅人的錢。

　　而他的職責說穿了就是一個象征，給蠻人以精神支柱，這個被宗教統治的佛國離不開上面的保護傘，腳下不停，思索著如果提議把錢花費到貧困的蠻區，這絕對是行不通的，這會破壞蠻人的社會體系規則，就如部落中的糧食一樣，不是說消耗就能消耗的，一切要按照傳統走。

　　腳步忽然又停頓了下來，摸出手機掛了個電話出去，“卓瑪，蜀內蠻區有多少適齡兒童上不起學？”

　　卓瑪心中一顫，他不知道蠻王為什么會突然發現這個問題，但這絕對是好事，連忙老實回道：“具體的數據我不知道，但至少有超過一萬兒童讀不起書，主要是吃飯的問題。”

　　“居然有這么多？”張衡愣住了，按照一般家庭五口人計算，蜀內三百萬純正蠻人，這就是六十萬個孩子，但如果只輪兒童，基數就會變小了，再說也不是每個家庭都很貧困，沒想到居然還有超過一萬之數。

　　“是啊，我只算了小學適齡兒童，大一些能干活的孩子就沒算了。”卓瑪認真說道。

　　張衡想到他讀書的時候，如果解決了主飯食的問題，只算菜錢，其實花費不了多少，不過也不能套進每個地區的標準，“小學是只吃中午一頓吧，一個孩童一頓要花多少錢？”

　　“大概要四塊錢，蠻人都吃得多，一大盆飯都能吃下去，如果不吃肉菜，兩塊五就能解決，四塊錢能保證吃上點肉葷了。”卓瑪顯然對這些事情很熟悉，他本來是扎西的心腹，扎西安排他全心全意替蠻王辦事后就消失了，蠻王從一出道其實就已經打上了瑜伽父續的標簽，是和扎西一個派系的，怎么算都是自己人。

　　張衡點了點頭，又道：“小學一個月是讀二十二天書吧，算下來還不到一百塊錢。這樣，你以我的名義給蜀內蠻區的孩子捐贈一百萬，補貼給孩子們吃飯。”

　　“一百萬這么多？”卓瑪驚訝的問道。

　　張衡接話道：“這只是一個月的錢，能解決一萬個孩子中午吃飯的問題了吧，以后我每個月都會捐贈一百萬過去，遇到寒暑假這錢也一直給，一年一千兩百萬我還負擔得起。”

　　“蠻王，這，這不合規矩！”卓瑪已經感動得泣不成聲，但卻不得不說這樣的話來。

　　“怎么說？”張衡愣了一下，他聽出了卓瑪這是話中有話。

　　卓瑪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您這樣做會破壞密宗的規則，第一，這會在短時間內大大增加您的威望，拉宮的長老們會怎么看；第二，您雖然是自己出錢，但是您都捐贈了，富人們自然不敢不出錢，可這些錢他們肯定會出得不舒服，這樣會影響到你在權貴階層的好感度；第三，這些錢要怎么管理，落到實處還好，如果沒被實施下去，民眾反而會以為您是欺世盜名之輩；最后一點，蠻人怎么說都是在漢人皇帝的統治之下，您這算是逾越干了漢人皇帝該做的事情！”

　　張衡一聽這話猶如被一柄大錘敲中胸膛，原來這就是現實啊，即便是蠻人也沒有從規則中超脫出來，簡單粗暴的做事方式只合適原始部落。

　　卓瑪能這樣提醒他，已經算是真心為他著想了，這到是給了張衡點心理安慰，可他是誰，做好事怎能被現實所束縛住，出聲道：“既然我是蜀中蠻王，那蜀內的事就是我說了算，我的話就是規矩，你只管按照我說的做，把動靜鬧大一些。還有，如果有人膽敢挪用捐贈的公款，告訴我，我會親自去屠掉其滿門，無論老弱婦孺一并殺掉，家中雞犬不留，所有的東西包括房屋就地燒毀，有膽敢求情者，按同罪斬殺！”

　　即便是在電話中，卓瑪都能感受到濃濃的殺氣，這簡直就是暴君的行為，為漢人秦朝時的法家連坐之法，一人犯罪，全家受牽連，只是秦朝時做得更絕，波及的范圍更廣。但別忘了，這是現代，怎能還有如此殘酷霸道的律法！

　　卓瑪面上驚訝，但心中卻又狂喜，蠻王越有威勢他越是歡喜，興奮的回道：“蠻王，您就放心吧，卓瑪馬上就去安排！”

　　“恩，我會隨時跟進，權貴方面，誰有意見就讓他親自來找我說！”張衡補充了一句。

　　說到這里，不由長舒了口氣，突然他愣住了，商冬兒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他身旁，換了平時他不可能沒有警覺性，可剛才心情一激蕩，但說到屠人滿門時腦海中不自覺的就幻想出那些血腥畫面，竟讓他許久未爆發的獸性咆哮了出來，沖擊著心志，不過很快就被他壓制住了，但也因為這一耽擱，沒能發現商冬兒到來。

　　“你聽見了多少？”張衡皺了皺眉頭。

　　“從你說親手屠別人滿門的時候！”商冬兒眼中閃過一絲狡猾，她其實連前面說的話也聽見了，清楚了緣由，也就不害怕了，但卻又故意裝不知道。

　　張衡一回想，如果只聽到后面的，絕對會誤會了，但卻不打算解釋，回道：“抽獎活動還沒完嗎？”

　　商冬兒稍微驚訝了一下，脫口道：“你難道不怕我誤會？”

　　張衡笑道：“誤會了也沒什么，你不是已經親眼見過我殺人了嗎？”也明白了商冬兒既然說是誤會，那肯定聽了個大概，這是在打趣他呢。

　　“也對哦，不過我覺得你殺犯罪人就可以了，為什么要殺別人滿門呢？我能看得出，這不是你的真實個性。”商冬兒有些不解的問道。

　　張衡搖了搖頭，只道：“冬姐，我們上去吧！”

　　商冬兒突然冒出一句：“恩，你不想說就算了，但如果是小美問你，那你會說嗎？”

　　“付美？”張衡沉吟了一下，回道：“現在也不會說，以后應該會解釋。”

　　“那換了是小殷呢？”商冬兒又問。

　　張了張嘴，似在無聲的吶喊，最后嘆息道：“這種事我不會讓她知道，走吧冬姐，我也該上去露個面了。”

　　看著張衡的背影，商冬兒秀眉皺了起來，小美這時正在和郭春艷抬杠呢，別人的表姐都知道幫忙，她這個當親姐姐的也出招了，沒想到卻問出了一個糊涂的答案，張衡剛才說的話到底代表什么意思呢？

　　一個人可以知道，但現在不會解釋，一個人不可以知道，自然就沒有解釋一說，凌亂了！

　　張衡其實是在暗指空間，犯了錯滅人滿門確實太殘忍了，如果他真的做了，那絕對會滋長獸性，但如果把這些人帶到空間去勞動改造可就沒有心理負擔了。

　　一刀殺死，和當萬年的奴隸，其實真的無法分清哪一個更殘忍！

　　突然，一股煞氣從胸膛中咆哮出來，張衡眼神瞬間一冷，或許也并不是不可以殺，全看那時他的心性如何，甩了甩頭，只求心中暢快，不以價值，他人觀點來衡量，我只做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