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想你
第二天，農歷新年，也就是乙丑年的第一天，不說整個韓國一片新年新氣象，但萬家迎春、齊盼團圓的喜慶氛圍隨處可見倒是有的。所有人都在這個喜慶的節日里，喜笑顏開的迎接著新的一歲，祈盼著新的開始。
無論是孩童、大人、老人，見面第一聲，總是笑著說：新年好！
崔俊錫及一些人氣歌手們一早的就被各家電視臺邀請去參加各種的新年歌會、新春特輯什么的，整個電視圈是一片的忙碌與喧囂的氣氛。
而藝人們自然是忙的恨不得有分身，能一分鐘當兩分鐘用，就連吃飯都是這些個明星們都在車上用的，可見他們，或者她們工作量有多大。而等到整個人都累到站著都能睡著，身子骨都要散架時，整個國家都在歡慶的日子，就這么過去了。
大年初二，凌晨4點多的，林幕把跑完行程的崔俊錫送回了家。
“俊錫，到家了，上去睡吧。”一直到了樓下，林幕才喊醒他。
崔俊錫這才猛然跳醒，揉揉眼睛，“到家了？”
“嗯。”
“…謝謝哥。”拉開車門，呼吸著凌晨冷冽的空氣，一臉疲倦的崔俊錫回頭，露出一個淡淡的、真心的笑意。
“新年快樂。”
林幕笑了。
“新年快樂。”
小心的打開門，崔俊錫躡手躡腳的摸黑進了屋。
黑黝黝的客廳，某個電器的待機燈在一閃一閃的跳動著，整個屋子悄然無聲。崔俊錫就著昏暗的夜色，摸著走到了自己房間的門前。
剛要握上門把，這邊，崔明秀夫婦的房間亮起了燈光，樸泰熙老人披著件單衣，走了出來。
“俊錫回來了？”
“奶奶，你怎么起來了。”望著老人那清雋的臉龐，崔俊錫既感動又擔心。“天冷，穿多點衣服呀…”
“…俊錫回來了？”里屋崔明秀也道。
“是的，爺爺。”崔俊錫急道。
“吃過…東西沒有？”
“…吃過了。”
“累嗎？”
“…還好，爺爺。”
“那，休息吧。有…什么，明天再說。”
“…是，爺爺。”
很平常、簡潔的對話，但進到自己房間的崔俊錫卻差點眼淚都下來了。
望著鏡子里光鮮亮麗的自己，傾聽著屋外老人又窸窸窣窣的重新關燈，進屋的聲音，崔俊錫滿心的是對至親的歉意與愧疚。
屋里的燈光明亮得過分，讓崔俊錫忍不住的落下了一滴眼淚…
裹著熟悉的被單，聞著熟悉的味道，明明疲倦的不行的崔俊錫卻怎么都睡不著。
半餉，他摸黑的拿過手機。
點開一系列的軟件，里面滿滿的全是各種各類人給他發來的新年賀信，有少女時代的，也有Kara韓勝妍、樸奎利她們的，甚至aftershl的uie、sl歌手的孫丹菲也短短的給他發了幾個字…
（歐巴）新年快樂。
而相對的，這一天里，他也發出了無數的恭賀短信及電話，給熟悉的，不熟悉的同僚、前輩、后輩們拜年、恭賀新春什么的…
其中，李孝利的總是最先的，無論是發來，還是回訊。
“新年快樂”
“姐，新年快樂！”
“在干嘛？”
“跑通告，xxx公演…”
“啊，那期待你的表演！”
“謝謝。”
“在干嘛？”
“在去xxx祝賀公演的路上…”
“辛苦了，fighting！”
“謝謝。”
“姐”
“嗯？”
“在干嘛？”
“在參加xxx和xxx聯合主辦的時尚慶典…好無聊。”
“呵呵。”
另外，還有‘我好累，等的無聊死了。’、‘我也是，我在和鄭寶允歐尼她們都玩起花牌來了…’之類的，要多無聊有多無聊、要多‘撒狗糧’有多‘撒狗糧’，看得身邊的人無不大翻白眼。
而最后一條，是更先結束的李孝利發來的。
‘我到家了，晚安’
只可惜，當時崔俊錫已經忙暈頭了，也就暫時的沒回。
如今，躺在溫暖的被窩里，感受著天邊那依然仿佛響蕩著的節日余慶，崔俊錫沉默了好久，終于忍不住的撥通了那個熟悉的電話。
“嘟嘟嘟。”
往日里熟悉的盲音這一刻是如此的清晰而焦灼的炙烤著崔俊錫的心，短短的十來秒，卻仿佛過了數十年一樣。
“喂？”
電話接通了，御姐熟悉的嗓音響起，“俊錫？”
顯然，她也是剛從夢中驚醒，聲音很是沙啞及含糊不清。
“怎么了？”
黑暗中，崔俊錫居然忘了想要說的話，只是靜靜的聽著耳邊御姐那熟悉的呼吸聲，仿佛此刻就在他身邊似的。
“…嗯？”
李孝利也是奇怪的看了眼手機，確認沒錯之后，再次出聲的道：“俊錫？”
依然是無聲的沉默。
“…”終于的，李孝利隱約的覺察到什么了，內心猛的一攥，呼吸沉重了起來。
“有，有什么事嗎？”
半分來鐘，足足半分多鐘的，崔俊錫是一聲不發，只有他那平穩有力的呼吸聲在黑暗中一呼一吸的。
李孝利的心慢慢的也被他感染了。
兩個人，兩顆心，就這樣的，在黑暗中緊緊的呼吸著、交融著。
半餉，男的開口了，沒有用敬語。
“我想你了。”
“我們有空去登山吧。”他邀請道。
李孝利的心終于如牛皮大鼓被擂響似的瘋狂跳動。
“怎么樣？”
他追問。
用的依舊是平語。
“…好的。”李孝利慌慌張張的道。
“那說定了，過幾天后見。”他說。
“非節目上的！”
“…嗯。”
這一刻，李孝利是渾身無力、臉燙的厲害，就連最后是怎么掛掉的電話都不記得了。
敬語代表了尊重、禮儀及…生疏。
平語…
他這是向我表達期望平等的…男女關系的意思嗎？
癡了的李孝利。
天一亮，崔俊錫就興致勃勃的起來了。
“奶奶，我們今天干什么？”因為昨天已經把行程都趕完了，今兒崔俊錫也是難得的抽空休息個一天半天的，故而他好奇的看向正在廚房忙碌老人。
見她來來回回的，崔俊錫不禁心疼的道：“奶奶，忙那些干嘛？反正昨兒都已經弄過了，今天不如我們出去吃吧？不用費工夫還好吃！”
正在看春節各種節目的崔明秀老人用報紙抽了坐到他旁邊的孫子一下。
“過年，就得…在家里吃，出去…吃算什么回事！”
崔俊錫撇嘴。
“這都哪年的老黃歷了，爺爺，現如今大家都講究不用忙、快、好吃，哪還自己…當然，祭祖的供桌還是自己弄的。”
眼見老人眼睛又豎起來了，崔俊錫又急忙的改口道。
崔明秀這才冷哼了一聲，不去看自己這個越大越不省心的孫子。
“俊錫，你想要嘗嘗嗎？”恰巧的，電視里放的正是前兩天崔俊錫在SBS錄的新春特別節目，這讓崔俊錫也是來興致的挺起身，多瞄了兩眼。
望著自家孫子在電視里生龍活虎的樣子，就連之前還吹胡子瞪眼的崔明秀老人都忍不住的微微一笑。
“對了。”
正在堅守本送的崔俊錫突然開口道：“爺爺，今年宋昌佑爺爺有沒有回老家呀，宋爺爺家是在忠清道的吧？”
“對。”崔明秀訝然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崔俊錫原本不想說的，但想了想，還是與老人分享的道：“沒，我就想問問，臺里的風暴是不是已經過去了，我看泰浩PD都已經回到臺里繼續工作了，工會還在罷工嗎？”
崔明秀老人一聽，也是忍不住的微微坐直了，皺眉道：“好像…還在抗議吧。但…”
他搖了搖頭，“估計…也沒幾天了，該上位的已經上位，剩下的就是…安撫、協商什么的，正如…你你所說，金泰浩PD都…回來了，想必該臺里的勢力…重新恢復平衡了吧。”
老人不愧是混了一輩子的體制內的老賊（咳），三言兩語的，就把這幾個月來的風風雨雨給總結的入骨三分、酣暢淋漓，讓原本還有點霧里看花的崔俊錫是恍然大悟。
想想還真是。
就崔俊錫所知，原先最先爆發和抗議的《我結》如今都重新開工了，更不用說其他那些收視一般般、不甚重要的部門了。
雖然很現實，但沒了無限挑戰、新聞頻道、電視劇部門這些重量級的部門的摻和，其他那些散人和工會成員想要和臺里扳手腕，真的不要太難！想到電視臺面前越來越少的抗議人群，崔俊錫知道，用不了多久，MBC就能把這次的風潮徹底的平息下來。
想到這，崔俊錫是既失落，也多少忍不住的由心的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