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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都知道理解萬歲,但不是人人都喜歡站在理解別人的角度上。習慣了大把燒錢的富家子永遠不會想要勒緊褲腰帶,而總是打造精致舞臺的制作pd也絕不會喜歡一捅就破的紙糊布景,自己不爽還愿意去理解別人的人只有兩個理由,要么他本身是個圣人,要么需要被理解的那人是他老板,而林蔚然則是現場所有人的老板。
在圈子里久了便知道做這行的人多少都有點怪癖,前有樸信陽上地鐵扮乞丐在前,后有宋康昊上街給女性分發衛生巾,演員們在突破自我的過程中總是不修邊幅,而大眾也喜歡把這些不顧忌形象的藝人稱為演員。相比之下另一個群體的怪癖便不為人知,其實從事幕后工作往往比臺前的這些藝人更需要突破自我,各位導演、制作們總是喜歡在自己的作品中‘精益求精’,譬如著名導演樸贊郁在拍攝每一幕鏡頭的時候都喜歡把現場臺本改上三遍,而喜劇導演郭在容則是必須在自己的每部作品中出演一個不起眼的龍套角色。
不用跟這些一言不合便可能合作終止的導演們打交道是林蔚然的幸運,他有時聽到手下的抱怨時也會慶幸這點,但當時局真的需要他親自出馬,他可不會讓下屬完全承擔這些麻煩事。此次到現場的原因有兩個,一是環節跟尹相賢之間逐漸僵硬的關系,二是告訴現場的所有人,公司對這支團隊十分重視。
當林蔚然看到燈光組負責人尹日錄仿佛實習生一般親自登上十幾米的體育館棚頂檢查大型照明設備時,他表現的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待定。他跟領著他到此的年輕fd在地面上等了足足十五分鐘,明明有工作人員用對講機提醒了尹日錄,但這位控制了十余年燈光的燈光導演卻仿佛喪失了時間概念,就在有人竊竊私語八卦林蔚然會不會借題發揮的時候,他有做出了驚人之舉。
“你恐高嗎?”他笑著問身邊的年輕fd。
“不。”
年輕fd被這突如其來的提問弄得一頭霧水,然后卻聽林蔚然輕聲道:“我好像有點。”
話音剛落,他的一只腳便踏上扶梯,雙手扶住兩邊的扶手,徑直走了上去。
所有人目瞪口呆。
年輕pd立刻跟上,小聲說道:“會長,我去就可以了。”
“尹pd差不多五十歲了還能爬上爬下,我這么年輕沒道理在下面等。”林蔚然微笑說道,這就是他的理由。
人們常說行走在高處不要往下看,或許年幼時誰都曾不遵從這個定律,但行走在能把腳伸出臺階的半空扶梯上,向下看真的會打擊到繼續攀登的勇氣。林蔚然一直再往上走,保持勻速,不急不緩,跟在他身后的年輕pd曾經覺得林蔚然就是在辦公室用大腦統籌全局,卻沒想到有一天他也會置身此地。
幾分鐘后,兩人到了頂層。
“c區的順光燈如何了?”
不遠處傳來一陣聲音,林蔚然可以看見站在兩個員工中間的尹日錄,對講機中嘈雜起來,說的什么林蔚然沒有聽清。
尹日錄又道:“打開我看一眼。”
林蔚然阻止了想要上前提醒的年輕fd,安靜的在一旁等待。
幾秒鐘后遠處有數盞大型順光燈亮起,起初只是霧蒙蒙的一片,緊接著卻越發耀眼,當它到達頂點時林蔚然忍不住移開目光,而尹日錄卻是瞇起眼睛仔細瞧著,直到他發出下一個指令。
“偏光了,等我下去再調試。”他說完便轉過身,這才注意到在他身后站了許久的林蔚然。
做為尹相賢手下唯一也是最出彩的燈光pd,尹日錄自然也有一手絕活,兩個月前虛擬演唱會搞全息投影所需要的點對點聚焦,需要現場燈光師的全力配合,尹日錄自然親自出馬,但卻因為翻譯無法準確詮釋那些生僻的名詞而折騰了大半夜,最后實在沒有辦法,制作組在關閉所有燈光的情況下現場彩排了一次,尹日錄認真看完了整場表演,然后在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調整了全場的光線分配,和最后請來專業翻譯參與合作下弄出的燈光明暗不差毫厘。尹相賢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韓國沒有燈光師不想要尹日錄的眼睛和經驗,不管是在舞臺上,還是在片場中。
尹日錄瞇起眼睛,光線的強弱轉換讓他看不清來人是誰,但林蔚然卻親自到尹日錄面前,率先伸出手做了自我介紹。
“您好尹pd,我是林蔚然。”
看是林蔚然,尹日錄身后的兩名工作人員面露驚駭之色,不管是在虛擬演唱會乃至于更前面那屆夢想演唱會上,對林蔚然他們并不陌生,特別是在那屆夢想演唱會上,林蔚然對某經紀人大打出手的八卦在制作組中至今仍是被經常提起的段子,不過那次是同仇敵愾,而現在,林蔚然似乎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面上。
“林會長,我還要工作。”尹日錄微微點頭,算是行禮,緊接著就從林蔚然身邊經過,往扶梯方向走去。
“尹pd,今天我過來就是想說工作的。因為預算問題制作組陷入了一些麻煩,我只是想和大家一起尋求解決之道。”林蔚然轉身說道。
“解決?”
這個詞似乎是尹日錄的爆點,他轉過身,直勾勾的盯著林蔚然:“因為節省耗材現場彩排被縮減成三次,舞臺燈光測試甚至被加了限制,我不能用最好的設備就因為它租金太貴,led燈的色彩單調是因為我不能加一塊不到一百萬韓元的變光片,這些問題沒有錢就不能解決,但我依舊在工作,因為我才是在現場調整燈光的人,因為我不能坐在辦公室隨口就同意主辦方削減四層預算,還因為我不是決定我們是去是留的人。現在我還要用時間去讓這些燈光變成魔法,完成一次這些錢不能完成的舞臺,林會長,您能不要耽誤我的時間嗎?”
一路帶著林蔚然上來的年輕fd頭頂已經見了汗,他把手放在對講機上,因為如果兩人發生沖突他能第一時間叫人。至于跟著尹日錄的那兩名工作人員則是不動聲色的往這個方向靠近了幾步,因為誰都不能保證林蔚然沒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火爆脾氣。
緊張的氣氛在包括尹日錄在內的四人間彌漫,除了林蔚然之外。
“謝謝。”
林蔚然突然輕聲道:“謝謝您能如此認真的對待工作,能和您一起制作這場演唱會是我的榮幸。”
謝謝?榮幸?連日來被縮水經費弄的十分煩躁的尹日錄微微皺眉,和林蔚然一起制作?誰承認?這個只會在辦公室耍筆桿子的家伙或許是個能賺錢的天才,但他一點都不懂要如何制作一個優秀的舞臺。
尹日錄的行動代表了他的想法,他對林蔚然不理不睬,轉身繼續向著扶梯走去。
不愁工作的尹日錄可以說些心里話,其他人卻是不行,跟著他上來的兩名工作人員經過林蔚然時仍然小聲問候,鞠躬的幅度雖然不大,卻足夠表達敬意。
待三人都走下扶梯,年輕fd這才戰戰兢兢的上來勸說幾句:“會長,這些天尹pd被經費搞的有點發瘋,尹導演把能省出來的經費都用到舞臺布景的制作上了,m那邊的負責人好像是個內部行政,除了會指手畫腳之外…”
“我知道,我在你們眼里就是坐在辦公室什么都不懂,到了現場卻依舊想要指手畫腳的那種人。不過你放心,我參加過演唱會制作,不會要求制作組用一千萬制造價值一億的舞臺。”
林蔚然出人意料的和善讓年輕fd很不適應,要知道剛進制作組的時候,聽了林蔚然留下傳說的他對這位會長可是發自內心的好奇和尊敬。
當時的林蔚然,還只是一個制作人。
許久不曾回到制作人的定位上,林蔚然難免有些生疏,這些難搞的老家伙或許有神乎其技的經驗和技巧,但性格真的是讓人不敢恭維,不知道他們是一身傲骨還是滿身傲氣,各個都仿佛不給糖就搗蛋的小男孩,讓他們制作出一次大賣并且讓所有人都難以望其項背的無舞臺便是糖,更簡單點說,錢就是糖。
林蔚然的原定計劃沒變,他跟著那年輕fd幾乎轉變了整個會場,尹日錄還算好的,最起碼林蔚然見到了他的人,而制作pd趙成壽和調音組領隊李靜奎則是紛紛不見蹤影,前者說是出去找便宜材料制造便宜布景,而后者則是一會說在觀眾席東側,一會說在西側,讓林蔚然徹底當了一把無頭蒼蠅。
當林蔚然最后見到尹相賢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
“林會長別往心里去,這些家伙讓我慣的太久了。”從年輕fd那得知了事情始末,尹相賢苦笑著對林蔚然道歉,這些是他的人,所以他要負這個責任。
林蔚然只是搖頭道:“尹導演請別擔心,注意力還是都放在舞臺上好,我只是來學習的。”
就這樣,自稱抱著學習目的林蔚然當晚居然在片場住下,沒有去制作組為他精心準備的后臺待機室,而是和很多懶得多走幾步的工作人員一樣,在看臺上隨便找個舒服的位置,然后和衣而眠。第二天一早制作組上下就傳遍了這個消息,他們有一個擁有很高級別的學生,而昨天,他是在看臺上睡的。
體育館有頂棚,所以不算露天,但睡起來卻還是有些冷,打定主意的林蔚然爆發出驚人的執行力,似乎把這當做自己并沒有被會長職位腐化的證明,第二天上午她依舊逗留在現場,看樣子今天晚上也不打算回宿舍去。
這天午后,一個掛著黑眼圈的女人不得不到這里來找林蔚然商議。
“選個人。”她把一疊資料交到林蔚然手上說道。
林蔚然一愣,看著手中仿佛試鏡資料一般的男演員履歷,問:“選什么?”
“徐賢的老公。”韓唯依如此說道,一雙本應該困頓無神的眼睛,此時卻迸發出驚人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