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風潮（1）
合作？互相利用而已。
林蔚然承認李秀滿的商業眼光，正如同他曾經在那份投資前景預測中寫到的一樣，使得S.M成為如今韓國歌謠界三大巨頭之一，并隱隱位居首位的李秀滿的確是投資人最值得相信的合作伙伴。但如果是林蔚然真的要找人合作，那他寧可去找JYP那個有間歇性精神病的社長樸振榮也不會來找這頭老狐貍，特別是在他實力還不夠強大的時候。
約定了見面時間，放下電話的林蔚然便跟著鄭恩娜一起來到制作間，光是看那數十臺正在發光的顯示器就能感覺到巨大的輻射，林蔚然回頭看了鄭恩娜一樣，只發現她神色如常，好像并不在意這些輻射會對她的皮膚造成多大傷害似地。他以往見到的韓國女人大多以自己的外貌為第二生命，但這個女人，似乎所不同。
鄭恩娜引著林蔚然和公司的值班人員見面，交談中林蔚然被當頭澆了一桶冷水，據那職員說制作公司的規劃涉及到職員的時間表，因為這個工作比較簡單，犯不著太多人在這里加班加點，所以制作團隊的大部分人居然選擇在今天去MT，好巧不巧，這些人前腳剛走，林蔚然后腳就來說要趕工。
MT的時間是三天兩夜，擺在林蔚然面前的似乎只有兩個選擇，要么把這些剩下的人一個當兩個半用，要么就等這些人回來。在心中計算了一下日子，林蔚然不能再等。
他問那值班人員要了制作團隊MT的地址，對鄭恩娜道：“我去找他們回來，不按照計劃行事的是我們，所以我親自去會比較好。你在這里和剩下的人把制作步驟整理好，回來之后我們就開工。”
鄭恩娜擔心道：“休息時間不工作是韓國人的傳統，林制作有把握嗎？”
林蔚然神情認真道：“沒把握也要有把握，實在不行就撕了合同找別家，我們現在付不起違約費，但可以用訴訟拖著，官司一打就打個三年五載，到時候估計這家公司破產了也說不定。”
值班的男人聽到這話，一張臉僵硬到好像是做了全面整容。鄭恩娜也是神情嚴肅的眨了眨眼，整個人都好像嚇的不輕。
“時間不等人！”說完，林蔚然露出個笑臉，拍了拍鄭恩娜的肩膀，拿上地址就快步走出了門去。
人氣歌謠是SBS電視臺的主打音樂節目，全年平均收視率不超過百分之十，每周一期，每期都會頒發一座一位獎杯。按照全年計算下來，人氣歌謠平均每年最多會頒發五十四個一位，乍一看去這一位好像大街上的白菜，但因為蟬聯制度，每年能在這個節目上獲此殊榮的歌手最多也就是二十到二十五組之間，如果是在好歌輩出的年份，這個數字則還要降低。
WonderGirls的這個一位對林蔚然來說有意義完全不同，在此之前WonderGirls已經連續獲得三周首爾各大音源排行榜的冠軍，積蓄的人氣、歌曲的傳唱度和知名度已經達到一個瓶頸，而突破點就在這個一位上。
事實果真如同林蔚然所分析的那樣，十一月一日，首爾各大音源網站刷新新一輪音樂排行榜單，WonderGirls成功蟬聯至第四周，當日實時下載的成績依舊居高不下。在韓國最大的社交型網絡社區CY上，TellMe也成功占據該網音樂榜單首位，網絡媒體第一次對這首已經被傳唱許久的流行歌曲進行大范圍報道，只要開任何網站，就是鋪天蓋地的TellMe。
這首熱情歡快的八十年代POP頌異軍突起，給天氣逐漸降溫的首爾增添了不少熱度。十一月二日，在KBS音樂銀行的直播放送中WonderGirls的成員們獲得了她們的第二個一位，五個成員再度喜極而泣，但熱潮卻依舊沒有停止。
十一月九日和十一月十一日，她們再度蟬聯人氣歌謠和音樂銀行的一位，繼續創造著既出道以來的最好成績。
網絡上的反應完全不同于以往后繼乏力的現狀，一則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上傳的視頻開創了網絡上的全新娛樂方式。視頻中的女人不是明星，也沒什么名氣，僅僅是一個穿著校服、長相一般的高中學生，但是她模仿TellMe舞蹈的視頻卻在網絡上獲得相當的率，甚至形成了一個話題。
從此，對TellMe的模仿一發不可收拾，有各行各業的人加入進來，而他們也毫不吝嗇的上傳自己的視頻。網民關注所帶來的巨額量和影響力可要比任何歌謠節目的收視率，甚至是任何方式都來的行之有效。原本才剛剛脫離籍籍無名階段的WonderGirls一下子成為了全韓國世人皆知的女子偶像團體，一夜爆紅這種形容，就應該用在這時候。
對林蔚然來說這就是那本雜志上所說網絡時代的初現端倪，這股熱度完全不是過去網絡上的三分鐘關注，而是漸漸在演變成一種風潮。WonderGirls的成績越好林蔚然就越高興，隨之也越焦躁，因為這種網絡風潮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搶了風頭，比如某個著名人物的丑聞，比如某個超過百分四十收視率的電視劇，所以只有在關注的最高點才能獲得最好的收益。但世事無常，知道這幾個女孩什么時候會不再是眾人追捧的對象？游戲制作加班加點，自從林蔚然親自開車把制作團隊帶回來之后，他果真就和鄭恩娜一起，住在了這制作公司里。
“林制作，這是內容部那邊拿來的最后定稿，請您過目一下。”
說話的人不是鄭恩娜，也不是新韓的職員，他在這間游戲制作公司呆了兩年，能熬的人見過不少，卻從沒見過林蔚然這么能熬的。從那天晚上開始一直到今天，整整十多天過去，他居然不記得這位林制作什么時候睡過覺。
“這個結局不能曖昧更不能情色，最好不要帶一點風塵味。我們打造的是可愛女孩現實化的形象，你去制作部那邊跟他們說，把這幾個女孩的心理測寫再看一遍，好好聯想一項她們會是什么樣的人，制作出一個最符合她們形象的結局來。”
林蔚然翻看了幾眼劇情梗概，抬起頭，下巴上的胡茬非常顯眼，好在制作公司內有公用浴室，可算是沒讓他滿頭油膩。但深深下陷的眼窩和有些蠟黃的面龐，卻依舊讓西服革履的林蔚然顯得十分憔悴。
“是。”那職員直接應道，就好像是在面對老板一樣。這些天林蔚然的監督可是讓他們都緊繃了起來，上一次制作人親自在公司內壓陣的時候還是兩年前，因為游戲宣傳CG中的女性人物太過暴露沒有通過文化院的審核，整整一個制作小組趕了三天三夜才重新制作出宣傳CG，不過比起現在，那還真算是小陣仗。
林蔚然重新回到計算機旁坐到一名制作人員身邊，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屏幕上正在設計的是結尾場面之一。卡通形象的原型正是那怕林蔚然怕到如同受驚嬰兒一樣的宣美，正是加入了這種元素，宣美的表白場景也和其他人不同。
“經過復雜的心理斗爭才鼓足勇氣的女孩，我們就別太注重她的形象了。稍微凌亂一些的衣著和頭發會比較好，因為勇氣去跟男主角表面的同時她也怕自己的勇氣會消失，所以就不會打扮。根據這個來設計我想會更好，你覺得呢？”
戴著眼鏡的工作人員點了點頭，這些天來因為林蔚然他得到了不少靈感，特別是有關安紹熙的惡作劇表白劇情更是讓這位身經百戰的職員設計出了足以引以為傲的形象。
看著鼠標重新在屏幕上滑動起來，之后的過程既無聊又枯燥，林蔚然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肩膀，回頭便向另一位工作人員走去，沒想到正巧抓住有人偷懶。
他直接在屏幕上敲了三下，黑著臉道：“就剩下這么一點了，你們就不能專心點？”
被抓到的眼鏡男先是一愣，緊接著急中生智道：“我這真沒偷懶林制作，你看，這是TellMe的最新翻唱視頻。”
林蔚然順著望去，只發現一個身著警服冬裝的男人在扭動肩膀。
“林制作您一直都在公司是不知道，現在這首歌是最紅的流行歌曲，咖啡廳、賣場、出租車上的廣播，到處都是TellMe。還有我來的時候看到有商場舉行活動，商家特別把WonderGirls請來商演，那場面還真是人山人海。”
見林蔚然聽的認真，眼鏡男又道：“林制作，我有個建議。”
林蔚然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道：“說。”
“我們的人物裝束用警服怎么樣？”
“用警服？”林蔚然眉頭微皺。
“對，制服系列一定更吸引人！”眼鏡男因為說出口的建議洋洋自得，沒想到林蔚然一下子就黑了臉。
“喂！用制服審核的時候過不去你要怎么辦？”林蔚然大聲吼道，工作室內的所有人都往這邊投來了關切的目光。
他聲音不減，繼續道：“你喜歡一個女孩，憧憬一個女孩，還喜歡看著她穿警服出現在一個游戲里玩制服誘惑？我再重申一遍，我們這不是成人游戲，評級的標準是十五歲以下需要家長陪同，所有人都別給我弄出差錯來。”
眾人噤若寒蟬，當初在另一個場合有領隊和這位林制作發生沖突，結果這位林制作二話不說的就把人給趕了回來，大庭廣眾之下他們誰都丟不起這個人，所以也就只能老實點。提出制服建議的眼鏡男當即就變得像霜打了的茄子，整個人都蔫了下來。他關掉視頻網頁，重新打開人物制作面板，繼續起臨近尾聲卻異常艱難的工作來。
“林制作！”機房門口，一個悅耳的聲音響起。
鄭恩娜一路跑到林蔚然身邊，氣都沒喘勻，就急忙道：“審核，審核批下來了！”
林蔚然先是一愣，緊接著搶到鄭恩娜手中的文書，一直到看見‘R15’的字樣，這才露出笑臉。
鄭恩娜在一邊興奮道：“審核很順利，我們準備的方案都沒用上。在接到這個文書的三日內，我們只需要把游戲的初版遞交到文化園，兩天之內就會有答復，到時候就可以上線運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