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媒介

　　對林蔚然而言工作就是工作，不是未成年玩起來會面紅耳赤的刺激游戲，也不是成年人口中能博眾一笑的葷腥笑話，韓國娛樂圈相對保守，十八禁的字眼兒當然不能和明星藝人扯上關系。林蔚然一直把這些戀愛游戲當做一個很嚴肅的課題，他想知道這些游戲是靠什么吸引玩家們玩下去，任何游戲，一個突出的賣點在所有策劃中都占據最主要的位置。

　　送全智賢和鄭宇成離開房間，林蔚然終于不再閉門造車，全智賢有一句話說的很對，他問的不應該是明星，而是他這款游戲面對的最主要受寵群體，粉絲們的想法。了解消費者的想法是所有商人永遠的課題，如果連對方的需求都不知道，商人們又如何讓自己的商品贏得他們的喜愛呢？

　　在筆記本上把市場調查列為回到韓國之后的第一個日程，林蔚然終于停下手頭的工作，開始真正的休息。窗外雨聲不斷，這一場連綿了數天的細雨絲毫不見停歇的跡象，一個拍攝組要一百多人，這些人每天的吃住都是一筆巨大的開銷，雖然花的是百分之二的錢，但林蔚然可是一點都放松不下來。

　　他下了床，站在窗前，眉頭微皺，打心底厭惡這壞天氣。

　　手機響起，接起來就聽到帶了顧寰標簽的扎呼聲。

　　“喂，林蔚然，你是不是真跟高棉藥學了飛檐走壁？等國大華想收拾的時候你就直接把他做了，以除后患？”

　　“什么跟什么？”林蔚然疑惑道。

　　“你別裝蒜，國大華可是笑面虎啊，吃人的時候都是一副笑臉，今天我不過提到你他整張臉就陰下來了，要說你們倆沒點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可真不信！”顧寰的聲音大了不少，可見他真的很是好奇。

　　林蔚然搖頭苦笑，“喂，怎么什么話到你嘴里就變了味兒？”

　　“你小子別想轉移話題！”顧寰窮追猛打。

　　林蔚然想了想，如此形容道：“沒什么，就是小孩子斗嘴，他斗輸了，讓我下了面子。”

　　“你下了國大華面子？”電話那頭愣了下，緊接著傳來一陣更大的聲音，“喂，你小子怎么做到的？細節，說細節，看在我老是要帶你破處的面子上，把細節告訴我！”

　　林蔚然把頭一抬，露出悠哉笑臉道：“不好意思，恕不奉告！”

　　“喂，你個忘恩負義的混蛋！”電話那頭的顧寰直接罵道。

　　林蔚然嘿嘿偷笑，一周之前國大華那副陰沉的嘴臉現在想起來，還讓他心底暗爽。

　　電話那頭語氣中不無酸意的說了句，“你也就是有恃無恐。”

　　“當然，我更喜歡說這是小人得志。”林蔚然厚著臉皮道。

　　顧寰嘆息一聲，道：“沒想到你林蔚然臉皮都變厚了。”

　　林蔚然正色道：“我不是圣人，不可能被當垃圾丟掉之后，人家擺擺手我就回去。”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最后丟過來一句，“有骨氣。”

　　“不是骨氣，是我覺得如果這次真回去了，我一輩子都要受他擺布。”林蔚然望向窗外，事情其實不難理解，新韓廣告就是國大華伸不到手的地方，只要他在新韓廣告一天，無論國大華在外面如何風光，林蔚然都是他動彈不得的小角色。

　　“那你接下來想怎么辦？”顧寰問道。

　　“我還能怎么辦？好好做我的廣告策劃人唄。”

　　“這份職業有前途？”

　　“你說的前途是什么？”

　　“別裝蒜，我不信你沒想著如何絆倒國大華。大老板趙先生是中國人，我們也是中國人，你就從沒想過大老板這是不信任韓國人，培養我們來當接班人的？”

　　林蔚然想過，而且還想過很多次，從中國到韓國來，從競爭者中間脫穎而出，公司費盡力氣的培養他們的眼光和職業技能，給他們好的待遇，培育他們的野心，這一切是為了什么林蔚然當然想過。他愣了下，緊接著道：“你回去寫小說吧寫小說，別好高騖遠，我們要一步步來。”

　　“切，你就裝吧。”顧寰意興闌珊道，聲音中帶著明顯的不悅，“如果國大華讓我對付你，你知道我會怎么做吧？”

　　林蔚然竟呵呵輕笑，道：“放馬過來，你也就那張臉皮厚，其實無論身心都挺脆弱的。”

　　電話那頭罵了一句，林蔚然自動忽略，直到顧寰扔出殺手锏，“等你個雛兒啥時候破了再來跟我叫板吧！”

　　“滾蛋！”林蔚然狠狠吐出兩個字，臉上卻始終帶著笑。

　　顧寰是個精明的上海男人，如果利益足夠巨大，林蔚然相信顧寰會對他下手。他們本就是競爭者外加上同胞、朋友的關系，換個環境，林蔚然毫不介意為他兩肋插刀。但林蔚然并不知道能留下的人是一個還是兩個，幕后大老板趙先生的一切他都一無所知，他有了一定要留下的理由，而且還必須貫徹到底。這種事情任誰想來都會壓抑，但想通了，也就釋然了。顧寰跟他一樣，絕不會放棄就在眼前的攀登機會，對于他們這種沒有背景的年輕人來說，另一個世界的模樣，還是很吸引人的。

　　兩人不矯情的掛了電話，時間已經不早，天色則早就被連綿的烏云遮住，看了眼墻上的掛鐘，林蔚然打開電視機，特別挑選了個頻道，耐心等待著。

　　廣告時間，形形色色的明星藝人在電視上接連出現，這些廣告個個價值不菲，單單是在熒幕上播出的這十幾秒，就差不多需要他一年的薪水。根據‘當代廣告學’，這些廣告都符合書中的累積性特點，一般人看到廣告都會不自覺的忽略，但日積月累，總會在腦海中留下一些印象。即便看起來這種宣傳方式好像吃力不討好，但卻一直都是廣告商們最主要的宣傳手段之一。

　　定向性宣傳，這是廣告界的最新課題，至今已經衍生出電視購物和電視購物頻道，除此之外電影、電視劇中的軟廣告植入也可算作此范疇。而林蔚然正在策劃的游戲也可列入這個宏大的命題之中，如果成功，那便意味著他已經走到廣告界的尖端領域中。

　　做事就要做到最好，即便做不到也要做事認真。對林蔚然來說這是老生常談，但他卻一點都沒有年輕人那種故作灑脫的嗜好，更難得這些年來一直如一，把認真二字做到了某種極致。

　　時間一點點過去，林蔚然一直看著熒幕上各色的廣告，目不轉睛的樣子就好像是聽課的學生，通過郭景仁他學到了一樣東西，一個廣告想要讓別人觀看，產品并不重要，而重要的則是內容這種東西，比如下面這個廣告就對林蔚然有別樣的吸引力。

　　林潤兒出現在鏡頭上的模樣和她在舞臺上只有幾分相似，這里的她更青澀，看上去也沒有那種奪人眼球的明星模樣。不過最值得注意的卻是她的笑容，那種由衷的喜悅被她隱隱約約的表達出來，讓林蔚然這個觀看者目不轉睛。

　　十幾秒的廣告完了，林蔚然自嘲的笑了笑，轉而換了另一個頻道。如何將產品打入到有內容的廣告中，他早已經打好了腹稿，卻依舊缺少一個適當的媒介，這個媒介可以是明星，也可以是劇情，總之就是吸引粉絲的東西。

　　明星是首選，但演員不行，他們太神秘，也不愿意維持一種固定想象。林蔚然曾一度把目光盯到男子偶像組合上，卻還是因為資料太少而舉棋不定，他是男人，能理解男人那種類似白日夢一般的幻想。但女人？至今為止會剛剛和林潤兒建立了曖昧關系的林蔚然可真不敢說了解，甚至連一知半解都談不上。

　　到此，市場調查的重要性便凸顯出來，一個人始終能力有限，他估摸著也許是時候和黃仁成說起這份企劃，然后要求各種支援的時候了。

　　晚上八點，電視屏幕上的畫面陡然一變，韓國三大電視臺的歌謠節目是林蔚然最近的最新課題。不久前他剛從樸正昌口中得知，原來這些所謂的綜藝節目背后也有廣告公司的影子，更有甚者，連綜藝本身都是廣告公司一力策劃和制作的。要說廣告業涉及到娛樂圈的方方面面，他如今才算是深刻的體會到。

　　節目開場，音樂聲開始在房間中晃蕩起來，林蔚然對音樂的態度和大部分普通人一樣，好聽的歌會聽一聽，但卻不至于去追捧什么，即便已經算是半個圈內人，他對追星族依舊很不感冒，不鄙視那幫人，本身也不會成為其中之一。

　　差不多四十分鐘過去，即便電視上的歌手們全力表演，能讓林蔚然興奮起來的東西卻依舊寥寥無幾。除了少女時代的表演因為某些因素讓他泛起微笑之外，其余的舞臺依舊不能打動他。

　　就在這時，在主持人的介紹后，五個女孩的出現讓他眼前一亮，而更讓他心中蠢蠢欲動的則是在耳邊縈繞的旋律。

　　‘TellMe’，他記住了歌曲的名字，甚至拿出手機，接通了身在首爾的樸正昌。

　　“哥，我們有媒介了。”

　　PS，萬分抱歉，今天估是完不成一萬二了，腦袋這真的沒有存稿，爆發之后難免要休息一下，很抱歉那位投了49張催更的書友，腦袋會盡量在明后兩天把這兩更補出來。希望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