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身份（2）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林蔚然這一手玩的就是心跳。在少女時代的錄制結束之后他的確是想要重新混進后臺，但工作證已經給了別人不說，并非人氣歌謠所屬的他也到不了少女時代的待機室。他甚至還想打電話叫林潤兒出來取，卻發現她的手機一直都在無人接聽狀態。
秘密關系維持的難點就在于如何接頭，苦思良久卻依舊沒有辦法的林蔚然在地下停車場等待許久，看到女孩們出來，他也不做其他考慮，直接就走了上去。
林蔚然萬萬沒有想到少女時代的經紀人居然會是金延平，過去在咖啡廳內只跟他有過一面之緣，林蔚然也拿不準這個家伙的處事方式，好在一切不出所料，各大公司的經紀人果然都會密切關注廣告界的動態，他這個近來聲名鵲起的明星策劃人，當然已經上了金延平心里的名單。
最后握手的女孩是徐玄，這人林蔚然認得，卻也沒太多接觸過，記憶中她是個舉止得體的乖乖女，現在看來還是那樣。
“林制作，感覺怎么樣？”
金延平一直都跟在林蔚然身邊，提問的口氣就像是在展示商品一樣。
林蔚然謙虛道：“說實話，我不太了解娛樂圈，金室長問我我也說不出來什么。反正舞臺很好看，給人感覺青春逼人。”
“林制作太客氣了。”金延平打了個哈哈，又道：“李秀滿理事最近還說起過林制作，說林制作的創意在業內尚屬首次，卻難得效果斐然，還說期待有機會能跟您合作一次。”
“有機會的話。”林蔚然道。
兩個人男人商場上的對白既枯燥又無聊，女孩們在旁邊聽著，注意力卻是放在了林蔚然身上。全智賢和趙仁成的那個廣告她們當然知道，但始終覺得劇情不錯是不錯，而那個聊天室的創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更何況這林蔚然看起來長相一般，行動舉止也太沒個性，很難讓人心生仰慕。
又聊了幾句，林蔚然這就告辭離開，女孩們依次上了車。
“找到了！”鄭秀妍突然大叫道。
“什么找到了？”金太言看到鄭秀妍手中的手機，瞬間瞪大了眼睛道：“難道你把這個丟了？”
“沒丟，就是落在車上了！”鄭秀妍嘴硬道。
一聽這東西被落在車上，金太言立刻道：“喂，瞧你那丟三落四的樣子，那些照片馬上刪掉，馬上！”
“什么照片？”副駕駛上，剛剛上了車的金延平開口問道。
兩個女孩瞬間沒了聲音。
“是搞怪的照片，比如太言姐睡覺流口水的樣子。”林潤兒插口道，可算是把場圓了回來。
金延平也沒在意，只是用經紀人的口吻道：“你們還是新人，平時要注意一點，會影響形象的東西盡量不要曝光。Jessica，把那些照片刪了吧。”
剛剛還在心中暗暗發誓，找回手機就一定會刪除照片的鄭秀妍這時候卻舍不得了，她小聲問道：“我盡量注意還不行？再說就是些搞怪照。”
金太言狠狠瞪了鄭秀妍一眼。
“你不刪的話，那我來刪。”金延平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來，威脅的模樣溢于言表。
鄭秀妍雙手把手機護在胸口，一臉委屈道：“刪，我刪還不行嗎？”
“太言你看著他，別讓她搞小動作。”金延平的最后一句話，掐滅了鄭秀妍所有的希望。
在金太言的監督下，鄭秀妍依依不舍的按下了刪除鍵，被她攝影癖好所禍害的數個女孩都露出了笑臉，完全是大快人心。而林潤兒直到這時才完全放下心來，今天經歷的，可真是太刺激了。
經過這個小插曲，車子已經緩緩駛出了地下停車場，尚且沒有太多粉絲的少女時代并沒有經歷粉絲們圍追堵截，對于她們來說，一切才剛剛開始。
“太言，這林蔚然制作你們以前見過么？”金延平突然問道，“如果以前你們沒見過，他怎么知道你是S.M旗下的藝人？”
“見過幾次，那時候林蔚然制作還在負責公益活動。”金太言誠實道。
“是么？那他上來的速度還真快。”金延平感嘆著，想起了在咖啡廳第一次見到林蔚然的時候，李秀滿因為他的點子而對他報以極高的評價，但具體策劃細節卻依舊需要公司摸索著完成。聽同行口中這林制作在圈內的名氣，最起碼金延平不用再擔心這家伙會什么時候從漢江大橋上跳下去了。
沉默了會兒，他又道：“你們不懂策劃所以不知道，這林制作在圈內很有名氣，現在韓國廣告業的三大巨頭都有專門的商業研究小組在研究、延伸他的那份策劃案。至于他本人我還覺得他會跳槽，但一直沒聽到消息，估計還是在新韓廣告。”
女孩們雖然不懂策劃，卻依舊可以在金延平的話中想象那林蔚然的成績。真是沒有想到，看上去平淡無奇的一個人，居然會在圈內有這么大的影響力。
金延平緩了緩，又道：“你們既然之前有過接觸，接下來如果有機會的話就和他保持聯系。一個優秀策劃人在圈子里的能量是不能用人脈來考量的，他們的優勢都在腦子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拿出來。而且這林制作的人脈超乎我的想象，剛剛我去和榮PD見過面了，沒想到連SBS廣告部的趙部長都要賣他個面子，真不知道這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
再次想到曾經的那次會面，金延平喃喃道：“這家伙，還真能吸引大人物啊。”
身為隊長，金太言被金延平頗為倚重，很多時候她需要負責的問題不單單在組合內而已。待金延平把話說完，只聽她好像分內事一般回答道：“知道了，有機會的話我會注意的。”
聽到兩人的談話，林潤兒突然覺得她和林蔚然之間的距離沒有她想象的那么遙遠，也許她的那條界限，畫的太遠了也說不定。
“喂，那個林制作是不是就在走廊里和你聊天的那個？”
鄭秀妍的提問讓林潤兒一愣，好在她說話聲近似耳語，沒引起別人的注意。
林潤兒小心翼翼道：“我們就是在公益活動里見過幾次，姐姐們那時候不是把交涉都交給我嗎，所以我們更熟一些吧。”
鄭秀妍點了點頭，沒有再問，卻依舊把林潤兒的心給提了起來。雖說女孩們都有秘密，但保存秘密，還真不是件容易事兒。
離開SBS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半，林蔚然回到宿舍恰好看到了出屋煮泡面的高棉藥，這位大叔宅的程度足以讓資深宅男們淚流滿面，來到韓國兩年多，林蔚然就不記的高棉藥出過門。他們之間的談話從沒有超過三分鐘，今天也是一樣。
回到房間，林蔚然迫不及待的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完善他的最新企劃。近日來腦海里縈繞著的‘新資源’想法如今好像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他雙手在筆記本上健步如飛，但想法太多太雜，只能先一一記下。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聽到手機響起的時候，林蔚然的肚子也叫了起來。
打來電話的人是林潤兒，拿起手機，林直接蔚然就炫耀一句，“今天我的出場怎么樣？”
“很刺激、很震撼、很容易讓人得心臟病！”聽她聲音不小，應該是一個人。
林蔚然起身出了臥室，一邊走向廚房一邊呵呵笑道：“我也沒有辦法啊，跟你也聯系不上，只能曝光了。”
他用肩膀夾著手機，拿出一副碗筷，突然愣住，問道：“不過他們沒懷疑吧？”
“懷疑我和廣告界新星林蔚然制作、公司股東的股份管理人林先生有不可告人的關系？相信我，我那幾個姐姐和一個妹妹誰都沒有這樣的想象力。”
她聲音中帶著點暗度陳倉的竊喜，似乎是覺得這種事兒非常有趣。
林蔚然從冰箱取出雞蛋，打碎在碗里，輕笑道：“沒被懷疑就好。”
“不過下次再見面可能就沒這么容易了，你現在已經成為我們的最新話題，知道我還有其他幾個跟你在一起參加過公益活動之后，沒去的人都在問我們有沒有在你身上看出點高端人才的苗頭來。其實不知道你是制作人之前，我也覺得你挺普通的。”
聽出她聲音好像還有些遺憾，林蔚然無奈道：“喂，難道現在人人上街都要在腦門上刻好年薪多少？還有，我真不是什么高端人才，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過度的謙虛就是驕傲。”
林蔚然微微一愣，在和林潤兒的通話中，很少聽到她會丟出這種帶著文學色彩的話來。
“其實出道前我又考慮過了，單方面的。”
聽她聲音有些低沉，林蔚然攪動起碗中的雞蛋，好像不為所動。
“出道前延平哥把我們召集到一起，對我們說，你們就快達成目的了，但我希望你們的目標不僅僅是出道而已。我不能給你們方向和具體的目的，但我能告訴你們，在這一行想要達到任何目的，都必須保持自己的完美。”
林蔚然平靜著問道：“完美？怎么才算完美？”
聽電話那頭沒了聲音，他直接道：“女藝人的完美，就是沒有男朋友吧？”
“恩。”林潤兒輕聲應道。
林蔚然輕笑一聲，道：“我說了，我們還有時間，不必擔心這個。”
電話中只有沉默。
林蔚然又問道：“你是怎么想的？單方面的那個。”
“朋友。”電話那頭只傳來兩個字。
林蔚然停下動作，竟笑出聲來，“這不還是我們說好的么？怎么，你覺得對不起我？”
“恩。”這次是一個字。
林蔚然放下手中碗筷，拿起手機，認真道：“很多事情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但我唯一能向你保證的只有一件事兒。不用兩年，我還是現在這樣的我，但是在所有圈內人眼里，不管我穿什么、做什么，一定都會有一股高端人士的范兒。”
電話中又沒了聲音，林蔚然笑著問道：“聽不懂？”
“恩。”林潤兒老實道。
林蔚然哈哈大笑，道：“回去查查什么是暈輪效應，我這還要做飯，先不說了。”
掛斷手機，林蔚然慢慢收斂笑容，直到今天他才有些明白歌手是怎么回事兒。林潤兒已經邁開了一大步，不再是那個無名練習生，而是成為了舞臺上的歌手。這是一種身份的轉變，就如同林蔚然從單純的個人財務助理變成如今的明星策劃人，他們的生活也必定會迎來改變。
但是，面對已經站上舞臺的林潤兒，他林蔚然只能像今天一樣站在臺下，遠望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