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筱姐!都是好朋友,許久未見,何必一見面就針鋒相對?容兄說得也沒錯,杜哥一進初級靈植區就能排進十五名,確實是了得!”王越鋒警告地瞪了霍格爾筱一眼,語氣微有些重,再又朝容鈺歉意地道:“容兄不要介意,她就是這個脾氣,其實沒有惡意。”
有楚含煙的大度和陸靈娟的嫻雅在前,王越鋒突然覺得,霍格爾筱有時候脾氣是大了些!容鈺和謝庭真本來是好意問候好友,又是在百忙之中前來招呼,卻被這樣搶白一番,怎么說都是霍格爾筱失禮。想成為護國公王府的當家女主人,這種做風可不行。
“呵呵,我了解!”容鈺被霍格爾筱一頂,心里確實有點不是滋味,但既然王越鋒這樣說,倒是釋然了,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他是男人,不跟女人計較!
王越鋒故意當做沒有看到霍格爾筱咬住嘴唇的委屈之色,又轉移了話題:“白兄,黃老前輩和伯父伯母呢?既然來了,我們都是晚輩,理當拜見!”
“這個…我師父在勇王府,這次的婚事是師父和大師兄,二師兄一起籌辦,我父母膽子小,也不想見其他人…。”白臨堅這下就有些吱唔和無奈。他的父母都是二等平民,雖然這十幾年里因為白臨堅覺醒了高等靈性而接觸了不少低等貴族和中、低等靈士,但依然自慚身份,雖然住進了隨風苑,卻不肯出來走動,只怕丟了兒子的臉,白臨堅勸了N多次,一點效果也沒有。
“唉,這可不行,我們都是朋友,理應去見伯父和伯母!”想起在但爾鎮的王瑞強和王瑞濤,再捕捉到白臨堅眼底的那絲苦惱,王越鋒頓時明白了怔結所在。
這就像是普通老農民的兒子,突然間要娶省委書記的女兒為妻,做為父母自然是很開心,很激動,很自豪,但更多的,是惶恐,是擔憂,怕兩家的生活習慣合不來。白臨堅的師父可以因為白臨堅的關系對他們愛烏及烏,和顏悅色,不計較這些,但白臨堅的岳父岳母卻未必。
這個問題不好好解決,勢必影響到白臨堅日后的修煉速度。想想白臨堅的為人還算不錯,王越鋒便正色道:“我那在但爾鎮已過世的爺爺奶奶、還在世的二曾爺爺和三曾爺爺,同樣也是普通的二等平民,沒什么好回避的!而且你大婚那日,伯父伯母也要出現,不如現在就先熟悉熟悉。”
白臨堅的目光里多了些感激:“好!那我先帶你們去見見我爹娘吧!”卻也不抱太大的希望。
勇王世子對他是客氣,也相當尊重,而且交往的手段也十分高明,但依樣沒法和他的父母做長時間的交流。沒辦法,地位決定了心理!
隨風苑的面積和薈英苑差不多大,布置得也還算雅致,小橋流水涼亭綠樹皆有,并沒有大家想像中那種堅韌凌厲之感,更多的是隨意,是自由。而白父白母生活的小院是整個苑的中心,只是占地相對較小,顯然,雖然謝蘭郡主下嫁,但在白臨堅心目中,占主要地位的還是自己的生身父母,這也讓王越鋒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眾人一起見過換了一身量身訂做的新衣,正在院中相依著散步的白父白母。白母純樸、白父老實,臉上曾經的風霜,因為白臨堅這些年來的不斷孝敬而得到極好的控制,并不像普通的二等平民那樣憔悴、蒼老不堪,但氣質上依然相差極遠。如果不是兩人的面容仔細看起來和白臨堅各有相似之處,若是換一個地方,大家是萬萬不會相信他們是父子、母子。
簡短而客氣的見禮之后,感覺到白父白母那明顯的不安和局促,王越鋒很認真地要求,要和白父白母單獨談談。
霍格爾邦、昊容林、霍格爾筱均有些意外,但昊容林在看到了王越鋒眼底的堅持之后,很識趣地沒有反對。
當正屋的那扇厚重的鐵沉木門吱呀地一聲關上后,昊容林開始若有所思,也就沒有注意到,霍格爾邦悄悄地把霍格爾筱拉到了一邊。
霍格爾邦在埋怨自己的姐姐:“姐姐,你看看你,又忍不住了!容哥和謝哥是來幫白哥幫忙的,而且他們問候杜兄也沒有錯,你為什么要那么說?難道他們做為好友,不贊嘆杜哥,反而要嘲笑才對?他們又沒有說鋒哥的靈植術不好,你何必雞蛋里挑骨頭,強行把鋒哥拉進來?這話要是傳到杜哥耳朵里,你覺得杜哥會怎么想?”
霍格爾筱臉色漲得通紅:“我…我只是習慣了…。”她卻沒有想到,王越鋒居然會當眾教訓自己,盡管那語氣十分平和,但也讓她相當委屈。
霍格爾邦皺眉:“姐!我知道你是覺得和鋒哥訂了親,所以有時候說話就肆意了點。不過,你要記住,爺爺對你的要求,是第一個生下有光靈性的兒子,成為鋒哥最終的發妻,以后執掌護國公王府!”
“想成為護國公府的當家主母,你現在這種鮮明而敢愛敢恨的性格是不行的。至少,對于鋒哥的朋友,不管是什么靈性,你都要給面子!風元素很多時候是肆意的,但風元素也有溫和的時候!就像金元素是鋒銳逼人的,但金元素也有柔韌的時候!這中間的度,你自己把握吧,不過我希望,后面的日子,你不要再像以前那樣去對待容哥和謝哥,否則,你不僅僅是不給鋒哥面子,也是不給白哥,給忠王殿下面子!別人都會笑我們這些從青龍洲過來的人,雖然是貴族世家,卻沒有禮貌!”
霍格爾筱頓時不作聲了。
而看她這個樣子,畢竟是自家姐姐,霍格爾邦也不再多說了。
半個鐘后,當王越鋒和白父白母結束談話,從屋子里走出來時,原本還有些畏畏縮縮的白父白母,雖然還不能盡脫那種二等平民慣有的畏縮和謹慎,但氣色已經相對開朗,人也變得活躍起來,開始愿意走出這個小院,嘗試和府內其他人溝通。
“王世子…”明顯地感覺到父母在盡量地改變著自己,適應著這里,而不是像以前那樣逃避、卑躬,白臨堅頓時又驚又喜,激動地望向一臉微笑的王越鋒,眼眶微紅,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中的感激。
白臨堅拜在黃業章這位帝級風系靈士門下當親傳弟子已經將近十年,縱使出身低等,但十年的教育,他在心靈上和謝蘭郡主是平等的,是獨立的。而且這次他是娶郡主,不是入贅皇家,日后郡主所生的孩子還是要入白家祠堂,要和父母長時間相處,而不是完全由郡主來管教,所以,如果父母的為人處事不調整,難免會影響到家中安寧,先前他一直苦惱的便是此事,沒想到王越鋒只用了短短半個鐘,就解決了他這幾年來一直沒法解決的事。
“白兄,稍后我們打算上街和伯父伯母一起轉轉,你派一名熟悉本地的向導陪著我們就是,想來有宗師級的護衛在身邊,這招銀郡應該也不會有什么人敢來招惹我們!”王越鋒含笑道。
改變不是一時一刻的問題,白父白母需要一個平等而逐漸開放的溝通環境,才能慢慢地找回自信,最大可能地減少心中的那些顧忌,自卑。和他們出去走走,不失為一個有效的方法。
“好!”招銀郡修為最高的,除了白臨師父,便是勇王府的一名皇家供奉,一級王靈士中期的靈士,但等閑不露面,王越鋒等人做為白臨堅的賓客,肯定不會與此老發生沖突,所以白臨堅也十分放心,更知道王越鋒是想趁機再讓父母適應郡中的氣氛,適應和靈士們的交往,慢慢地調整心態,當下更加激動地點頭。
白父白母的心理承受能力,遠比王越鋒想像中要強,畢竟白臨堅的師父黃業章這十年來,也或多或少地和他們接觸過,白家老宅鎮上的領主亦是因為白臨堅的關系,對白父白母還算客氣,只不過是乍一知道未來的兒媳婦是高貴的郡主,未來的親家有可能是將來的國王,心里難免緊張,但隨著和王越鋒、昊容林等人慢慢的相處,也就逐漸放松下來,不到三天,就感激地謝絕了王越鋒等人的邀請,積極地投入了緊張忙碌的婚禮籌備中,適時而勇敢地發表自己的意見。
有了霍格爾邦的再三提醒,霍格爾筱盡量地注意自己的言詞。其實她也并不是一個很沖動的人,只是以前因為楚含煙和陸靈娟都是水系的原因,不自覺地就將一股怨氣轉移到同是水系的容鈺和謝庭真的身上,被弟弟毫不客氣地一點醒,自然也就醒悟了,接下來的日子里,倒是大方包容得很,再現了一個貴族嫡女的氣度和活躍。
白臨堅臉上也越來越多的笑容,第三天下午,又特意來找剛剛從外面回來的王越鋒。
“什么?黃老前輩想單獨見見我?”王越鋒聽了白臨堅的傳話,頗有些意外。
“是的,師父他今天剛從勇王府回來,聽說你們來了,還帶著我爹我娘在外面逛了幾天,對你很有興趣,想認識一下你。”白臨堅對王越鋒現在已不僅僅是佩服,更多的,是感激,是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