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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行只覺得渾身一震,就出現在一片灰蒙蒙的霧氣當中,他第一時間探出神識,發現神識只能在周身尺許的范圍內徘徊,看來這些灰霧的確如撼山老叟所言,對神識的壓制極大,這等輻射距離,還不如一些視覺秘術來得管用。
袁行索性收回神識,轉而口念咒語,運出《天眼望氣術》,隨著瞳中青光閃爍,周圍三丈范圍內的一切情形,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幾乎與此同時,袁行右前方丈許距離外,灰霧突然一蕩,一名臉色如蠟,尖嘴猴腮的灰袍男子閃現而出,正是參與此次殘天競道的六名摘星城執事長老之一。
摘星城一方勢力,對于殘天競道的參與名額,事先自然經過一番選拔,除了三名塑嬰修士外,所選的六名結丹修士,以修為分配人數,結丹期的每個小境界各有兩名,灰袍男子正是一名結丹初期修士。
剛剛在幽冥方舟的船艙中臨近傳送時,袁行是和鐘織穎等人相鄰而站,但一傳送到殘天秘境,周身除了灰袍男子,卻空無一人,顯然那些鬼頭傳送陣乃是無差別傳送。
灰袍男子方一出現,就渾身一趔趄,差點當場跌倒,隨即他渾身靈光一閃,就站穩身形,并立即環視一圈,一雙小眼骨碌碌轉動,閃現出極度精明之色。
袁行曾聽不惑散人傳音說過,摘星城一方的修士中,每人身上都有一份殘天秘境的地圖,是以當下目中厲色一閃,正想上前擊殺那名灰袍男子,識海中就傳來夜哭的聲音:“此地不宜動手!”
袁行聞言,腳下一頓,重新站于原地。
前方的那名灰袍男子,似乎沒有見到袁行的身影,當即取出一面龜殼盾牌,擎在左手邊,并祭出一柄金色小劍,懸浮于頭頂上方,隨后才邁開腳步,緩緩前行,但目光猶如防賊般左右掃視,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腰間一個棲獸袋靈光一晃,夜哭從中一閃而出,他已回復人形模樣,但修為依然隱匿在結丹后期。
袁行見狀,瞳中青光一閃而逝,當即恭聲的稱呼一聲:“前輩!”
“有一點那名撼山老叟沒有言明,整個殘天秘境的周圍到處是狂暴肆虐的空間亂流,此地灰霧由于處于秘境的外圍地帶,一旦發生打斗,極容易使得那些空間亂流噴涌而出,面對空間亂流,即使是我的實力也無法抵擋,更不用說你了。”夜哭這次沒有再用言語調侃,面無表情瞟了袁行一眼后,就淡淡出聲,“也正因為如此,這些灰霧本身含有些許空間之力,對神識的隔絕程度,遠非你那些紫霧可比,你若能將此地灰霧和體內紫霧合二為一,應當能大幅度提升神通威力。”
“多謝前輩指點。”袁行連忙稱謝,“那我們該何去何從?”
“一月 的時間比較充足,先前和你所說的大事,只是我前來殘天秘境的目的之一,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就暫時還你自由之身,允許你在秘境中獨立探索幾日。”夜哭意味深長地望向袁行,“這下你應當心中竊喜了吧?”
夜哭所言,正中袁行下懷,但他自然不會肆意表現出來,反而眉頭微微皺起,憂心忡忡道:“實不相瞞,在下的元神和血胎雖然都被前輩所制,但在得知前輩所辦之事,與殘天秘境有關后,在下反而心安理得,因為跟在前輩身邊,至少在秘境之中的安危就有了保障,況且以前輩的慷慨大方,若在下事后能保得性命,肯定能得到一些好處,如今前輩卻讓在下獨行,這讓在下的心里甚是忐忑。”
“你的情緒雖然很穩定,且話語十分中聽,也沒有絲毫的言辭閃爍,但我仍然聽出了你的言不由衷。”夜哭雙手抱臂,嘴角挑起,狀似譏諷,“盡管如此,我仍然想聽聽你的說法,為何會如此,你跟在我身邊只會提心吊膽才對?”
“在下雖然不清楚殘天秘境中的一些情形,但此秘境既然傳承至中古,且五百年才開啟一次,那秘境中必有許多身具大神通的妖類或古獸,這些危機加上一干塑嬰真人和結丹后期修士,都遠非在下能敵。”袁行表面說得振振有詞,心里卻在暗嘆,每一位存世時間越長的修士,其心智就越是狡猾,根本難以糊弄,哪怕對方只是一名妖類,“別的不說,在下的血胎被前輩所縛,若在對敵中由于法力耗盡,需要激發血胎中的靈元,恐怕前輩的那些光絲,第一時間就會讓在下的血胎灰飛煙滅吧?”
“這倒是不假。”夜哭道,“你心里的無奈,讓我很是痛快,可以考慮先收回束縛你血胎的那些光絲,并賜你兩件大威力的寶物!”
“那就多謝前輩了。”袁行連忙拱手,并適當露出一些喜色。
夜哭不再多言,單手一探,五指微屈,按在袁行的心口上,隨著指尖藍光閃爍,那些束縛在袁行血胎表面的藍色光絲,驟然一條條松開,并傳出中丹田,從指尖一一沒入夜哭體內,轉眼間,那些光絲消失得一干二凈。
夜哭單手收回,神識一動,兩顆拳頭大小的藍色珠子,飛出儲物袋,并停在袁行面前:“這兩顆藍元真煞珠,乃是用我體內的靈元秘煉而成的,對敵時只要甩手擲出,一旦此珠碰到目標,就能自行激發滅敵,其威力連塑嬰初期修士都要退避三舍,我想足以保你這幾日的秘境之行性命無憂。”
“多謝前輩!”袁行單手一撈而出,立即將兩顆藍元真煞珠收入儲物袋。
“接下來,我們就各自分開吧。你棲獸袋中有一種妖蝶,能夠化身為無形塵埃,有經過認主吧?你最好識相點,不要對我動用那種妖蝶,否則自己知道后果如何?”夜哭冷冷說完,就化為一道藍芒,轉眼在灰霧中消失不見。
“在下不敢,恭送前輩!”
袁行躬身說完,再直起腰桿時,面色瞬間陰沉下去。夜哭能如此放心放他自由行動,除了元神禁制外,恐怕還有其它一些牽制手段,而他剛剛真有喚出虛塵蝶,監視對方的打算,不想小心思輕易被對方識破。
袁行站在原地默默思量少頃后,開始打量周圍的灰霧,這些灰霧連夜哭都說可以融合蠱霧,祭煉為新神通,他可沒有放棄之 理,但在此地收取,明顯不合實際,那些似乎蟄伏于周圍,隨時可能爆發出來的空間亂流,他雖然不明白是何物,但其威力連夜哭都為之忌憚,顯然極其可怕。
思慮于此,袁行隨口念出幾聲咒語,瞳中重新青光閃爍,開始直線前行,心里隱隱有些佩服夜哭,以對方元神強度的恐怖,即使自己動用虛塵蝶,恐怕也會被識破吧。
袁行緩緩前行,周圍灰霧處于靜止狀態,一路走來,地面十分平坦,他既沒有遇到任何人妖或獸類,就是偶爾探出神識,也感應不到絲毫天地靈氣。
足足走出上百丈后,前方灰霧中突然傳來一聲凄厲慘叫,袁行腳步一頓,但除了這聲慘叫外,前方灰霧中再無任何動靜,他再次舉步前行,但神識卻隱隱探入儲物袋中。
不久后,袁行在地面上見到一具無頭尸體,看其體型裝束,明顯就是剛剛與他傳送到一處的那名灰袍男子,而從其斷頸處遺留的氣息判斷,顯然是被夜哭隨手使出的藍元極光一擊致命。
“前輩要我不要動手,自己卻將其擊殺,分明是想得到秘境地圖。”
袁行稍微一打量,只見尸體腰間的儲物袋和原先祭出的兩件寶物都蕩然無存,顯然都已被夜哭取走,當下喃喃一聲后,繼續前行。
直線前行大約三百丈后,袁行才走出那片灰霧,出現在一處亂石坡上,他第一時間探出神識,發現只能輻射一里左右,秘境內對于神識同樣有極強壓制。
亂石坡上的雜草和灌木叢迎風擺拂,一股蠻荒氣息撲面而來,空氣中帶有潮濕的味道,神識感應中,秘境中的整體靈氣比之外界要濃郁得多。
袁行將神識探入棲獸袋,詢問紫瞳獸:“小彤,附近可有危險?”
“咻咻。”自從夜哭潛伏在袁行的棲獸袋后,紫瞳獸似乎對其相當忌憚,一直在棲獸袋中呼呼大睡,直到剛才夜哭離去,才幽幽醒來,當下懶洋洋的回應兩聲。
袁行卻已心里有數,當即轉身望向灰霧,并神識一動,一口潔白的細頸玉瓶,從儲物袋一飛而起,瓶口自行朝向灰霧,隨著法訣一催,一股強烈吸力從瓶中一卷而出。
前方灰霧一陣滾蕩后,紛紛被吸入玉瓶中,此瓶銘刻有空間法陣,內部空間極大,足足吸了盞茶工夫后,才將灰霧裝滿。
袁行單手朝虛空一探,那口玉瓶自行飛入掌心,隨即取出一張封靈符封住瓶口,才將其收入儲物袋。
這些灰霧,他自然打算回去之后再祭煉。
袁行再次望向亂石坡,心里一橫后,似乎決定了什么,突然法力一運,貫入腰間玲瓏玉佩中,隨即體表被一層黃光籠罩。
只見地面黃光一閃,袁行整個人遁入地底。
正在高空飛行的夜哭,似乎感應到袁行的舉動,嘴角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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