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戰爆發

　　修士凝元有兩個難度，一是壓縮丹田的霧狀真氣，凝成液體形狀，這需要大量的靈氣供應，若本體靈根潛質不足，難以吸取到足夠靈氣，丹田真氣根本無法質變；二是將半數本體元精與液態真氣融合，形成真元，這一過程等于凝煉未來靈體的精魄，絲毫馬虎不得，稍有不慎，都可能全功盡棄。

　　凝元丹卻能克服這兩個困難，加上主藥來之不易，故而顯得彌足珍貴。袁行用了一粒凝元丹，將真氣凝為液態，隨后在易精化元術的作用下，將本體元精與液態真氣完全融合，三月前，成功進入凝元初期。

　　當日，整個落紅嶺都被木靈氣覆蓋，紅楓林無風自動，簌簌作響，但卻不見落葉飄零，袁行凝元后，這些楓樹反而更加茂盛。剛剛凝成的真元只有一滴，狀如靈乳，他運轉《煉氣訣》，繼續引氣修煉，以鞏固當前修為。《煉氣訣》的凝元部分，與當今功法并無區別。

　　此時，袁行盤坐在蒲團上，神識內視，丹田真元已有一口酒杯的容量，足可用于戰斗，于是將神識探入韓落雪的傳訊符，隨后指訣一掐，撤去雙重聚靈陣，啟門而出。

　　本就有凝元初期修為的狐女，正在廊道上為鐵爪金雕梳理羽翎，乍見袁行從修煉室昂然走出，面色一喜，笑語相呼：“袁大進階凝元期了？”

　　“嗯。”袁行微微一笑，邊走向狐女，邊連連發問，“許師兄還在閉關嗎？師娘有沒有來過？”

　　“許郎還沒出關，不過他進階凝元應當沒問題。韓姐月前來過一回，只呆了片刻就匆匆離開，看得出她的表情很凝重。”狐女身倚木欄，手撫雕首，“袁大，桑桑都悶死了，幸好有雕哥哥陪伴。”

　　站在木欄上的鐵爪金雕瞟向袁行，仰首清鳴一聲，卻是見袁行修為大進，與自己平階，客氣地打招呼。

　　“雕道友，一年多以來，多謝你的警戒！”

　　袁行心念一動，五行異靈鸛陡然從屋頂飛起，紛紛長鳴一聲，展翅飛回棲獸袋，接著掐出兩道法訣，開啟落紅院的一套幻陣和一套殺陣，隨后吩咐狐女：“拂桑，那塊封獸符先放你身上，接下來，我和師娘要出門一趟，你還需為許師兄把關，一有你應付不了的突發狀況，立刻傳訊給錢長老和程長老。”

　　“知道了。”狐女點點頭，“袁大，你不將五行異靈鸛留下來嗎？”

　　“此行有些風險，可能要五行異靈鸛幫忙。”袁行祭出青色圓盤，一飛而起，停于紅楓林上空，神識全部探出，發現此時神識的輻射距離，赫然超過四里，而一般剛進階的凝元修士，只能涉及三里多。

　　回到修煉室，袁行打算繼續修煉《開光訣》第三層。盡管十年之期迫在眉睫，但在韓落雪沒有回訊前，他只能耐心等待。剛剛運起功法，懷中就傳來久違的“咻咻”聲。

　　“小彤！”

　　袁行面色大喜，馬上停下功法，只見紫瞳獸從懷中一竄而出，蹦到地面，直立而起，一對前爪抱著一個棲獸袋。此時的紫瞳獸形體大小沒有變化，但一身皮毛黑白相間，紫瞳更加深邃，瞳中各自多出一個晶瑩黑點。

　　“小彤，上來！”袁行神識往紫瞳中一探，隨即攤開手掌，待紫瞳獸丟下棲獸袋，一蹦而起，蹲于掌心，就撫摸著它的頭顱，臉上露出會心笑容，“原來你也進階了，日后我們再一起戰斗，踏盡天涯！”

　　“咻咻。”

　　紫瞳獸一只前爪指向地面棲獸袋，袁行神識一探，發現里面多了一些潔白獸毛，赫然是紫瞳獸之前蛻化所留，當下神識一動，將獸毛清理出來。

　　“咻。”

　　紫瞳獸一躍而下，閃入棲獸待。袁行略一沉吟，轉而將神識探入一枚玉簡，里面記載著人妖伴生術，隨后雙手掐動，開始練習起相關法訣。

　　一日后。

　　韓落雪來到落紅院，將袁行叫進廂房，兩人相對而坐。

　　“不錯，終于凝元了！”韓落雪雙腿互搭，十指交扣，審視了袁行一眼，微微一笑，“十年之期還沒到吧？”

　　“還差半年！”

　　袁行聲音竭力平靜，心里卻沒來由的有些激動，十年時間，在修士眼里轉瞬即逝，不值一提，但對世俗而言，卻足以物是人非，滄海桑田，曾經在劉二爺、賈老、劉安、林可可等面前應下的承諾，即將一一實現。

　　這一刻，他歸心似箭！

　　韓落雪敏銳的目光一掃，饒有興致地問：“袁行，你除了對劉老千的誓言，似乎還有其它背負？”

　　“數人的承諾。”袁行雙手一握，掌面青筋畢露！

　　韓落雪目光一閃：“難怪你這么拼命，男人要有擔當，你做得對。”

　　袁行神色一正：“師娘，說正事吧。”

　　韓落雪點點頭，面色變得肅然：“關于薛狐貍的音訊還是程長老告知的，她數年前深入藍波海采藥，曾路過一座島嶼，見到薛狐貍正在獵殺一頭海妖。我們只要前往那座島嶼，就能擊殺薛狐貍…”

　　“嗯？”袁行聞言，不由瞳孔一張，連連疑問：“單憑見過一面，如何能輕易斷定薛媚兒的洞府位置？即使她真住在那座島嶼上，程長老和她必然相識，在洞府位置曝光的情況下，她還不立即轉移？”

　　“老娘還沒說完呢，你激動什么？”韓落雪伸手一拍膝蓋，音量拔高三分，“程八娘當時從高空隱形飛過，感應到下方島嶼有人激斗，神識一探，才知道是薛狐貍，并且也見到島嶼上有一處洞開的陣法，由此判斷出那是薛狐貍的洞府所在。”

　　“原來如此。”袁行輕舒一口氣，“剛剛弟子偏激了，望師娘海涵。”

　　“無妨。”韓落雪擺擺手，毫不在意，“你打算何時出發？”

　　袁行沉吟少頃，緩緩回道：“能否過一段時間行動，弟子想練習一些神通？”

　　“很強大的神通嗎？”韓落雪眉梢一挑，“薛狐貍乃是結丹初期修士，除了頂階法器和封寶符能派上用場，普通寶物就不要拿來出丑了。當初要你凝元后才去誅殺對方，也是此理。對陣時老娘主攻，你來輔助，這回老娘要給她一個大驚喜！”

　　“是一套劍陣，以高階飛劍使出，威力頗為可觀。”袁行卻有自己的想法，當下堅持己見，“弟子雖然沒有目睹過結丹修士的打斗，但那套劍陣在關鍵時刻，或許會有用處。”

　　韓落雪當機立斷：“那老娘給你一個月時間，最近修真界形勢有變，容不得我們長時間拖延。”

　　袁行神色一動，當即問：“怎么回事？”

　　“半年前，辛盟和壬盟全面開戰，雙方在兩國的緩沖地帶青茫山脈中，開辟了一處戰場，同時參戰的還有癸國修真界。”韓落雪面色慎重，“老娘曾去過一次青茫戰場，戰局相當激烈，雙方修士混戰，死傷慘重。從形勢上判斷，癸國修士似乎與壬盟相互聯合，雙方戰局都由結丹修士主持，前期參戰人員，乃是引氣修士。辛盟這邊，以散盟、族盟、宗盟為序，每名引氣修士都要出戰一次，幸存者自由選擇是否再戰。”

　　袁行眉頭凝起：“那凝元修士呢？”

　　“無可幸免。”韓落雪緩緩搖頭，“雙方出動的指揮者，既然是結丹修士，凝元修士必然要參戰，可能會排在第二波，到時連老娘都要與人廝殺。大局如此，你我都無法置身事外，是以在此之前擊殺薛狐貍，勢在必行！”

　　“既然無法避免，那就要另謀生路了，戰場中也未必不能混水摸魚？”袁行手指輕敲桌面，默默沉吟，“事后的個人戰利品無需上交吧？另外辛盟允許團體作戰嗎？”

　　“戰利品肯定私有，否則誰還肯拼命？”韓落雪輕笑一聲，“辛家戰修就是團體作戰，據悉辛家戰修目前無人傷亡，在青茫戰場一鳴驚人！”

　　袁行最后問：“我們何時出戰？”

　　韓落雪沉思片刻，才回道：“青茫戰場上，每三日一次交戰，輪到我們時，老娘估摸著，需要一年左右。”

　　一月后。

　　韓落雪再次來到落紅院，袁行開門而出，目光一掃，不由疑問：“拂桑，難道許師兄還沒出關？”

　　狐女斜靠在廊柱上，秀眉蹙起，面有憂色：“還沒呢。”

　　“不可能啊…”袁行思量一會，隨后神識一動，一個玉瓶、兩張符箓和一柄青色木劍，接連飛出儲物袋，飄到狐女面前，“拂桑，瓶中有一粒凝元丹，許師兄到時若無法凝元，就讓他服用，再次閉關，務必要抓緊時間。兩張傳訊符分別是馮師姐和焦師兄的，他們都已凝元，危機時刻，程長老和錢長老若無法趕來，可請他們幫忙。這件高階法器一并送你，上面有自爆陣，用來防身。”

　　狐女愣愣注視袁行良久，才接過寶物：“謝謝袁大！”

　　“劉老千當年自私自利，他若有你一半胸襟，老娘豈會落下多年心結？”韓落雪雙手抱臂，目中閃過一絲恍惚之色，“準備好了嗎？”

　　袁行點頭：“時局動蕩，凡事需未雨綢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