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開光訣
一回到洞府，袁行便開始閉關。
這次閉關他準備長期修煉，直到煉出真氣為止，暫定時間為一年，為此不惜每日內服養氣丹，外用聚靈玉佩，進行雙重輔助修煉。
半年后，體內的元氣團已充滿整個丹田，引氣期第五層達到了圓滿狀態，袁行停止向外引氣，開始壓縮顆粒狀的元氣團。人體有三處丹田，下丹田是元精的蓄積部位，中丹田是元血的中樞位置，上丹田則是元神的存在區域。被吸入體內的靈氣在下丹田不斷旋轉，會沾上人體元精，是以才稱為元氣。一個月后，丹田的元氣團呈現出濃厚的云霧狀，但卻減少了大半。
袁行開始通過靈覺，引導元氣團經任脈，流過中丹田，至上丹田，隨后又返回下丹田，接連運行。正常的沖關途徑中，元氣流經中丹田，一沾染上血液成分，就可稱作真氣了，沖過神庭穴的同時，也會相應的產生神識。在孤心峰上，他讀完了整本《經絡要略》，不懂之處還向呂清軒一一請教，是以對人體的奇經八脈有了系統的認知，此時修煉起來，倒也沒什么阻礙。
接下來的一個月，袁行引導真氣團，連續沖擊神庭穴，但始終無法沖開和孕育神識，反而導致頭痛欲裂，無奈之下只得放棄。
此時的真氣團又縮小了近半，袁行暗自感嘆的同時，再次引氣修煉，而修煉的方式也隨之改變了，他先將外界的靈氣引入體內，匯集到丹田中，混入真氣團，再將真氣團進行壓縮，最后流經任脈，進行九次往返。三個月后，丹田的真氣團逐漸壯大，他算了算時間，收功出關。
此時約莫凌晨，洞頂的月光石發出皎潔的光芒，袁行一步步走向放有桌椅的礦道，影子時長時短，不停晃動。
端木空與鄭雨夜所在礦道木門緊閉，想來兩人還在閉關，袁行來到礦道，從箱中取出一瓶燒刀高釀，默默獨飲，同時思量著接下來的行徑。
“哈哈哈，袁兄弟，怎么一年時間還沒到，你就出關了，老夫見你洞府木門大開，便猜到你會在這里。”
帶著山吟郡特有渾厚腔調的爽朗聲音剛剛響起，端木空便走了進來，同時雙目紅芒閃爍，又道：“袁兄弟，你恐怕已煉出真氣了吧？”
袁行起身，拿起一壇燒刀，直接扔給端木空，笑道：“端木兄倒是好眼力。”
端木空單手一探，穩穩接住酒壇，嘿嘿一笑：“老夫的修為也進入了五層，說不得馬上就要超過你了。”
“以武入道確實了得。”袁行苦笑連連，“我正愁著該如何沖關呢。”
端木空仰頭灌了一口燒刀，正要回話，一道埋怨的聲音便從礦道口飄了進來：“爺爺，你干嘛笑得那么大聲？害得人家剛剛收功，差點走火入魔。”
鄭雨夜隨即也走了進來，坐在端木空身邊，雖撅著小嘴，卻是神采奕奕，身上散發出若有若無的體香。
“哈哈哈。”端木空再次開懷大笑，“又不是武者在修煉內功，豈會走火入魔？”
“袁大哥，我進入引氣四層了。”少女自從吞了袁行的精血后，每次面對他，都變得輕聲細語，仿佛小家碧玉。
袁行微微一笑，夸道：“雨夜真棒。”
“什么嘛？”少女低聲嘮叨，本性畢露，“繁衍了事，沒半點誠意。”
袁行沒有理會少女，握著酒壇，朝端木空示意一下，兩人又對飲起來。
少女單手托著下頜，注視著袁行，懶懶地問：“袁大哥，你煉成真氣了？”見袁行點點頭，她又一揮手，揚聲道：“那我們把那兩個儲物袋打開吧？”
袁行望向端木空，后者直接將懷中的儲物袋掏了出來，放在桌上，少女見狀也取出了一個儲物袋。
袁行先拿起少女面前的儲物袋，運出真氣，貫入其中，只見儲物袋口青光一閃，桌面便多出一小堆物品。
少女用手撥弄了一番，又逐個拿起玉瓶，查看里面的丹藥，片刻后，埋怨道：“就這么點東西，那人真是窮鬼，爺爺，我們該怎么分？”
桌面的物品只有數十塊下品靈石，數十粒養氣丹，十來粒回氣丹，八張低等符箓，三張中等符箓和兩枚玉簡。
“兩枚玉簡中，一枚是功法玉簡，”剛剛瀏覽完內容的袁行放下玉簡，“一枚記載著五行法術。”
少女接聲：“那正適合你呢。”
一番分配后，袁行得了儲物袋和兩枚玉簡，三人取出儲物符收起各自所得，但儲物袋卻無法收進儲物符中，經過少女解釋，袁行才知道，原來兩個儲物工具之間無法相容，一些修士都將儲物符另外放在身上。
隨后，袁行又打開了得自筍棱山洞府的那個儲物袋，結果里面的物品一取出，整個桌面竟然無法容下，許多靈石直接滾落地面，少女興奮地先數起了靈石，發現有四百多塊，隨后三人先分了靈石，袁行直接將靈石收進儲物袋。
接下來擺在桌面上的寶物便明朗起來，少女忙著查看十幾個玉瓶，袁行拿起唯一的玉簡，仔細閱讀起來。
少頃，鄭雨夜泄氣道：“爺爺，玉瓶都是空的，里面只有一些淬肌丹和壯骨丹。”
端木空倒是毫不在意：“有這么多靈石已經大喜過望了。”
袁行拿下玉簡，眉頭微皺，隨即將玉簡遞給少女，慎重道：“你來看看，讀仔細點。”
鄭雨夜瀏覽完玉簡的內容，娓娓道：“袁大哥，這只是佛道的修煉功法，其中‘煉基訣’屬于煉體部分，‘開光訣’是專門煉神的，但這份功法并不完整，‘煉基訣’只能修煉到化元期，‘開光訣’也僅有前面兩層。”
“佛道的功法？”端木空喃喃了一句，隨后拿過玉簡，也讀了起來。
袁行問：“那個筍棱山洞府的原主人是否來自摩迦寺？”
“很有可能。”少女邊組織思路，邊侃侃而談，“玉簡中的內容像是專門獨立出來，以供低階佛修修煉，或許就是摩迦寺的傳承功法。聽我叔公說，佛道的散修非常少見，根據當時洞府內的一些情形和所用的寶物判斷，那名佛修的修為恐怕只有煉體期，由于壽元將盡，才會離開道門，另尋洞府，以便坐化。”
望一眼若有所思的袁行，少女補充道：“其實在霧隱宗也一樣，對于那些進階無望，又壽元無幾的修士，除了每月固定的靈石供應外，只會任他們自生自滅，是以許多獨身修士在即將仙逝時，都會離開道門。”
端木空放下玉簡，表情詫異：“原來這就是佛道功法，‘煉基訣’倒是和武學中的外功很相似，不過卻要深奧得多。‘開光訣’的修煉方式也另辟蹊徑，真氣的內循環竟然在左右兩脈中運行，與仙道的任督二脈迥然不同。如此看來，每一種修道體系都有各自的奧義。袁兄弟，你莫非想修煉這份功法？”
“有此打算。”袁行點點頭，“不過，我只想修煉其中的‘開光訣’，希望能對孕育神識有所幫助。”
“也許可行啊。”鄭雨夜思索道，“作為佛道專門的煉神功法，讓我們孕育神識，并非沒有可能，況且玉簡中還提到，修煉‘開光訣’的心魔要比仙道嚴重得多，反而說明了功法的有效性。”
袁行喝了口燒刀，提議道：“咱們一起修煉吧？”
“嘿嘿。”端木空傲然挺胸，“老夫的神庭穴早在練成罡勁時，便已沖開，進入引氣后期根本沒有阻礙，不僅如此，老夫琢磨著，引氣后期的修為還能一路飆升。”
少女笑道：“我本來就有引氣八層的元神強度，應當也能順利晉級。”
“那這枚玉簡就只能歸我了。”袁行心里突然對兩人有些羨慕，不過沒有表現出來，“其它東西也分配一下吧。”
此時，桌面上除了玉瓶，還有十來張中等符箓，一件錘子模樣的低階法器，一雙同為低階法器的獸皮手套，一塊陣盤和三根陣旗。袁行要了陣盤和陣旗，考慮到筍棱山洞府內被強力破掉的那個陣法，心里盤算著何時去將另外的陣旗收回。
三人收起物品后，少女突然將袁行拉到了自己礦道。
站在木床前，她取出自己的儲物袋，遞給袁行：“袁大哥，幫我打開。”
袁行嗤笑一聲，接過儲物袋，真氣一運，床上便多出了一堆東西，隨即將空儲物袋放到床邊。
“咦，這是什么？”
袁行對那些寶物視而不見，反而指著一個打結秀氣的粉紅色小包裹，愕然問道，還伸手捏住包裹一角，往上提了提。
“哎呀，別動了啦！出去，出去！”
少女見袁行竟然對自己裝有貼身褒衣的包袱興致盎然，不由面色緋紅，當即一把將他拉開，并推向了礦道口。
等到少女出來時，袁行和端木空正在飲酒。她狠狠地橫了袁行一眼，在一旁坐下來。
袁行卻一臉肅然地問：“雨夜，到底什么是心魔？”
少女淡淡回道：“心魔類似睡眠中的夢境，產生心魔時，元神中會出現一系列幻象，使人迷失神智。其來源來有兩種說法，一是人的元神自行產生的，一是元神遭到了外界事物的入侵，具體如何，我也不清楚。”
若有所思的袁行又問：“心魔可有抵御的法子？”
少女脫口而出：“一些特殊的寶物、丹藥和功法都能輕松地排除心魔，像孕神丹便附帶有這方面的功效。”
端木空揚聲道：“袁兄弟不用擔心，雖說修煉‘開光訣’的心魔比較嚴重，但你應該能度過吧，又沒做什么虧心事。”
“那可不一定哦。”少女撇撇嘴，“某人的虧心事做得太多了，爺爺你不知道而已，沒準真有什么厲害心魔潛伏著，隨時可能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