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城新冬與偎部親家會面商議抵擋羅氏家入侵大軍之時,羅氏家的大軍已經來到了大津山家的神尾城下。
二千三百多羅氏家軍勢在城下列陣。陣中那似乎是數不盡的雄鷹形狀旗指物,散布在神尾城的周圍。
除了羅氏家的人馬外,原臣屬于大津山家的一些當地小豪族以及小地頭的旗指物都同時出現在羅氏家的陣營中。
這令神尾城城頭上大津山家的守軍士氣更是大幅下挫。眼見對方數倍于己的軍勢,大津山家上下,心中都是沒底。
在神尾城眾大津山守兵的注視下,羅氏家的一隊將近二百余人的隊伍迅速地靠近了神尾城邊緣,然后開始重新列隊。
這一隊軍勢是從各個番隊中臨時抽選出來的弓箭足輕,他們的任務自然就是使用弓箭發起對神尾城的第一坡攻擊了。羅氏家的弓箭足輕就像長槍足輕、鐵炮足輕一樣,都是專門設置的,平時他們的主要訓練科目就是射箭。每一日,他們都要在訓練場中對著由茅草扎成的箭靶使用竹箭射擊最少三百次,而且要求命中率不得低于五成,否則將會受到獨自加練的懲罰,連續三月表現達不到標準的人還會被下放回幾乎沒有待遇的農兵隊。所以這些羅氏家的弓箭足輕的箭術可是一點也不差的。
此時羅氏家的弓箭方陣距離神尾城七、八十米,按照一般土竹弓、丸木弓等弓箭的射程,城上的大津山家弓箭手是無法射到羅氏家的弓箭方陣中來的。除非他們手中有重藤弓甚至弓胎弓這些更加強勁而貴重的弓箭。
當弓箭方陣重新按照射擊位置站好后。作為臨時指揮大將的圓城寺信大聲喝道:“握好手中的弓箭。不要打偏了。都給我瞄準了,大家都瞄準啦。”
“預備,放!”
隨著圓城寺信的一聲令下,二百余聲細微而沉悶的弦聲響起,二百余支弓箭劃破空氣發出了低聲的呼嘯,鋒利而尖銳的箭頭撲向了城頭上惶恐無措的神尾城守衛的頭上。
“噗噗…”
隨著一陣的堅硬物體被射中的“噗噗”聲過后,“噗通、噗通…”又一陣猶如麻袋包落地的沉悶聲響傳來。
原來是這些弓箭的箭支瞬間就要了十數名守衛的性命,剛才的聲音就是這些守兵倒地響起的聲音。
羅氏家常備們裝備的是目前戰國最為先進的弓胎弓。它的的射程在兩百米之上,而羅氏家的弓箭隊方陣又在神尾七八十米開外。這完全就剛好是弓胎弓難射程以內。如此之近的距離,弓胎弓射出的箭矢的威力更加巨大,穿透力更加厲害。呼嘯而至的箭矢穿透了神尾城上守兵們的脆弱身體,余下的動能促使它們毫不停留的繼續前進,直至被堅硬的青磚擋住了它們前步伐。
一瞬間就被羅氏家射殺了十數名守兵,頓時讓城上其他僥幸躲過一劫的守兵側目不已,他們個個嘴巴張得極大,似乎沒有想到羅氏家的弓弦會如此厲害,在七八十米開外也能夠射殺他們。原本看到羅氏家布陣在七八十米開外。借著城垣不怕弓箭射擊,他們的膽量還是蠻大的。全都站在城頭上指點江山,可哪里想到如此遠的距離下竟然一擊就傷亡了十數人,讓他們情何而堪,嚇得全都不敢抬頭暴露,生怕落得前車之鑒一般的下場。
“這…這是什么弓箭?”大津山資冬也同樣心有余悸地將一支正好穿透他的衣袖的箭矢拿了出來,然后戰戰巍巍地問道。就在方才,他的右手就差點被一支射擊而來的箭矢給穿透了,要不是他反應得及時,瞬間移動了手臂的位置,恐怕此時右手都要被廢掉了。
對于大津山資冬的疑問,身邊的幾個大津山武士都無法回答,雖然去年在肥后玉名郡小代家的領地遭受到羅氏家的伏擊時,他們都見識過羅氏家弓箭族足輕的厲害,但是當時由于雙方距離都很久,所以他們完全感覺不出羅氏家弓箭的厲害之處,但是此時他們才真正見識到羅氏家弓箭的厲害之處,只是這已經有點晚了,甚至還因此付出了兩個倒霉鬼中箭受傷的代價。
對于城上的情況,城下的圓城寺信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唯一看到的情況就是,在才射出了第一輪箭矢后,城上的守兵就全部變成了縮頭烏龜,全都縮在了城頭下面不敢抬頭了。這一次甚至連鐵炮番隊都不用出馬了。
“保持陣型,隨時準備攻擊。”見此情景,圓城寺信知道他所率領的弓箭方陣只能稍作休息了。下面就是羅氏家攻城部隊的攻城時間了。
果然,圓城寺信很快就看到政良下達了全面攻城的命令。數百個常備抬著云梯快速地向神尾城的城墻靠近。其身后跟隨著上千人的攻城部隊。同時,由政良的旗本組成的攻城突擊番隊也開始抬著巨木向神尾城城門而去。
城頭上的大津山家守兵此時還躲在城垛的后面,此時他們人人面色蒼白,手中緊握著武器,一個個微微張著嘴,心臟都在劇烈跳動著。個個神情緊張,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方才羅氏家的一輪弓箭的射擊差點嚇破了他們的膽了。
只是即便再如何遭受到猛烈的攻擊,也是會有膽大不怕死的人。這時,一個負責統率附近幾個農兵的大津山家武士偷偷歪過頭,小心翼翼地從城垛缺口處朝著外面看了一眼,他的眼睛驀然巨睜,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地吼叫:“敵人攻上來了,都給我準備好了,等敵人沖到城垣下的時候,給我狠狠的射擊。”
雖說他還有點威望,可是也就只能夠命令他麾下的十余名農兵,其他的人并沒有多少人聽從他的號令,更是讓幾個和他平起平坐的武士頓時側目不悅,好似剝奪了他們的權威一般,紛紛下達著各種各樣的命令,有的是守住大門,更有的直接就是固守本丸。當然命令雖然不同,可是全都是想要先守守看再說。
至于大津山資冬本人早就已經被方才射穿他衣袖的一箭給嚇著了,此時已經偷偷回到了議事堂中。只是在敵人大舉進攻之時,作為主將的家督本人卻可不見了蹤跡,這還如何讓底下的人有膽量再戰?兵是將的膽,將是兵的魂,將不見了,兵哪里還有繼續戰斗下去的魂了?
當然,這樣的概念要讓沒有研究過兵法的大津山資冬意識得到,顯然是不可能的。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剛剛受了驚嚇,為了不讓更多的手下看到他驚懼的樣子,他只好先行躲回議事堂中稍事休息了。
只是他這么一休息,城上的情況就嚴峻起來了。由于缺乏統一的指揮,守兵無法集中優勢火力對付已經開始沿著靠在城墻上的云梯蜂擁而上的羅氏家軍勢。況且,這些守城的守兵大部分都是臨時征募起來的農兵,不但戰斗力一般,更為嚴重的是,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會用如此奇怪的云梯攻城,當即被嚇傻了,本來就低的戰斗力就一降再降了。
當大津山資冬意識自己不應該在此時離開城頭,并且立即再次出現在城頭時,羅氏家的大軍已經有上百人殺上了城頭,甚至已經有人殺向城門方向企圖打開城門了。
“主公,此城已經無法再堅守下去了,我等還是乘亂從城后的小路逃回南関城吧。”這個時候,身邊的家臣勸諫道。
“這可是本家數代人的居城啊!而且一旦返回南関城我等就會成為甕中之鱉被羅氏家所圍困了。”大津山資冬欲哭無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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