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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8章 被坑了

  “烈士家屬?”

  當范鴻宇說出呂婷愛人在部隊犧牲的情況,譚啟華又輕輕沉吟了一句。

  郭清華瞥了裘灝明一眼,裘灝明臉色陰沉如故,并不吃驚,顯然他對這個情況是清楚的。蕭寒月悚然動容,鄭美堂和裘灝明一樣,板著臉,沒有半點情緒異常。

  “譚書記,郭市長,鄭書記,蕭書記,情況大致就是這樣!”

  足足花了半個小時,范鴻宇才基將情況介紹完畢。

  “那你們為什么把莫平公安局副局長曾巖抓起來了?”

  范鴻宇話音剛落,郭清華便陰沉沉地問道,雙眼直視范鴻宇,神色大為不善。

  范鴻宇就笑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在他臉上擴散,帶著難以掩飾的譏諷之意,說道:“郭市長,曾巖帶著幾個公安干警,半夜闖進呂婷的病房,想要把呂婷帶回莫平去。”

  “呂婷就是我們莫平的人,帶她回莫平治療,有什么不對?”

  裘灝明再也忍耐不住,插口說道,滿臉怒色,十分的理直氣壯。

鴻宇淡然說道:“對,沒什么不對。但是昨天中午,我就跟曾巖,還有雙橋區副書記李勇兵,圳口鄉書記張必成說得明明白白,呂婷受傷很重,內臟出血,而且因為  長期營養不良,身體十分虛弱。她這種情況,短期內根就不能隨便轉院。暫時留在云湖治療,是最妥當的處置方式。”

  裘灝明馬上說道:“云湖的醫療水平,不見得比我們莫平要厲害。病人轉院治療,是常有的事。”

  “裘書記,轉院治療是可以,但也要看病人的病情是否合適轉院。再說了,呂婷在云湖治療。有什么關系?為什么非得弄回莫平去治療?要轉院,也不是派公安干警,半夜闖進醫院去搶人。”

  范鴻宇毫不客氣地將裘灝明堵了回去。

  裘灝明脫口而出:“那是因為你們不講規矩!”

  “規矩?什么叫規矩?規矩大,還是人命大?”

  范鴻宇冷笑了一聲。

  就你裘灝明這樣的行徑,也配跟我講規矩?

  “你…你這是狡辯…”

  裘灝明簡直氣壞了,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揮舞起來,看樣子是想要重重在桌子上拍一巴掌,忽然意識到這不是莫平縣,一堆市委領導在座,這才硬生生地忍住了。

  “范縣長。請你搞清楚,呂婷是我們莫平的人,裘立行是莫平的干部。呂婷自己抗拒鄉里的統籌款。還煽動花橋村村民鬧事,一起抗拒。這是什么性質的行為?這是鬧事!裘立行作為圳口鄉的干部,處理圳口鄉的內部事務,有什么錯?為什么要你們云湖的干部來干涉?”

  書記,需要搞清楚的是你。不要被下邊的人蒙蔽了。呂婷并沒有抗拒鄉里的統籌款。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這幾年,她愛人犧牲,她的民辦教師又被莫名其妙地撤掉。

她一個弱女子,帶著一個幾歲的小孩,上面有生病的公公婆婆…這樣的情況。來應該得到特殊的照顧。她是烈屬!結果呢?圳口鄉的干部,具體來說,就是你侄兒裘立行。不但沒有絲毫的同情之心,還一直在迫害她。所謂的統籌款,她愛人的撫恤金交完了,不夠;家里養的豬,養的雞也抓完了。還是不夠;家里稍微值錢一點  家具和其他東西,也搬完了。依舊不夠!請問裘書記,這是什么搞法?圳口鄉哪來這么多亂七八糟的統籌款?裘立行到底是執政黨的干部,還是土匪?”

  范鴻宇厲聲說道,臉上浮現出憤怒的神色。

  “你,你,你這就是胡說八道…”

  裘灝明氣得滿臉通紅,脖子上青筋暴漲,渾身都輕輕顫抖起來,隨即轉向主席位置上的譚啟華。

書記,郭市長,鄭書記,你們看你們看,他這是什么態度?云湖縣的代縣長,不是市領導吧?我們莫平的工作,需要他范縣長來指導?我們怎么征收統籌款,他范鴻宇有什么資格來批評我們?還土匪?我倒想問問,在大馬路上打人,把裘立行的牙齒都打掉了,現在還派人把裘立行抓到云湖去!我想問問,到底誰是土匪?這樣子  搞,還講不講規矩了,還講不律了?譚書記,郭市長,鄭書記,這樣子搞,我想不通!”

  口口聲聲只招呼譚書記,郭市長,鄭書記,將蕭書記撇在一邊,可見在裘灝明心目中,壓根就沒有將蕭寒月當作是市委領導。

  鄭美堂挺直了一下身子,擺出市領導的威嚴架勢,緩緩說道:“范鴻宇同志,動人是不對的。指使公安局的人把莫平的干部抓到云湖去,更加不對。這兩點,你們云湖的同志,必須要做檢討。”

  鄭美堂還算清醒,沒有直接命令范鴻宇放人。

  他也知道,范鴻宇既然派人去抓了裘立行,就沒那么容易放掉。

  不然,抓著好玩么?

鴻宇笑了笑,說道:“鄭書記,難道我剛才沒有說清楚嗎?我打裘立行,那是在救他。當時呂婷已經昏迷過去了,如果我不及時制止他,呂婷要是死了,裘立行要負  什么責任?當事你們不在場,不知道裘立行是個什么樣的態度,簡直囂張。說得明白一點,我是在制止犯罪。要不是急著救人,我當時就把他抓起來了!”

  “簡直開玩笑!”

  “這全都是你自己的推測。你怎么能肯定呂婷會死掉?她暈過去了,也許是故意裝的呢?這種人,什么事干不出來?裘立行跟我說,這個呂婷為了不交統籌款,還故意引誘裘立行犯錯誤…這樣的人,她說的話能信嗎?”

  裘灝明鐵青著臉說道。

  “一派胡言!”

  范鴻宇真的火了。

  “呂婷是烈屬,裘立行說這種話,簡直就是胡說八道,顛倒黑白,是對為國捐軀烈士的侮辱。裘書記,我也不在這里跟你爭論,等裘立行的口供一出來,到底他做過些什么,就明明白白了。”

  “口供?你們還真打算審問裘立行啊?他是我們莫平的干部!”

  裘灝明也徹底翻臉了,怒氣沖沖地吼道。

  “夠了!”

  譚啟華猛地一聲怒喝。

  會議室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下來。

  “吵什么?這里是菜市場嗎?像什么話!”

  死一般的寂靜。

  譚啟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略略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板著臉說道:“叫你們來,就是要解決問題的,不是來吵架的。就事論事,一是一,二是二。吵什么?老裘,你先說,你們莫平,是個什么意見?”

  譚啟華雖然發怒,卻始終拿捏著分寸,絕不輕易對哪一方下硬命令。

  在市委書記的威壓之下,裘灝明的臉色也緩和了幾分,鼓了鼓腮幫子,這才說道:“譚書記,我們莫平的意見很簡單,把人放了,呂婷交到莫平去治療。這來就是我們莫平的事,我們會處理好,不勞人家費心!”

  郭清華和鄭美堂對視一眼,暗暗點頭。

  裘灝明還算是清醒的,抓得住重點。只要把裘立行,曾巖等人放回去,呂婷送到莫平去治療,起碼這個事就完全控制在裘灝明自己手里了,不再受范鴻宇的“威脅”。等這事處理完畢,再慢慢找范鴻宇的麻煩不遲。

  郭清華知道裘灝明的性格,不是個“打落牙齒和血吞”的主,睚眥必報。

  只要范鴻宇一交人,就徹底陷入了被動,等于自動繳械,主動權完全拱手讓人了。以后莫平方面要借這個事來做章,范鴻宇只能被動應付,能應付得過去,就算是手段高明了,多多少少要吃點虧。

  譚啟華點點頭,轉向范鴻宇:“陸玖,小范,你們云湖的意見呢?”

  陸玖還是雙唇緊閉,打定主意一聲不吭。

  范鴻宇緩緩說道:“譚書記,這個事已經不是莫平的事了,是我們云湖的事。”

  鄭美堂禁不住插話道:“這倒是新鮮,怎么就變成你們云湖的事了?”

  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范鴻宇臉上。

然是我們云湖的事,這是一個刑事案子。發生在我們云湖縣大方區石橋村地段的刑事案子。犯罪嫌疑人裘立行和其他三名嫌疑犯,當眾毆打受害人呂婷,被我和云湖的另外兩名干部發現,及時制止。根據云湖縣人民醫院的初步診斷,受害人呂婷受輕傷。這樣一個發生在我們云湖地界內的刑事案子,按照規定,就應該由我們云湖  政法機關來處理。蕭書記,按照地域管轄原則,是這樣的吧?”

  蕭寒月不防范鴻宇忽然向他發問,略略一愣,隨即點頭,說道:“按照政法機關的地域管轄原則,是這樣的。發生在哪里的案件,歸案發地的公安機關管轄!”

  范鴻宇向蕭寒月點點頭,以示謝意,隨即面對主席位置的譚啟華,說道:“譚書記,郭市長,鄭書記,蕭書記,現在事情已經明明白白了。按照蕭書記有關地域管轄原則的指示,我們云湖縣政法機關對這個故意傷害案正式立案調查。請裘書記和莫平縣的同志,予以協助!”

  所有人都愣住了。

  千算萬算,就沒人算到這一招。

  你跟我講規矩,我跟你律!

  “寒月同志,開什么玩笑?”

  愣怔稍頃,郭清華怫然不悅,盯了蕭寒月一眼,很不高興地說道。

  我們市委書記,市長,市委副書記一起,鄭重其事來幫他們兩個縣解決矛盾,結果你跑出來,跟這個范鴻宇一起,跟我們律,講辦案?

  你逗我們玩是不是?

  郭清華從來沒有正二八經將蕭寒月當作是班子里的同志看待,而是將他當作了下屬。

  蕭寒月就有點為難地說道:“郭市長,如果受害人確實造成了輕傷,那就是刑事案子了…法律上的輕傷,和我們日常生活中認為的輕傷,不是一個概念。”

  這個解釋,是必須要加上去的。

  法律意義上的輕傷,其實已經很嚴重了。斷幾條肋骨,法律上也只認定為輕傷。法律意義上的重傷,那就是缺胳膊少腿,離死不遠的意思。

  而在郭清華他們眼里,恐怕輕傷的含義,就是切菜切到手的意思,有什么關系?

  裘灝明馬上說道:“是不是輕傷,誰知道?”

  裘灝明不是郭清華,他是“當事人”,已經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了。范鴻宇明顯早就做好了這一手準備,關鍵時刻,以刑事案子為由,直接抓人。抓住了就不放!

  只要裘立行,呂婷都留在云湖,主動權就始終抓在范鴻宇手里,裘灝明變成完全只能被動挨打,沒有一點還手之力。

  范鴻宇倒是不急了,身子微微往后一靠,淡然說道:“如果裘書記信不過云湖醫院的鑒定結果,可以由市里醫院派專家去做鑒定嘛。”

  “當然要由市里醫院派專家去做鑒定。”

  裘灝明毫不客氣地說道。

  一直默不作聲,面無表情的陸玖。嘴角忽然微微翹起,閃過一抹譏諷的笑意。眼看著裘灝明一步一步掉進范鴻宇挖好的坑里,還在那里聲色俱厲,陸玖實在有些忍不住。

  別看裘灝明當上縣委書記時的年齡,足足比陸玖大了十歲,卻并不意味著裘灝明的仕途之路,比陸玖坎坷。事實上,有郭清華關照,裘灝明的仕途。一直都比較順暢。在齊河市也算是一把角色。

  而陸玖三十八歲當上縣委書記,卻是全靠自己搏殺,斗爭經驗遠在裘灝明之上。

  比如范鴻宇挖的這個坑,陸玖就絕不會跳進去。

  裘灝明這草包,上了范鴻宇的當!

  范鴻宇笑而不語。

  郭清華狠狠瞪了裘灝明一眼。

  裘灝明猛然醒悟過來。自己被范鴻宇坑了。要求市里的醫院派人去給呂婷做什么傷情鑒定,事實上就是順著范鴻宇的思路在走。只要市里醫院的醫生鑒定呂婷確實是受了輕傷,那這就是板上釘釘的刑事案子!

  裘立行非抓不可。

  只要裘立行被抓起來不能放掉,無論裘灝明如何上躥下跳,都注定落了下風。

  你跳什么跳呢,裘書記?

  你侄兒還不是被抓起來了!

  裘灝明最多能讓他的侄兒受到的懲罰輕一點,但就整件事而言。范鴻宇則是占據了完全的上風。事實證明,范鴻宇那兩巴掌甩對了,裘立行也抓對了!

  但事已至此,裘灝明空自氣得吐血。也難于反悔。

  當著市委書記市長說出來的話,可不能就這樣再吞回去。就算譚啟華郭清華不說什么,范鴻宇也絕不會答應。

  現在范鴻宇占著理,譚啟華和郭清華都不好再強迫他。

  撇開范鴻宇前省府一秘的大牌子不談。就算僅僅只是莫平和云湖之間的爭執,市領導表面上也得一碗水端平。不能厚此薄彼。

  郭清華也特別郁悶,他特意叫裘灝明來和范鴻宇“當面對質”,來就是想要給范鴻宇一個下馬威。結果裘灝明這個草包,把一切都搞了個亂七八糟。

  像這樣尖銳對立的官場博弈,豈容當眾犯錯?

  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毫不起眼的錯誤,都會被對方一把揪住。

  鄭美堂輕輕咳嗽一聲,挺了挺身子。

  大家便意識到,鄭副書記有話要說了。

  鄭副書記就是這樣,無論什么時候,一定要擺擺譜。

個事,莫平的干部在云湖縣境內處理問題,雖然有些不妥合適的行為,由云湖政法機關來處理,不妥。范鴻宇同志是當事人嘛。是不是需要立案調查,我認為應該由  市里來決定。寒月同志,你們市局接手這個事,先把裘立行弄到市局來控制,市里馬上派法醫去云湖,給那個呂婷做鑒定。”

  鄭美堂的遣詞用句,都很注意,并沒有順著范鴻宇的話說這是個刑事案子。鄭副書記絕對不能再上當,跟著范鴻宇去給此事“定性”。

  而鄭副書記的語氣,亦是毋庸置疑。仿佛他說出來的話,就是命令。

  眼下,譚啟華擺明要看戲,兩不想幫,由得郭清華裘灝明去和范鴻宇對掐;因為裘灝明的關系,郭清華也不能赤膊上陣,以市長的權威強壓范鴻宇低頭。那就只能由他鄭書記來拍板定奪了。

  應該說,鄭美堂在省委大機關混了那么多年,在這些官場小手法方面的拿捏,火候還是很老到的,知道在什么時候跳出來顯擺自己的威風最合適。

  果然,他這番話一說出來,郭清華臉色頓和,裘灝明也暗暗向鄭副書記投出感激的目光。

  既然裘灝明自己上當,跳進了范鴻宇挖的坑,那就只能退一步想辦法了。不管怎么說,裘立行不能留在云湖,留在范鴻宇手里,任其拿捏。搞到市里來,范鴻宇就鞭長莫及。

  范縣長再牛逼,也只能在云湖縣耍威風,在市里還談不上有什么根基,料必他的手插不進市里的政法系統。

  只要能把裘立行洗干凈,這個事就不至于太被動,裘書記的臉面多多少少還能保住三分。

  鄭美堂這番話,居高臨下,站在了理上。

  蕭寒月無可抗拒,只得點頭,說道:“好的,鄭書記。”

  范鴻宇也沒有出聲反對。

有啊,莫平縣局那個曾巖,讓他們回莫平去,總呆在云湖也不是個事。灝明同志,你要多教育他們,以后要講究個工作方法,要接人可以,事先和云湖的同志商量一  下嘛。現在引起那么大的誤會,啊,連譚書記和郭市長都驚動了,太不像話。這種人,該批評批評,該處分那就要處分,絕不能含糊!”

  卻是在裘灝明面前,端起了領導的架子。

  剛幫了裘灝明一個大忙,這時候端端架子,完全應該,在心理上,徹底壓倒裘灝明。省得鄭書記登上市長寶座之后,這些人自恃資格老,不服管束。

  “是的是的,鄭書記,就按鄭書記的指示辦。”

  裘灝明一迭聲地說道,不敢稍有不恭之意。

  不愧是袁書記的大秘書出身,就是厲害,三言兩語,就將事情擺平了,那個囂張跋扈的范鴻宇,也一個屁都不敢放。

  范鴻宇確實不想再多說什么了。

  他已經將呂婷的情況都說得清清楚楚,然而到目前為止,這幫道貌岸然的市委領導,硬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認真深入了解一下呂婷的情況。在他們眼里,裘灝明那個混賬透頂的侄兒,裘灝明縣委書記的臉面,遠遠比呂婷那樣的普通民婦重要得多。

  市委副書記如此,市長如此,市委書記亦復如此!

  一股深深的厭倦感,忽然之間,涌上了范鴻宇的心頭。

  失望!

  真的很失望!

  難道泯滅良知,是側身官場的必備條件嗎?

  不過范二哥可不是那種多愁善感的人,他骨子里頭浸淫的就不是愁緒,而是斗志。厭惡感,無力感稍遜即逝,隨之騰騰而起的,是熊熊的斗志。

  想用官場規則來壓服范鴻宇,門都沒有!

  得了裘灝明的奉承,鄭美堂頗為滿意,笑了笑,望向譚啟華,說道:“譚書記,請你指示。”

  你鄭書記都已經拍板了,“當事雙方”都沒有表示反對,還請譚書記指示個什么?

  顯擺么?

  譚啟華瞥他一眼,隨即正襟危坐。

  大伙便又都挺直了腰桿。

  見了這般情形,譚啟華的心情略略有所好轉。不管怎么說,在座每一位都還清楚,誰是齊河市委書記。

  “既然這個事,有可能成為刑事案件,那就必須認真對待,好好查一查。我們黨的宗旨,是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以前是這樣,現在更是這樣。寒月同志,你們政法機關要拿出個章程來,動作要快,認真把這個事情調查清楚…這個事,必須按時向我匯報。”

  譚啟華很威嚴地說道,雙目望向蕭寒月,炯炯有神。

  這個事,從頭至尾譚啟華就沒有打算偏向哪一方,但進度卻必須親自掌控。畢竟真正的“當事雙方”都不是普通的角色,不能造成失控的情形。

  市委一把手沒有掌控全局的能力,那還行?

  “是,譚書記。”

  蕭寒月干凈利落地答道。

  對蕭寒月的態度,譚啟華表示滿意。

  “老裘,陸玖,小范,你們回去之后,各自做好干部們的思想工作。這個事,低調處理,誰也不要張揚。有什么好張揚的?丟臉嘛!”

  譚啟華滿臉嚴肅。

  “是,譚書記。”

  裘灝明,陸玖,范鴻宇三人一齊答道,也是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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